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食的保镖面红耳赤,眼看着就要夺路而逃,我赶紧把那块咬过的披萨拿回来,“要不要再帮你叫一份?”
张宝山看看还剩很多的披萨,疑惑的看着我。
“我是说炒饭。”我补充道。
这回不止是耳根,连脖子都红了,这个保镖真的太容易害羞了有没有?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菲宝宝要上厕所,我只好把儿子丢给张宝山。
上完厕所出来,小家伙不老实的晃着我的手,“妈妈,凡凡告诉我一个秘密,你想知道是什么秘密吗?”
我儿子有心事了?
小丫头鬼灵精的勾勾手指,我把头靠过去,就听到她压着嗓音说:“凡凡说,他想去玩蹦蹦床。”
吃饭的地方是个商场,楼上有个室内儿童乐园,小丫头惦记里面的蹦蹦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是你想玩蹦蹦床吧!”
我失笑的在她脸上捏了一下,小丫头真是越来越精了,什么都往她哥头上推,感情哥哥提前出来是给她背锅的。
被拆穿的人有些不开心,都不晃我的手玩了。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蓬蓬裙,头上绑着一条浅紫色发带,长长的卷发垂在胸前,垂头丧气的样子,像极了她房间里的洋娃娃。
我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而且特别容易心软,看到孩子这样立马就妥协了,打算吃完饭带他们去玩一会儿。
我这还没开口说呢,孩子就松手跑了。
“爸爸!”
我以为她跟她哥一样闹脾气,冷不防听到这声惊喜的呼喊,整个人愣在了原地,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跟了过去。
出来改善个伙食也能遇上,要不要这么巧啊!
我没想到这么快见到他,这心里头的尴尬劲儿还没过去,视线还没碰上就躲开了,根本不敢拿正眼看他。
小丫头也不知道跟他爸说什么,手舞足蹈的演讲,然后那人就朝我看过来,嘴角噙着笑。
完了完了,心跳的好快。
陆周承抱着孩子走过来,气定神闲的站在我面前,“来吃饭!”
废话,来这里不吃饭难道喝茶啊!
心里这么吐槽,嘴上却还是老实的回答道,“啊。”
“吃完了吗?”
当然没有,我的牛排还在那儿等着我呢!
“……嗯。”
“那就跟我们一起吧!”
陆周承说完抱着孩子就走,我跟了几步才想起来问,“你要带我女儿去哪儿?”
陆周承对我的措辞表示不满,“什么你女儿,没我你一个人生的出来?”
我懒得跟他抬杠,刚好这时候电梯来了,我连忙跟进去,“问你话听到没有,去哪儿?”
“这么着急干什么,去了不就知道了。”
“……”
看到陆周承按下五楼的时候,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眼睛扫过趴在某人肩头装乖的人。
“菲菲?”
菲宝宝连忙把脸往他爹怀里藏,典型的心虚表现。
陆周承不高兴了,护着他女儿说:“我不在的时候你就这么欺负我女儿?”
那特么是我怀胎十个月生下来的心头肉!
“你还给她烫头发,她才几岁?”
是她自己拿着卷发棒跑来找我,非要跟洋娃娃弄一样的发型,我也很心累好
吗?
“还不给她饭吃,看我女儿都瘦成什么样儿了?”
哪里瘦了?
比她哥还重两斤!
“怎么,没话说了?你这女人到底会不会当妈?”
“陆周承你够了啊!”
我暗暗握紧拳头,只等丫再诽谤一句,就冲上去把他的鼻子打歪。
谁知他话锋突然一转,朝我脚上瞄了一眼,“脚怎么了?”
脚怎么了?
他还真好意思问!
“被个神经病推了一下。”
“……”
陆周承非常明智的终止了话题,抱着他女儿买票去了,买完票发现多了一张,这才想起还有个买一送一的儿子。
“你把我儿子一个人留在家里?”
“还在餐厅呢!”我赶紧给张宝山打电话,让他吃完饭带孩子上来找我。
看到我放下手机,陆周承立即追问,“你跟朱静一起来的?”
他知道我朋友不多,能放心把孩子交出去的,也就一个朱静了。
“不是朱静?”我的沉默让陆周承产生了怀疑,一双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该不会是那个跟屁虫吧!”
“陆先生,注意你的素质,人家有名字。”
“我他妈的知道他叫什么玩意儿?”陆周承跟个炮仗似的一下子就点着了,眼睛瞪得像是要把我吞了。
老实说我还挺喜欢看他生气,跟个炸毛的公猫似的,特好玩儿。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故意逗他,“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啊,他叫张宝山,不叫跟屁虫。”
陆周承‘嗤’笑一声,“老子还张启山呢!”
我眼皮一抖,朝他翻了个白眼,“你是张起灵都没用,走开,别挡着我看我女儿。”
“什么你女儿,有我一半……”
陆周承不依不饶的跟过来,黑着脸瞪我,感觉眼珠子都要被他瞪出来了,怨念之大让人无法忽视。
我被他瞪的心烦,忍无可忍的转头,“你到底想是什么!”
陆周承非常爽快的问我,“这姓张的小子是谁?从哪儿冒出来的?他跟你什么关系?他到底想干什么?”
听听这副盘问的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想知道?”
“就不告诉你!”
陆周承气个半死,一双眉毛像是要飞出天际,举着手威胁,“我想掐死你!”
这话说了百八十遍了,我早就听腻了,无所谓耸耸肩,“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老子……”
“你想说你不怕偿命对不对?所以你是想先掐死你孩子的妈再殉情,然后让他们彻底变成孤儿吗?真棒!”
“……”
陆周承被我噎得不轻,一拳砸在旁边的柱子上,“你给我闭嘴!”
我听话的闭上嘴,他自己却不遵守,“我最后再问一次,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沈清你哑巴了?说话!”
这一声咆哮震的我两眼发黑,不满的扫他一眼,“不是你让我闭嘴的吗?”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你跟那个姓张的怎么认识的?你们是什么关系?”
“你让回答就回答,那我多没面子?”
“……”
“你刚才不是说最后一次
吗?怎么又问?陆周承你这样可不行,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诚信!”
“……”
陆周承看出来了,我现在以气他为乐,一双眼睛在我脖子上瞄来瞄去,像是想找一个好掐的角度。
身后的电梯门开了,张宝山拉着凡宝宝跟着人出来。
小家伙看到他爹,眼睛里好像有光亮了起来,松开张宝山朝这边跑过来。
我正为即将沦陷的儿子心塞,他却突然急刹车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某人,握紧的拳头像是在努力克制什么。
陆周承危险的视线扫过张宝山,弯腰去摸孩子的脸,“我儿子来了,想爹了没?”
就在这时,孩子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惊讶的事。
他躲开陆周承的手,还用力推了他一下,眼睛里因为见到父亲的喜悦,早已被朦胧的雾气覆盖。
小孩子没什么力气,陆周承自然也没被推走,只是看着孩子的眼神有些受伤。
我猜他当时的心理活动肯定是:NND,这才多久就不认老子了,果然还是女儿跟爹亲。
我也被吓到了,伸手把孩子拉过来斥责,“沈一凡你干什么?怎么能推爸爸?”
凡宝宝很委屈,小手牵着我的衣袖,被我躲开了,又去牵我的裤腿。
“我平时是这样教你的吗?你这样很没有礼貌知不知道?”
小家伙连裤腿也没牵上,看似强大的内心瞬间就承受不住了,扁着嘴慢慢哭出声。
我知道他在气什么,也知道他为什么哭,不满的瞪了陆周承一眼。
陆周承大概也知道儿子生气的原因,蹲下来跟他说话。
“沈一凡同学,我们谈谈?”
凡宝宝现在不想搭理他,扭头把脸埋在我腿上,拒绝跟他沟通。
陆周承没办法了,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
我有心想看他自作自受,可儿子哭了心疼的还是我自己,于是就把孩子抱了起来。
“凡凡乖,你是小男子汉,不可以顿不顿就哭鼻子哦,会被人笑话的。”
凡宝宝难过的趴在我身上,显然没那么好哄。
陆周承没赖心等我想出办法,强行把人抱了过去,“你在这里看着菲菲,我跟他谈谈。”
我开始心疼我儿子了,跟个五岁的孩子谈什么?
事实证明神经病跟孩子还是能聊到一块儿去的,五分钟后父子俩回来了,大手牵着小手,看样子聊得很愉快。
小家伙似乎被治愈了,愉快的找妹妹玩耍去了。
我很好奇陆周承怎么跟他谈的,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问他,“你跟他说什么了?”
陆周承早就猜到我会问,勾着唇说:“想知道?就不告诉你!”
“……”
差点忘了这个人的本质,一个小心眼儿还很爱记仇的男人,别指望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好话。
见我没有纠缠,陆周承不高兴了,抬手就是一巴掌。
我差点给他一巴掌扇到地上去,捂着后脑勺暴跳如雷,“你神经病啊!打我干什么!”
陆周承挑挑眉,轻蔑的看向不远处失去存在感很久的人,“这人该不会是你请的保姆吧!帮你做饭拖地带孩子?”
保姆什么的,明明只是一字之差,工作性质却截然不同,我不得不怀疑某人故意为之,想借此贬低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