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却照出一室的凄凉。
秦朗起身下床,一身衣裤干瘪发皱,为了不惊醒正在熟睡的洁琳,他放轻脚步走进了卫生间。
他没有开热水,任着那刺骨的寒冷盖顶而下,麻木他心中的痛楚,昨晚看着她为了忍着痛而咬破嘴/唇,他就不敢再碰她,以为拥着她睡觉可以一夜无梦,可他,却怎么也睡不着,明明就在咫尺,却突然感觉相隔天涯。
听到卫生间门里响起了哗哗的水声,洁琳才哭出声来,他整夜难眠,却不知她背着他,掉了一夜的眼泪。
她虽然坚强的认定自己是个正常的人,可每当这个时候,她也不得不承认,她是有缺陷的。
她拿过床头的纸巾擦了眼泪,也起床开始梳洗,她今天要赶去思忠哥那里上班,既然决定要开始新的生活,就要努力用行动去表示,也只有自己能自立了,秦朗才不会有太多的牵挂。
秦朗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只在腰间裹了条浴巾,这样的场景让洁琳尴尬不起来,她无力的笑着,说:“你起来啦,我正准备去上班。”
洁琳的眼睛又红又肿,秦朗也知道昨天晚上的事让她很难过,不愉快的记忆他也不想再提,他也笑着说:“我送你过去吧。”
秦朗回自己的房间去换衣服,他尽管故作不在意,可失落的背影已经深深印在洁琳的心里。临出门的时候,洁琳主动帮他穿上外套,一颗一颗的扣上纽扣。
秦朗明白她这是内疚,所以在补偿,他安慰说:“你别多想,这种事情慢慢会好起来的。”
秦朗一直开着那辆二手的帕萨特,借他这车的朋友最近买了新车,所以就将这辆低价转给他,有车方便些,除了随时带她去医院复查,现在还可以接送她上下班。
快到夏天了,冷饭店的生意很火爆,做收银员虽然很忙,洁琳却很开心,敲击健盘并不需要很大的力气,得心应手。
工作来之不易,洁琳做得非常的仔细,因为错了或是漏了,是得自己赔钱的。
洁琳做的账单仔细又漂亮,一眼明了,刘思忠是赞不绝口,自己的工作能得到别人的赞许,心情自然也轻松许多。
快下班的时候,思忠哥跑过来告诉她,一号桌的客人找她。
洁琳觉得自己没什么朋友,如果是宝咏她一定凑上来了,会是谁呢?
当她走到一号桌的时候,看到的竟是江唯。
有段时间没见过他了,洁琳走过去,问:“江唯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江唯说:“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你,暮伯伯回来了,他要见你,所以少爷让我来找你。”
洁琳很为难,暮伯伯待她还不错,当时才来暮家的时候他也很疼惜自己,只是他常年在国外,暮绍南的所做所为他并不清楚,去看看他也是应该的,可如果去了,就得遇到暮绍南,她一点也不想看到他。
江唯看出洁琳内心的挣扎,他说:“你不喜欢少爷,可暮伯伯对你是很好的,其实他一直都把你当作未来的媳妇看待,他邀请你是好意,你应该去看看他的,把一些事情说清楚也好,免得他继续误会下去。”
洁琳点了点头,然后去收拾东西,她想给秦朗打个电话,却发现把手机落在家里了,他最近换了新号码,她也没记住,不过也等不及他来接自己了,她告诉思忠大哥,如果待会儿她男朋友来接她,就告诉他,她有急事出去一下,可能会晚一点回家。
车子以驶上了那条熟悉的像征恶梦的公路,她告戒自己,这是最后一次见暮绍南,今天一定要和暮伯伯说清楚,她和暮绍南已经断绝关系,从今而后,她只把暮伯伯当作单纯的长辈来尊敬。
到了南山别墅大门口,洁琳竟有些颤抖,江唯拍了拍她的肩头,说:“不要多想。”
她还没走进去,暮绍南竟迎了出来,他高大的身影渐渐靠近,洁琳竟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的眼神永远都是那么凌冽,凌冽得发冷,可能跟他阴暗的性格有关,没有七情六欲,洁琳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暮绍南说:“你去把衣服换了。”
暮家的晚饭都搞得跟宴会似的,一定要换上小礼服。洁琳不得不去打扮一下,否则是对长辈的不敬。
但她没带那种衣服,要穿什么呢?
暮绍南说:“你的衣服还在原来的房间里,你自己去挑一件。”
洁琳去到以前她和暮绍南的房间,打开衣柜,里面的东西都保持着原样,化妆台的抽屉里,她的化妆品也一应俱全,仿佛她不曾离开一样。
洁琳很纳闷,她走了,这个房间就该换女主人了,把她的东西留在这里,不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吗,更或许,他根本就不在这里住了,反正这里的房间很多。
洁琳顺手拿了一件宝蓝色的裙子,再配着衣服的颜色化了淡妆。刚弄好头发,洁琳就从镜子里看到了暮绍南。
她转过身,问:“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暮绍南说:“这是我的房间,我为什么要敲门。”
他总是认为自己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自恋狂,洁琳也懒得和他争辩什么,她说:“我已经弄好了,可以下去了。”
她正朝着门口走去,暮绍南却挡在她的面前,拦住她的去路,洁琳带着怒火,问:“你要干什么?”
暮绍南猛的抓住她的左手,吓得洁琳措手不及,她尖叫起来,想瓣开他的手,可是以他的力度,自己简直是螳臂挡车。
洁琳问:“你到底要怎么样?”
暮绍南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光泽晶莹的镯子套在洁琳的左手腕上,这镯子不大,刚好卡在手腕上,将那条丑陋的疤痕盖住。
她刚才也在担心怕手上的伤被看到,毕竟这是她和暮绍面恩怨,不想让暮伯伯操心。可能他也想到了这点,才准备这个给她遮丑。
不过他给她任何东西,都带着施舍的优越感,让洁琳发恨。她还隐忍的咬着牙说了声:“谢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