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方正在替梁武帝推拿身上穴位,梁仁杰从屋外走了进来,他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观看。顾言方与他不熟悉,因此也未主动与他打开话题,而是专心的替梁武帝推拿。
顾言方推拿完之后,婉拒了梁武帝请吃饭的要求,准备离开的时候,梁仁杰方才主动的说:“我送你。”
梁武帝虽然心中有一丝异色,但他并没有阻止,虽然他知道梁仁杰心胸并不怎么宽广,但他知道梁仁杰不可能会对顾言方下手,毕竟顾言方并没有与梁仁杰有任何冲突。
顾言方婉拒了,不过梁仁杰却做出了主人送客人的姿态,顾言方听他如此说,也不也再拒绝,便由梁仁杰本送出了病房。见伤雪在外边,与伤雪相视一眼,道:“我走了。”
伤雪点了点头,只是轻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再做其他的婉留,目光还有意无意间的瞥了一眼梁仁杰。
顾言方迳直走了,梁仁杰跟在他的身边,有两个黑衣汉要跟上来,不过他却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跟着。
伤雪看着梁仁杰跟在顾言方的身后走了,平淡朴素的眼睛里闪过一异样的神色,直到看着他二人消失在了走廊的转角,方才坐了下来。
顾言方走在前头,忽听身后的梁仁杰语声沉沉,似有一股审询之意问来:“你为什么要接近我爷爷?”这会并不是在伤雪面前,因此他还是以‘爷爷’来称梁武帝,以免让外人听了去多有唇舌。
顾言方听他说话,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梁仁杰,觉得‘接近’这两个字语用在他与梁武帝之间的关系上似乎有些微妙,便道:“我和梁爷爷只是巧合相缝,并不算什么接近。”
自听了伤雪的话后,顾言方已经猜想梁武帝的身份绝不一般,屋外那几个黑衣汉子很有可能就是守护梁武帝的,因此这会梁仁杰以这般口气来询问自己,更加的让顾言方确实梁武帝的身份不比寻常人。
梁仁杰自是知道顾言方的身份信息,但他并没有与顾言方直接当面谈过,刚才有碍于梁武帝在,他不好多问,这会两单独在外,他便开口询问,而且眼看顾言方穿着平平,性格温润,他不由自主的摆露出了一股大哥的气势,想要压住顾言方,让他对自己有一分敬意,从而不敢太接近梁武帝。
听顾言方的话说得很真,但神态平平,并没有刻意流露出怯懦之色,心想他或许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不过又想他连老爷子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
本想亮出身份吓走顾言走,但又一想如果吓不走反而让顾言方见势要巴结梁武帝只怕更给自己找麻烦,因此他只好道:“你想从我爷爷那得到什么好处?”
从顾言方的言谈举止之间,他看出了顾言方的性格应该是破有几分竹风亮节之处,因此他方才想着用这利益之计来勾诱顾言方,从而将这一颗还未成势的绊脚石清除掉。
顾言方哪里知道梁仁杰心里的这些计两,这会听到梁仁杰的话,心中颇有一分怒意,起初他接近梁武帝确实有些目的,但这并非与利益牵扯,他只是想练习一下自己的对穴位的掌控而已。想到自己起初的目的,心中本来升腾起的怒意倒是消了些许,道:“我从未想过得到什么好处。”
梁仁杰眉头微微的动了一下,如果顾言方是出于利益,这种人或许好对付得多,因为只要给他足够的利益,或许他就会离开,如果不想给足够的利益,只需要恫吓虚喝,同样也会让他害怕,然而顾言方却并不是为图利益,这种人以利益勾诱只会让他反抗,而且若是传到梁武帝的耳中,梁武帝绝对会心生芥蒂,如果以武力强压,只怕也不见得屈服,若是被梁武帝知道,结果只会更糟糕。
思索良许,也未想出任何办法,只好咬住前一句话不松,“既然你接近我爷爷没有利益,那你为何还要与他走在一起?”
顾言方不知道为什么梁武帝的孙子对自己似乎很有戒备心,不过他自认为自己并无虚心假意,因此不卑不亢道:“他有心脏病,我只是想帮助他从非药物的治疗上将心脏病治好。”
梁仁杰眉梢动了动,道:“你指的是你的推拿?”
顾言方点了点头,道:“正是。”
梁仁杰眼神一闪,道:“我也没看出你有推拿有何厉害之处?倒像是大街上那些行骗的骗子,专门骗老人小孩,我爷爷老了,所以对于一些江湖术士的话也听之信之,我身为年轻人,一眼可看得清楚。”他这话说得很直,是故意贬讽顾言方,就是想不动声色的将顾言方迫得离开梁武帝的身边。
听到自己的推拿被人形容成了骗术,顾言方心里自是有些不高兴,脸色怏怏,但又看对方是梁武帝的孙子,因此他还是压下怒意,道:“如果你不想我接近梁爷爷可以明说。”听了这么多话,顾言方就是再笨,也听得出来梁仁杰的意思。
梁仁杰见顾言方生了气,心头一乐,或许顾言方真的会负气离开,但又听顾言方的话,心想梁武帝是自己的爷爷,若是自己去阻止医生给爷爷看病,只怕会落人口实,因此便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本事,不过你既然能够让我爷爷相信你,想来你的唇舌功夫应该不弱,为了不让别人听见我这做孙子的不孝,阻止医生给爷爷看病,所以你要去便去,你要多少钱,希望你别向老人拿,骗老人的钱,你不觉得可耻吗?”
这一翻话说出来,任由顾言方再压制,心里的怒火也像是点燃了的油田似的,熊熊的燃烧了起来,顾言方怒道:“你放心,我从未向你爷爷拿过一分钱,既然你如此说,那我只好不再接近他。”感觉到自己的人格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顾言方说出这一翻话后,便即怒怒离去。
顾言方毕竟入世未深,对于人心这个东西,学得实在不怎么多,更何况他还是在校大学生,在学校里的纯洁生活可不比社会上的阴险复杂,因此年轻气胜的他受了一点刺激便爆躁起来。
梁仁杰看着顾言方走了,眼中闪过一丝精锐的笑容,又道:“希望你不会说出是我赶你离开的,否则我很怀疑你是故意要离间我和我爷爷之间的关系,当然了,凭你一个外人的力量,不可能间见得了,不过我只是对你的一个忠告。”他这话说得极是巧妙,一则撇清了自己的干系,二则即便老爷子问,想来顾言方也不会说出是他从中捣乱。
顾言方将话听在耳中,头也未回的离开,他心想这一次离开之后,只怕再也见不到梁武帝了,因此对于梁仁杰看上去的忠告也不加理会。从医院大厅里向外走,正巧有一群黑衣人进来。
黑衣人之前乃是一穿着红色风衣而极其霸气拉风的女子。
顾言方这会有气在心,急急的走过去,见对方气势镇场,也没有避让对方。
几个黑衣大汉见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不避让反而直直的向他们走来,担心他对红衣女子不利,当下向前走了几步,拦在了他的面前,怒目横眉的瞪视着对方。
顾言方心里有气,因此是低着头走,而且走得有些急,恍眼见前头有几个黑影挡在面前,他适才一怔,忙急停下脚步,差点一头撞在一个高个的大汉身上。
只见这方脸大汉怒起来的样子给人一种震懾,“小子,看不到路吗?”
顾言方这会怒意在心,在初时的惊惧之色,却是平静下来,道:“我走我的,你走你的,你挡我的路,还问我看不到路?不觉得可笑吗?”
旁边的人群看到这几个黑衣大汉都已经避让,不过他们并没有躲开,这会都在旁观那硬头直撞的愣头轻,偕心想这年轻人怕是要吃亏了。
黑衣大汉生活在道上,说不上天天都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但打架斗殴的事情绝对没少干,甚至是杀人的事情也时常做上一两件,因此养成的‘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性格,这会看到这愣小子敢直接冲撞他们,心头怒意一起,二话不说,直接一巴掌掴向顾言方。
在那一刻,其实梁清照有意要阻止的,可是她却并没有阻止,虽然顾言方救了她爷爷,但她与顾言方之间没有任何干系,而且她突然也想看到这个年轻人到底有何本事能够救得了在她心中如野虎般厉害的爷爷。
顾言方心中怒意未消又遇上对方强势欺压,心中怒意更升,因此注意力倒是前所未有的集中,见对方一手掴来,心中快速的盘算出了对方出手的力量,角度,还有他这一手之间,所暴露出来的弱点。
当下凝起两根手指,如百步穿扬,直接点在了这大汉的胸口。内劲从身体里顺着手指涌入到了大汉的穴位之上,瞬间将他的穴位阻塞。
这大汉一手耳光刚刚要打中顾言方时,却是全身一抖,闷哼了一声,硬梆梆的砸在地上,“砰”的一声,声音有些震耳,大汉倒在地直,就像是木偶一样,竟然没有动作,也没有喊疼。
顾言方并不知道自己出手竟然会如此快,这会看到大汉倒在地上,感觉都还有些恍惚,一双眼睛纳纳的发呆。
倒不是顾言方真正的出手太快,只是这大汉见顾言方长相平平,想来他应该没什么武功,因此出手掴他也没有任何防备。
这一幕,倒是令周围的人都惊吓了。
梁清照秀白的眉梢也轻微的锁起一丝奇异之色看着顾言方,目光微漾水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