在王储小小的心机之下,一行人的关系开始走向另一个方向,在穿过哲座山之后,仅用了半天的时间,三人便来到了敎宗国的中心——圣堡“艾亚罗”。
三人眼前的圣堡相比较于俗世的索托尼安王堡等有极大的不同:整个敎宗国没有城墙,与此相对应,圣堡也没有任何防御性的塔楼之类设置,完全是为了气势恢宏而建设——整个圣堡是长三角形,堡墙虽然高大但一律平整,上面以“红”、“黑”、“白”三色自下而上均匀涂抹成条纹状环布整个宫墙,上面缀有星状的图案,看起来十分压抑。
正门处于三边宫墙中长两边的角上,并不是常规的左右门,而是上下门,平时缩在上下方的机关中,开门的时候放出,涂色为蓝白相间,涂饰为上古神龙之一的“红眼风尘龙”,画在中央的这只龙栩栩如生,暗金色的身躯和腥红鲜明的眼睛突出了浑厚庄严又威慑的气魄,虽然同样身为龙族,和此前的金眼白青龙乍一看没有什么不同,但仅从画上就能看得出这条龙更加厚重。
可能是为了使得画面感更加强烈,每当正门开阖的时候,正门两旁的地面上就会升起两座红眼风尘龙的精钢塑像,着色更加鲜艳,很有神秘的威严感。
海烈莫斯一行人来到正门前,两旁的侍卫迎了过来,三个人正准备自我介绍的时候,侍卫开口了:“索托尼安的贵客,比尔利斯的贵客,威瑟姆的贵客,教宗有请!”
“你们怎么知道的?”三人大惊失色。
“天机怎么能泄漏呢?三位只管随我们来即可。”侍卫的脸上并没有什么严肃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不同于那些宫廷侍卫的笑脸。
“你们,好像很轻松啊?”伊斯帕尔就像一个小女孩一样四处好奇,虽然她成熟的一面特别成熟,可内心里还是想一个小女生,乱世的严苛压抑了这一切的童真与活泼,可人的本性并不会因为压抑而灭绝,自从和海烈莫斯在一起之后,她心里的小女孩又萌发了出来。
“是啊,我们都觉得很安逸呢。”侍卫回过头来说道,那样真诚的微笑并不像是刻意伪装出来的,“怎么说呢,我们都有信仰吧,不管外人怎么论述我们,可是在这里真的生活是无忧无虑的。”
“请允许我冒昧一下。”伊斯帕尔顿了顿,“你们很有财富么?”
“你说物质是吧?还好,我们锡正教的宗义是‘通透绝彻’,物质是我们要看破的东西,从有形的金钱到无形的权力,只要是和物质世界挂钩的东西我们都要看破。”
听到这里,伊斯帕尔回望海烈莫斯一眼,而海烈莫斯瞬间就明白了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想干什么。自幼沉浸在魔龙熏陶下的伊斯帕尔并非第一次听说这样所谓“看破一切”的话,但有魔龙这样的父亲,伊斯帕尔对此等话语是断然不信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悄无声息地试探一下。
既然身在俗世中,怎么可能看破俗世?
于是伊斯帕尔突然娇媚地说了一句“我觉得有点热呢,是不是穿得太紧了了?”,然后拿出女人最具魅力的诱惑——先用手轻轻地拂开头发,纤长的玉指细细地插入秀长的发际之中,上下撩拨,头发轻轻地波动之间魅力便开始发散;然后稍稍地把衣服领口解开,胸脯挺拔起来,从那个领口的位置里,细腻白嫩的皮肤变呼之欲出,那两座挺拔饱满的双峰在衣物的遮掩下却更加诱人。
善用女色者,斩男于无形。
年轻佳人体躯似玉流润、如酥嫩滑,就算是先圣至贤,那看了也得欲火焚身,忘了经义,去了教典,难不成这个小人物能抵得住不成?
想到这里海烈莫斯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一件事,虽然不知道此事究竟是如何,但史书上却是共有记载的:比尔利斯作为北境上的一个大王国,出个把圣人也是不难的,这其中时代太老的圣人基本上都无迹可寻了,除了留下几本传世的著作之外,要说能查到什么生活记载那是骗人的,但时代老的查不到,时代近的还是能查到的——大概就在海烈莫斯出生之前的几十年间,出了一个名叫“希伯克利·竺”的大圣人,不得不说他的学问上乘,笔下的文化产物也十分够分量,但是后来却被人发现他竟然和自己的儿媳妇乱伦!原因倒是很简单,儿媳妇长得太漂亮,一时这就成为天下的丑闻,又因为他影响力大,所以连史书都无法替他遮掩。
想到这里的海烈莫斯嘴角微然上扬,十分不屑这些人的教义。
人能有多高调,就能有多下流。
人能有多标榜道德,人就能有多暗行无耻。
说的话有多么过人,做的事就有多么卑劣。
果然,海烈莫斯发现那个侍卫的眼光开始游动,从伊斯帕尔的头发到她挺拔的双峰——呵呵,不过如此而已,只不过是说他们这些人在得不到的时候是不想太多,真要是有了指不定比草原上的狼还要饥渴呢。
所谓信仰,也不过就是压抑人性而已。
伊斯帕尔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切——果然父亲的话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错过。
在这段小插曲之后,一行人继续前进。
圣堡的内设相对于外面来说更加出奇,地上全部铺满了草坪,中间的道路都是用岩石打制成的石板铺垫的,中间是大路直通圣宫,两旁是尖顶的小建筑,推测应该是住宅或者日常生活区。
这个圣宫还是挺气派的,方形布局,三层构架,正门两旁是大艺术家萨德思·博那罗蒂绘制的《诸神训诫》图样,全体是灰白色的涂色;第二层采用高架的建筑模式,二层之上都是空洞的,但为了显示恢宏,都采用巨大的石柱顶立起来,空阔而大气;第三层准确地说并不是一层,而是一个很像之前哲座山的高尖装饰,不过的确很高,大概有几百仞的样子。
路途的中间有一座非常大的圣像,就是用来划定“仞”这个长度单位的“阿蒙”像:由于是白泥塑造的,所以塑像衣着的原型不好描述,但从飞扬起舞的细节上可以看出应该是丝质的,圣像的脸部和南境普通的男人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就是眼窝、鼻梁等部位刻画的更加对比鲜明,眼窝深、鼻梁挺这样子,头发是短发然后周围戴着圆环的树枝样。右手向前上方伸出,示意托举天空,左手平直前伸,手掌向下,寓意安抚万民。
海烈莫斯一行人穿过这些精美宏大的设计,进入了圣殿之中。
教宗国虽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军队和俗世的权力,但为了维持运行,依然采用了权力结构,不过不似普通王国的一王专制,而是少数精英共同治理,在史书中称之为“轮权寡头制”。
所以在海烈莫斯眼前的,是一幕这样奇怪的场景:中央有三个装饰盛大的宝座,全部采用南境最名贵的木材“净身木”做成,上面有精细的雕刻,自左至右分别是“龙”、“蚺”、“隼”。三位教宗在其上坐着,两边如同寻常一样列有卫兵,而他们拜见的位置并不是“行至位前”而是在中间的一个白色圆环内。
三人之中于此时最有身份发言的,自然是王储。
“我等拜见尊贵的教宗!南境生民皆在庇佑之中!”
三位高高在上的教宗彼此相视,然后隼位上的那个体型宽胖的教宗发言:“我们知道你们三人的身份,也知道你们的目的,更知道南境发生的所有事情,不过能否帮你们还需要看你们的合作意向。”
“复位是我们的头等大事,只要教宗愿意,其它都好说。”
“你的兄弟,伊诺·艾雅莫夫,自他上台之后倒行逆施,残杀无辜,我们曾经派人前去交涉此事,但无奈他过于蛮横,竟悍然杀害我们的使者,还宣布与我们断交,对外打着自立门户的旗号,对内却采取高压威慑,这极其有损我们的名誉,故而我们十分想寻求能推翻他的合作。”
此时一旁龙位上的教宗,也轻轻地开口说出了一个让王储悲伤欲绝的消息:“虽然他对外封锁了消息,但我们这里有圣物‘灵镜’能够通过幻力看到未来和现在,你的父亲在此前的窥探中被发现死于伊诺·艾雅莫夫的毒杀,当然对外宣布是疾病死亡。”
王储一听此言,顿时悲痛欲绝,也顾不上在这样庄严的地方应该遵守的规矩了,只管放声大哭起来。
教宗们并没有责难他,而是默默地等待着,周围的人眼见如此,便也没有上前阻拦的行动。
海烈莫斯见状上前安抚王储,可是丧父之痛岂是一言两语就能抚慰的?王储的哀嚎回荡在圣宫之中,久久没有停息。
过了不知道多久,王储的情绪终于有所平复,理性渐渐掌管住了感情,于是教宗挥手示意两旁的侍者递上纸巾擦拭泪水。
“我们的影响力和号召力在南境无出其右,如果我们号召的话,你复位是十分有指望的,上亿的南境子民,至少有一半以上都是我们锡正教的教徒,只是问题有两个。”
“教宗请直说,如果我们能做到,一定不惜一切代价!”王储的言语里充满了锐利。
“你们索托尼安的幻力师十分强大,南境之中的王国里,威瑟姆不是对手,布瑞乌的降灵兽不能在陆地作战,我们敎宗国虽然也有古龙,但我们没有军事力量,所以最后的关键就在于联合南境几大国的实力,迦勒国是非常重要的一环,所以需要人前往。”
“那教宗你们派使者难道不行么?”
“第一个问题就在这,我们和迦勒国沟通过此事,但结果很不如人意,他们不见好处不动心,非要我们拿出价值足够的宝物才愿意作为,我们倒不是没钱,但他们要的东西并不是钱,而是迷雾之里中的一件传说的宝物,但是眼下我们只有相关的口传,就算是真的我们敎宗国是清修之处,哪有什么强悍的冒险者去取来呢?所以此事,还需要拜托你们,反正在我们也是一路看着你们过来的,迷雾之里虽然凶险,但你们也给不了什么,就当是替你们自己做事情吧。”
“那是自然,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们也要去得!”
“这第二个问题是王储你的安危,根据我们所知,你的兄弟已经派出了索托尼安的新选组开始暗地四下截杀你,所以我们不认为让你再出去行动是一件正确的决定,这个万一的风险我们不能承担,所以我们认为这样的事情你不应该亲自出面,但我们以为你们三个人关系十分密切,如此唐突地要求你们分开,不知道他们两个放心么?”
教宗的话说完,三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