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四大古都,苏江省会。
这样一个具有着文化、军事、政治、金融、科教等于一体的城市,孕育出来的会是一帮平庸之辈吗?很显然,不会。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金陵城的水土,养出来的人注定不会像京城人那般张扬,也不会像申城人那般精明。但是,也绝不会像叶初九见到的那些家伙那般垃圾。如若不然的话,金陵城的老少爷们,早就被那些过江猛龙踩的喘不动气了。
叶初九想要在金陵打造一番属于自己的天地,那他就必须需要一个地地道道的金陵人来帮衬着他。
很显然,叶明远不会是这个人,因为他根本不算地地道道的金陵人。
在他看来,地道的金陵人应该是叶离那样的。话不多,但是份量重。不张扬,但是举手投足之间都流露着一股子霸气。这种气度,才是一个经历了历史上最大的磨难的城市才应该有的气质。
如果,没有办法在金陵城里边找到这样一个人,那叶初九想要拿金陵城去将宋辉军的心思,就不得不放放。
叶初九期待着一会与这帮太子爷的会面,能有个让他满意的人出现。
很可惜,这帮以叶明远为首的太子爷们,再一次自己给自己那张所谓的脸色抽了一个大嘴巴子。
中餐厅的大门虽然敞开,但是却空无一人,连服务员都没有。
叶麒麟的脸色很难看,他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给金陵饭店的人打过电话了,如若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提前一个半小时打开中餐厅的门。门开了,人没有,这说明什么?毫无疑问,这是在叶初九的面前拆他叶麒麟的台,“杨叔,我去把人叫来。”
叶初九笑而不语地拍了拍叶麒麟的肩膀,随便在大厅里边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
沐红樱和艾儿两人一言不发地坐到了叶初九的旁边。
叶麒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走出大门口,而是面色难看地坐到了桌前。
“麒麟,记住了。话,说一次叫话,说两次就叫屁。”叶初九面色平静地说道。
“杨叔,现在怎么办?”叶麒麟有些为难地看着叶初九。
叶初九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去过的大城市不多,津门算一个,京城算一个。津门的圈子没机会见识,但是从一枝花也可以看出来,津门这方水土养的是一群什么人。京城,更不必说了,皇城根脚下长大的京城人,生性就张扬、跋扈。都是历史古城,我就不信,金陵城养育出来的,会尽是一群无能之辈。如果真是那样,我这个外人,就会替那些战死在金陵的烈士们讨要个说法!”
话说的耐人寻味,叶初九脸上的表情更是让人不思其解。
恨意,他的脸上竟然露出了浓浓的恨意。
那种咬牙切齿的恨,那种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了的意。
不是猛龙不过江,但是这个江,叶初九不想过。他更希望有人能够拦下他,甚至希望能有人狠狠的在他脸上抽一巴掌,嚣张跋扈地骂上一句“小鬼子都没能让金陵城的老少爷们知道什么叫怕,你特娘的一个乡巴佬瞎得瑟什么。”可惜,没有,最起码目前为止没有。
叶初九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精神恍惚地看着窗外。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心中的恨意越来越浓。
“走!”在椅子上坐了四十五分钟之后,叶初九面色阴沉地站起了身。
叶麒麟、沐红樱、艾儿三人连忙起身,紧随着叶初九的步伐朝外走去。
从进电梯,到走出饭店大堂,始终没有人上前跟叶初九说点什么,也没有人上前跟叶麒麟解释点什么。连眼神都没有一个,那些工作人员仿佛没有看见四人一般。
“咣!”四人的脚刚一踏出大门口,一辆五菱之光的面包车的后门就被人拉开了。
一个穿着普通的休闲装的男人面无表情地下了车。
看到他的时候,叶麒麟和沐红樱两人的脸色明显一变。
吴抗日无视了站在叶初九身边的两人,目不斜视地看着叶初九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吴抗日。”
“吴抗日?你这名字,好像跟你的年纪不太搭啊。”叶初九轻笑着说道。
吴抗日不动声色地说道:“我爷爷在金陵城的大街小巷里边杀过鬼子,我爹在金陵城的生意场上灭过鬼子的威风,我在金陵城的夜总会里边踢断过鬼子的命根子。从我爷爷那辈起,我们吴家就跟鬼子干上了。我不跟这两废物似的靠着家里边混吃等死,就算我想靠我也没得靠。我爷爷现在就是个看大门的,我爹现在就是一个扫大街的,而我就是一个警察局里边的临时工。”
“吴抗日,你来这里,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你家可歌可泣的抗是史吧?”叶初九似笑非笑地说道。
吴抗日面无表情地说道:“不是,我来这里是告诉你,别特妈的仗着自己有点背影,就特妈的目中无人!那些怂蛋怕你,老子可不怕。要是个爷们,咱俩就单挑。你赢了,我给你跪下舔鞋。你输了,立马给我向金陵城的老少爷们磕三个响头,然后滚出金陵!”
在骂人,却见不到半点怒意。在发狠,却看不到半点狠意。有点喜怒不言于表,也有点不怒自威的霸气。
“抗日,这里没你后。”叶麒麟皱眉说道。
吴抗日冷冷地看了叶麒麟一眼,不急不慢地说道:“叶麒麟,你们哥俩还是和以前一样。一个只会在背城里玩阴招,一个只会在人前装孙子。我真特娘的怀疑,你们的户口本上的籍贯到底是不是金陵!小鬼子都没让金陵城的老少爷们说一个怕字,你们特妈的竟然被一个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杂碎吓成这样,真特娘的丢人!”
“你……”
叶麒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叶初九给抬手止住了。
叶初九饶有兴致地看着吴抗日,好奇地问道:“我很好奇,你今天为什么会来这里?难道,你昨天晚上也为难沐红樱了?”
“为难一个女人,那不是爷们干的事。我来这里是告诉你,我们金陵城的爷们不排外,更不惧外。废话少说,请吧!”吴抗日大手一挥,就朝着酒店门口的停车场走了过去。
“哥,这是个疯子,你别理他。”沐红樱一脸紧张地拉着叶初九的胳膊。
“杨叔,这家伙真是个疯子。”叶麒麟也是一脸无奈地说着。
叶初九好奇地看着那个正在把上衣脱下放到别人车顶上的吴抗日问道:“这小子是什么来路?”
“他爹本来是环卫局副局长,后来被人整下来了,成了一个环卫工人。这小子一真和我们尿不到一个壶里边,与其说是我们瞧不上他,倒不如说他瞧不上我们。杨叔,我不是怕他把你怎么样,而是怕你把他怎么样。这小子真是个疯子,前年在大红门里边,自己一个人跟七个日本人打,被人打折了一条腿、一根胳膊,都已经不成人样了,这家伙还能趁着对方不注意踢断他们的命根子。这家伙是那种,你只要不打死他,他就跟你干到底的主。跟这种人动手,不值!”叶麒麟苦口婆心地说道。
叶初九轻笑着说道:“还真是个妙人啊。麒麟,红樱,不得不说,你们金陵城那些官三代和富三代还不如一个民警来的有味儿,金陵城的味儿。”
金陵城,就是这个味儿!
“初九,我告诉你,全华夏,你瞧不起哪的男人都行,就是不能瞧不起金陵的男人。当年,我进金陵城的时候,满城都飘着一股子令人作呕的血味、腥味、臭味。这些味,不是死人身上的,是活人身上的!从看到那一个个光着膀子、身上粘着血肉、瞪着眼珠的金陵男人起,我才知道,男人的身上散发的,就特妈应该是那个味!”
这句话,是杨孽说的为数不多的佩服人的话其中一句,也是最令他亢奋的一句,每每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牙根都会咬紧,他的腮线都会鼓起。
从踏进金陵那一刻起,叶初九就在期待着,期待着能够见识见识这种味儿,这种男人味儿。可他没有闻到味儿,却是看到了劲儿。一个个大老爷们却和老娘们似的墨墨迹迹的娘们劲儿。
从吴抗日那黝黑的胸膛和高挺的脊梁上,叶初九看到了他期待已久的金陵城的男人特有的男人味。
灾难是一种磨练,更是一种锤炼。
真是因为那人神共愤的灾难,才锤炼出了金陵城的男人们一副铁打的身躯。
叶初九像吴抗日一样,慢慢解开了衣扣,露出了那高挺的脊梁。
“哥……”沐红樱一人茫然地看着身上除了绷带就是纱布的叶初九。
叶初九面色平静地笑了笑,淡淡地说道:“全华夏的男人都可以害怕强者,唯有金陵城的男人不能害怕,这是那些已经挖出来的和还没有从金陵城地底下挖出来的人说过的话。”
叶初九的话,让叶麒麟沉默了。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叶麒麟似乎明白了,叶初九为什么在金陵的行事会那么高调了。
吴抗日看到满血是纱布和绷带的叶初九时,一直平静无常的脸上不由就是露出了为难的神情,粗眉紧皱地说道:“你都已经这样了,我再出手就是欺负你了。这样,我不用手,咱俩谁先倒地,就算谁输,怎么样?”
叶初九笑呵呵地点了点头,爽声说道:“没问题,不过在这里我要换一下赌注。要是你输了,我也不需要你给我跪下舔鞋,就是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怎么样?”
“行,要是你赢了。我吴抗日从今往后就跟着你混!废话少说,动手吧!”吴抗日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嗖!”
“砰!”
吴抗日的话音刚落,离他五步远的叶初九就窜到了他的身前,右肩如同那推土机一般地撞向了吴抗日的身体。
“难怪他们说你能打,原来练过几天八极拳啊!”纹丝不动的吴抗日,一脸不屑地看着叶初九。
叶初九不由就是一愣,还没待他反应过来,那吴抗日就和叶初九一样,甩手抖肩撞了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