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都已散尽,洁琳扶着暮绍南回了房间,还是二楼的那间屋子,已经重新布置过,柜子、妆台、床都是崭新的。洁琳脸上并无喜气,看来这个房间带给她的残酷记忆依旧在作祟,暮绍南说:“临时也找不到好房子,而且你也快生了,不宜动土,我们就在这里将就一下,等你生完孩子,你再去挑喜欢的,如果你实现不想住这间,我们去次卧住也行。
“不用了。”洁琳扶着暮绍南坐到床上,接过拐杖放到一边,然后帮他轻轻按摸腿部,她问:“疼不疼?”
暮绍南拉住她的手,说:“你有身孕,这些事就不要做了,我准备再添两个佣人,以后有什么事不要自己动手,吩咐一下就行了,太过劳累,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暮绍南正要拿起床头的电话让欧嫂让来帮忙,洁琳却拦着说:“让我来给帮你洗脸洗脚,别的我帮不了你,就让我做点力所能力的事吧。”
洁琳笑了笑就进了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端了洗脸水,快要走近他了,洁琳头晕目眩起来,她集中精力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却不想眼前一黑,手中不稳,盆子里的水就洒了一地。
暮绍南冲上前去扶住她,问:“洁琳,你怎么了?”
胸口闭闷,洁琳呕出声来,随即用手捂住嘴,怕吐出酸水来。
很快,红色的液体从指缝间溢出,暮绍南抓起她的手,翻开一看,“血,你吐血了!”
暮绍南朝着门外大叫:“欧嫂,叫老刘备车,我要去医院。”
“不,不要去。”洁琳乞求的看着暮绍南,她真的很怕去到医院之后,医生会强行打掉她的孩子。
“你不要命了吗!”
情急之下,暮绍南想抱起洁琳下楼,可他一站起来,使不出力的右腿一软,他差点跌倒,他又试了两次,都没能抱起来,他懊恼得要命,只能大声的呼救。
暮允铖陪着暮绍南把洁琳送去了医院,医生检查之后,下了病危通知书,她的肝癌在恶化,现在要打掉孩子立即进行治疗,否则就会有生命危险。
洁琳的命要紧,暮绍南忍痛很快的在同意书上签了字。
可正要进手术室了,洁琳却拼死的挣扎不肯,她已经预感到了即将发生的事,她大喊着:“你们没权拿走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
她不肯配合,医生也不敢勉强,只好让病人家属进行劝慰。
暮绍南走进休息室,还没开口,洁琳就抱往他,哭着请求:“别拿掉我的孩子,我会活不下去的,让我再观察一段时间好吗,我不会有事的。”
暮绍南只能是无助,谁来帮帮他,他轻轻抚摸着洁琳的背,说:“没有了你,我该怎么办!”
“不会那么糟的,你告诉医生,我会配合他们的方案,我如果再有什么不舒服,我会及时说出来的,求求你了,让我再试试好吗,我真的好害怕,如果孩子没有了,我就再没有做母亲的机会了。”
从洁琳说话的语气和语调,暮绍南感觉到她情绪的激动,如果这个时候强硬的打掉孩子,她可能会崩溃的。
思考与衡量让暮绍南头痛欲裂,顾及到洁琳的感受,他只好再试试,在跟医生仔细谈过之后,医生也只好再帮她保胎,鉴于她的情况不稳定,医生建议她一直住院观察,发现情况的时候也好及时应对。
暮绍南索性也搬进了她的VIP病房,连同一起搬来的还有一张单人床,一张办公桌。他说:“住院这几个月闲得发慌,工作起来比较有动力。”
房间里纯白祥和,静谧得有些雀跃,洁琳躺在床上,看着办公室前那个沉稳的男人,曾经拼命想逃脱的人,却成了带给她幸福的人,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吧。
傍晚的时候,两个故人的来访,让洁琳惊讶又茫然。
江唯的父母,洁琳以前的干妈干爸,刘叔惠和江远来了,她们销声匿迹了近十年,终于有了面对她的勇气。
她们进来看到暮绍南和洁琳时,谦卑而恭敬,刘淑惠说:“洁琳,我真幸运,能嫁给暮少爷,真是恭喜恭喜,我们本来前几天就该到的,突然有点事耽搁了。”
江远本就不太会说话,只能跟在刘淑惠后面点头哈腰。
如果她们早两年出现在洁琳面前,洁琳一定会把她们骂得狗血淋头,现在她已经嫁给了暮绍南,再怎么也算得上是她们的媒人,洁琳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谢谢!”
暮绍南也不知道她们会突然到访,怕影响洁琳的情绪,他说:“你们没事就先走吧,洁琳需要安静,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会放江唯几天假,让他好好陪陪你们。”
“是,是,谢谢你,暮少爷。”
刘淑惠又对洁琳说:“我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你母亲的骨灰我拿走了,我在寿永公墓给买了一块风水很好的地,每逢清明重阳,我们都有烧香祭拜,你母亲知道你找了这么好的归宿,也会替你高兴的。”
洁琳心里本没有气,听她这样一说,不由得让她不发火,她们一直认为只要有了钱,哪怕没有自尊没有自由,都是幸福的,而且她母亲的事,瞒了她这么久,明明是她们心虚,没法面对她,现在看着她和暮绍南结婚了,才敢来向她讨喜。
她不高兴的哼了一声,然后倒在床上,背对着她们躺下。
暮绍南知道她在生气,于是招呼着刘淑惠和江远走了,等她们一出去,暮绍南就劝她:“你也别生气了,她们也有难处。”
“你们是一伙的!”洁琳甩下这句话,也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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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仔细的看着传真过来的资料,哪个公司没有点破账,秦朗本想在这上前做点文章,但是天泽的账面实现做得漂亮,让秦朗无从下手。
看来,光明正大的办法是行不通的,只能耍点阴险的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