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脸庞上狰狞的神情,让叶初九想到了自己。
他在这般年纪的时候,何偿不是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打老师、骂校长这种事他也没有少干,当时觉着威风八面,现在想起来真是傻.逼透顶,把传授你学业和为你解决人生困惑的人给得罪了,你在学校里边还能学到什么?
同情,除了同情之外还有那么点小小的自嘲。
“跟个小孩子较什么劲啊!”叶初九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老子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一会不让你给老子跪下舔鞋,老子就不姓陈!”陈树怒不可遏地指着叶初九咆哮着,他明明都已经疼的咬牙切齿了,可在他的眼睛里边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恐惧,凶残,是他眼睛里的一切。
“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嘴硬到了不知死活的程度吗?”叶初九禁不住地看着一旁的韩一鸣问了起来。
韩一鸣苦笑一声,无奈地说道:“杨老师,这里是金陵学府。”
“金陵学府怎么了?金陵学府不也是学校嘛,不也是传道授业的地方嘛,怎么着,听你这意思,这里的学生就特殊了?”叶初九满脸的不爽。
“这个……呵呵,您以后就知道了。”韩一鸣无话可说,他不知道怎么去给叶初九解释这个问题,这个让从小学校到大学的所有老师都无比头疼的问题。
“轰轰……”高性能发动机特有的轰鸣声令人不由自主地驻足相望。
鲜红色的法拉利458和亮银色的保时捷911携带着那令人血脉喷张的发动机轰鸣声停在了招待所的门前。
两辆超级跑车的尾喉所发出来的咆哮,不光让招待所里的灯光亮了起来,也让那与招待所只有百步之遥的大学生宿舍区亮起了灯光。
车门打开,身穿亮黑色质地西装的男孩和穿着浅灰色休闲装的男孩分别从法拉利和保时捷的车里边钻了出来。
两个男孩虽然都是二十岁往下十**岁的样子。但是脸上的神情与气质,却是与他们的年龄十分不符,有着成功男人们特有的那藐视苍生、睥睨天下的王者风范。
“哥!”陈树兴奋地捂着嘴朝着西装男孩跑了过去。
“杨老师,开法拉利的叫陈耀,是陈树的堂哥,他们是金陵军区陈副司令员的孙子。开保时捷的叫萧锋,是金陵军区总令部萧参谋长的孙子。”韩一鸣借着陈树跑出去的时机,连忙向叶初九介绍了一下来人的情况。
看着这二人,叶初九禁不住想起了青市的太子爷们。他们也玩车,为了避免给家里惹麻烦,他们都是买低价车然后花高价改装。可眼前的两人,似乎根本不在乎这种所谓的麻烦,那两辆车就像两个人的作派一样,尽显张扬。
陈耀面无表情地走在前面,陈树耻高气昂的紧随其后,萧锋则是一脸轻松地靠在保时捷发动机上抽起了烟。
“哥,就是这个孙子打的我!”陈树进门指着叶初九就叫了起来。
陈耀双目中尽是不屑地看了叶初九一眼,平静地坐到了沙发上,不急不慢地问道:“知道我是谁吗?”
“陈少,刚刚我跟他介绍过了。”韩一鸣苦笑着说道。
陈耀满意地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说道:“知道就好。小树,给我打。”
“好嘞!”陈树兴奋地狂叫一声,二话不说就朝着叶初九走了过去。
“砰!”陈树刚刚走到叶初九身前,别说是动手了,连那狠话还没有来的急说,就被叶初九一记直蹬给蹬飞了出去。
惊,绝对的震惊。
陈耀没有想到有人敢守着自己打陈树,韩一鸣也没有想到有人敢在知道陈树的身份后还动手。
“阿耀,不知道你是什么脾气,反正要是有人敢守着我打萧家人,我肯定会让他在金陵消失。”萧锋不急不慢地从门外走了进来,阴阳怪气地笑着。
陈树痛苦地爬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叫道:“哥,帮我打死他!”
叶初九歪着脑袋斜着眼,不屑一顾说道:“上梁不正下梁歪,看看你们俩的操行就知道,你们家的梁都特妈快竖起来了!”
“啧啧啧,这下有热闹看了。”萧锋阴阳怪气地笑了笑,兴致盎然地站到一旁看起了热闹
“你笑个屁啊,我说的是你们俩!”叶初九没好气地指着萧锋和陈耀叫道。
“你找死!”萧锋怒喝一声,抬脚就朝着叶初九踹了过来。
“砰!”叶初九的右脚猛然抬起,直直地朝着萧锋的胸部蹬了过去。力道比蹬陈树的时候要重,这一脚直接就将萧锋给蹬飞了出去,如果不是招待所的推拉门关着,恐怕他都能飞出去。
“哗……哗……”因为萧锋倒在推拉门前的原因,那两道玻璃还有些摇摇晃晃的自动推拉门慢慢打开了。
陈耀面色平静地看着叶初九,冷冷地说道:“你敢动手?”
“错,我动的是脚!”叶初九晃了晃自己的大脚丫子。
陈耀虽然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坐在沙发上,可是他的心里边却是如同那烧开了的水一般沸腾起来。
小弟那种东西,对于陈耀和萧锋这种人来说,根本就是累赘。
哪怕今天陈树是在外面挨的打,陈耀和萧锋也会是两个人独自前来。因为,再多的小弟,也比不上两个人在金陵城的名声。
他们不是没有碰见过刺头,也不是没有碰见过那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是在知道两人的身份之后,校外的混混也好,校内的老师也罢,无一例外地给他们磕头认错。
这种对家族的敬畏,让两个人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走到哪都不用带人。
可两人万万没有想到,今天,在这个他们最不应该挨打的金陵学府里边却是有人敢对他们动手。
陈耀肯定,如果自己上前的话,眼前这个老师也会毫不犹豫的给自己一脚。
面子这东西好找,可痛这玩意可是没人能替的。斟酌一番后,陈耀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就这么安静的坐着,等着学校保安的到来。
“你很聪明。”叶初九皮笑肉不笑地看了陈耀一眼。
陈耀心头不由就是咯噔一下子,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叶初九,他不明白,一个能够一眼就能看出自己心思的人,为什么会疯到这种地步?难道他当真不怕死吗?
叶初九从容地坐到了陈耀的对面,漫不经心地说道:“别这么看着我。我死不死,不是你们几个杂碎说的算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杨名妖,中学部武学社的老师!”
“杨妖!”陈耀的身子不由就是一震。
就连那正在吃力地从地上爬起的萧锋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都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
今天晚上,他们从太多人的嘴里边听到这两个字了。
而说这两个字的人,都是让他们敬畏的人。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存在,他们才会像今天这样嚣张、这样张扬。
连那些早已经上了金陵城这个大舞台上面的人在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都是心存怨念和忌惮,这让他们两个还没有机会真正到大舞台上看看的家伙,更是心生向往起来。
两人都想知道,这个叫杨妖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都没想到,站在眼前的人就会是杨妖。
“怎么,听说过我?”叶初九冷笑着问道。
“打袁小勇他们的就是你?”陈耀一脸怀疑地看着叶初九。
叶初九咧了咧嘴,意味深长地说道:“很不幸,就是我。”
汗,冷汗,整整一背的冷汗。
叶明远,正经八百的金陵第一太子。
一个把金陵第一太子爷的小弟给打了的人能安然无恙已经够让人吃惊的了,更让人吃惊的是叶明远那不追究、不过问的态度。
虽然守在人前的时候敢吹个牛.逼说什么别让杨妖栽在我手里之类的话,可是真到了那节骨眼上,恐怕敢像狂话似的那么干的人,没有几个。
叶明远不敢动的人你动了,你这不是打叶明远的脸吗?
打了叶明远的脸,其后果可想而知。
可是,如果真有人敢打叶明远的脸,那他岂不是就能一跃冲顶,直接跳到那舞台的中央吗?
被叶明远他们这一辈人一直压着的陈耀,早就受够了那种见了他们要毕恭毕敬的生活。即便不能超越他们,陈耀也要跟他们平起平坐!
论家势,都差不了多少。除了年纪比自己长上几岁之外,他们还有什么?凭什么他们做大自己做小?
想着想着,陈耀的脸上就露出了浓浓的狠意,阴声说道:“叶明远不敢动你,不代表我不敢!”
说罢,陈耀便是从口袋里边掏出了电话。
掏电话的同时,他还警惕地看着叶初九。
叶初九不以为然地摊了摊手,笑呵呵地说道:“不用害怕,尽管打!”
叶初九的话让陈耀很生气,不过他现在顾不得生气,他要想的是这个电话应该打给谁。
打给家里?那这事传出去他永远别想登上大舞台的中央了。
打给军区里边的朋友?那更不现实,今天晚上可是叶松岳去公安局把杨妖领出来的。
想来想去,陈耀只能是将电话打给道上的朋友。“喂,我是陈耀,告诉阿宝,马上带人来金陵学府招待所!”
电话挂断,陈耀用一种你死定了的眼神看了叶初九一眼。
“啪!”陈耀还没有来的急说些什么,左脸就感到了一阵火辣辣的生疼。
他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已经站起身来的叶初九,又惊又恨地叫道:“你敢打我?”
“你特妈傻.逼吧!你都叫人来了,我不在人来之前先打你一顿什么时候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