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弓箭手掩护,给我冲上城去杀光这帮银月狗!”眼看着第七次攻城就要败下阵来,李凌双眼目怒圆睁,扯着嗓子下着命令。
然而,不管他怎样愤怒,这一万攻城部队仍就毫无建树,甚至连云梯还没来得及架上城墙,便被守城士兵乱箭射杀死伤无数。
放眼望去,城头之上鱼龙混杂,有穿着甲胄的正规兵勇,也有一身布衣的轻装男丁,甚至是一些老翁幼 童也都奔走于城墙之间运送箭矢火油,同仇敌忾得势必要将郢洲军阻挡在城墙之下。
“妈的,废物,再来!再派一万步兵攻上去!”李凌憋得一腔怒火直往头上涌,此刻的他也已经失去了理智,只想着一如既往的强攻,不惜代价也要将这座延兴小城拿下。
“将军将军,别再让将士们攻了,这样下去除了徒增伤亡,没有任何效果啊。”这时一名身上带伤的小将,一把拉住了李凌的战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喊到。
“你给我滚,既然战败你还有脸活着回来!你怎么不死在城下!若再敢聒噪扰乱军心,我必取你性命。”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李凌,就如同疯狗一般,不分青红皂白见谁咬谁。
“将军,末将求你了,别再让兄弟们白白送命了。”面对着李凌的以死威胁,这员小将并没有任何恐惧,毕竟他手下的兄弟死的死伤的伤,早已溃不成军,现在的他也已是万念俱灰不想再苟活于世间了,所以对于这样不怕死的人,根本就不会害怕死亡的威胁。他依然死死地拉住了李凌座下马缰,拼了命的阻止李凌下达命令。
“找死!”红了眼的李凌哪还会在乎他的死活。说罢,便抽出了腰间马刀,照着下方小将的脖颈上砍去。
镗得一声脆响,李凌的马刀被弹了开来,而阻止他之人也被这一击震得长剑脱手而出掉在了地上。
“将军,将军不可啊,临阵杀将乃兵家大忌,请将军三思啊。”李凌副将沈全单膝跪地,将那小将军护在了身后。
“你!你也反了吗!”李凌怒不可遏得说道。
“将军,我军强攻受挫,未必不能智取啊。”沈全低着头压着嗓子说道,一丝鲜血也从他的嘴边流了下来,想必刚才他阻挡李凌的那一击,就已经震伤了他的心脉。
“智取?你且说说如何智取!”
“将军,难道您忘了奔雷箭了吗?”
原来,就在萧雨从军的这些日子,他便按照地球上学到的知识,研究出了硝石硫磺木炭混合而成的黑 火 药,并制造出了可以产生剧烈爆炸的奔雷箭。当他在军营外向萧云展示完这“发明”的威力后,便将这个久经沙场的大将军震惊得无以复加。之后萧云便命令随军工匠连夜赶制奔雷箭,并将其尽数发放给了各军弓箭营。
现在经沈全这一提醒,李凌才想起来军中还有这样一种大杀器。
“那你还费他妈什么话,还不赶紧拉过来,给我把这破城拿下!”
。。。
片刻之后,攻城的士兵无功而返,城内军民也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可是他们却想不到,接下来的攻击将会是致命的,是摧枯拉朽的,更是让他们坠入地狱的。
这些又一次击退了郢洲大军攻城的男人们,还坐在城头上吃着干粮,有说有笑地聊着刚刚自己又杀了多少敌人,可这些城头上的老幼军民却不知道,此刻他们经历的正是暴风骤雨前那可怕的宁静。
“嗖。。。”一声金箭划破天际的声音由远而近,从城下郢洲军阵营中传来,而这一日见惯了箭雨漫天,听惯了破风之声的守城军民,却并没有在意这突如其来的箭矢,甚至连抬头看看的兴趣都没有,只不过,让他们想不到的是,这支看似平常的箭矢之上,却携带者可以将他们瞬间灭杀的黑 火药。
“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城头响起,震得城上激起了无数烟尘。还不等人们看向那冒气浓烟的爆炸点,无数残肢断臂夹杂着滚烫的鲜血就如同雨点一般洒落下来,溅到了他们的身上。
“啊!”一个十来岁大的少年,捧着从天而降的半颗人头,眼睛通红的跪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嘶吼着尖叫着,不知是不是被吓到了。
“爹!”少年吃力的喊出了这半颗人头的主人,也正是他的亲生父亲,养育他十三年的至亲之人。
不过,这声爆炸也仅仅是风雨欲来的前奏罢了。不等守城军民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无数的箭雨伴随着刺耳的破风之声,瞬息之间便到了城头之上。
“轰轰轰轰。”无数的爆炸声接连响起,无数的惨叫声也连绵不绝,霎时间,城头之上一片人间炼狱,残肢断臂被爆炸产生的气浪高高抛起,伴随着满天的鲜血又直直的落了下来,一场滚烫的血雨下遍了四面城墙的每一个角落。
片刻之后,刺耳的爆炸声终于停了下来,而此刻的城墙之上也再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了。那个哭红了双眼的少年,也随着一声声爆炸烟消云散,随着他的父亲共赴黄泉。
“怎么停了,射啊!谁让你们停下来的。”还在享受着敌人惨叫之声的李凌,此刻突然发现城头之上已然归于平静,他便怒不可遏的大吼道。
“将军,守城士兵已被屠戮一空,我们可以攻城了。”副将跪地禀报道。
“攻什么城,继续射,给我往城里射,我要让这帮贱民给我军牺牲的弟兄们陪葬!”
“将军,不可啊,大将军有令。。。”沈全还没说完,便被李凌一脚踹出去了老远,趴在地上口吐鲜血。
“不可?在本将军这没什么不可,给我射!违令者斩。”
一干弓箭手并没有违背将令的勇气,只好继续弯弓搭箭,将一支支奔雷箭射向了延兴城内。
爆炸声再次想起,伴随着老幼妇孺的惨叫之声响彻了整片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