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义不悦地蹙起眉,走过去,站在两台跑步机中间,挡住男人的视线。
此刻,凌恩穿着一条浅灰色的修身针织棉运动裤,紧贴着翘臀,两条腿笔直修长。一件橙色的工字背心,后背露出一对漂亮的蝴蝶骨。当她摆动手臂时,站在她身边的司徒义隐隐能看见自己在她胸口留下的作品,还未完全消失。
司徒义不由吞咽了一下。从那次之后,他脑子里总是多了一副她香艳可人的模样。再看她时,总觉得她多了些女人的妩媚。就连那一头只有时尚感没有女人味的短发,也让他觉得养眼了许多。
她插着耳机慢跑着,一脸的怡然自得。
看到司徒义忽然来到她身边,嘴巴张合着说什么,凌恩拔掉耳机,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没听清楚。"
相比较她的轻松自在,司徒义感到自己有一种皇上不急太监急的莫名其妙,没好气地说:"我问,你真的打算和司徒信结婚吗?"
"你消息挺快的。"凌恩笑道,关掉跑步机,走了下来。
她大概跑了很久,额头、肩头、颈脖都渗着细细的汗珠。
凌恩走过司徒义身边,拿起搭在一边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拿起水瓶,仰头喝水。
汗水的蒸发让她的体香更浓地散发出来,司徒义不由眯了眯眼,快要醉了一般。扭过头,正好看见她在喝水。她闭着眼,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颤抖着,散落在脸颊上的短发被呼出的鼻息轻微撩动,画面静止又生动。她胳膊抬起,正好让侧面的柔软弧度一览无余,那儿确实比他想象的要丰满...
凌恩喝完水,看见司徒义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眼神与平常有些不一样。她闪躲了一下,又平静地笑着,"怎么了?这么早赶过来恭喜我啊?"
她的意思是她同意了!司徒义灼灼地看着她,一向阴柔的声音此刻有些低沉,"你要想好了,一旦结婚就没那么容易反悔了!"
"你在担心我吗?还是...不想我结婚?"凌恩嘴角稍稍上扬,眼睛却异常地明亮,带着不被察觉的期许看着司徒义。
不想她结婚吗?自然是不想的,结了婚她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和他在一起"泡妞",结了婚她身边就会有另一个男人,不管他们关系如何,他们会一同吃饭、一同睡觉、一同出入。哪怕她嫁的人是司徒信,哪怕以后他们会是比朋友更加亲近的家人,他也终将会慢慢淡出她的生活...
可是她终究要结婚的,一个女人无论多强大,她的归属都会是婚姻。只是,太突然了,他觉得太突然了...意识到她真的要结婚了,他忽然感觉自己和她能够在一起的时间已经那么少了,少的让他慌乱不已,也,心痛不已...
司徒义半响没有回答,凌恩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深得让她觉得酸涩。
"别管我了,看好你的俏佳人吧。"凌恩说着,侧过身,对另一边的什么人笑着挥了挥手,"我约了人,改天再聊。"
司徒义回过身,看见那边站着一个长发清丽的女孩正在对这边挥手。
"你真能抓紧时间。"这习以为常的一幕,为何此刻让他觉得几分刺眼,司徒义的语气带了几分嘲讽。
"彼此彼此啦!我的婚礼在下个月。我给你帮了大忙,你可要还一份大礼!"说完,她已经拿着外套,走到那个女孩面前,并肩离开了。
下个月!需要这么着急吗!司徒义握紧了拳头,狭长的眼睛跳跃着几簇火苗,心里好像窜动着什么情绪,不停翻滚着,却吐不出来,憋得他好难受!
"帅哥,要一起健身吗?"一个丰乳细腰的长发美女走过来。她在一边观察他很久了,长相薄情又花心的男人,太适合一场艳遇。他好像对刚才那个跑步的高个子女人有兴趣,只是神女无意,那就让她来试试吧。
"无聊!"司徒义狠狠地扫了她一眼,走了。
往常和健身房里的美女打情骂俏是他的强项和乐趣,如今却忽然没了兴致,连同这样火辣身材的女人也让他觉得有些腻。
婚礼在即。
韩真酒店的度假娱乐场地马上就开放了,所以婚礼场所直接定在了韩真酒店。
婚礼准备得很隆重,酒店的布景也早早在安排。到处都是热闹喜庆的气氛。只有两个主角似乎喜庆不起来。一个又回到了原来冷冰冰的样子,甚至更甚。一个整天忙得不见踪影,对化妆、服装、婚宴从不关心,没有一点准备当新娘的憧憬感。
一日酗酒,司徒义从头痛欲裂中醒来。厚重的窗帘挡住整面窗,他竟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拿起手机,上面显示已是早上八点多了。
司徒义起身,在床沿坐了许久,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突然照射进来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待终于适应,睁开双眼时,一副巨型海报映入眼帘。
在他房间对面的酒店建筑墙面上,是司徒信和凌恩婚纱照的大海报。
这是司徒义第二次看凌恩穿裙装。第一次,还是他以前住在凌家时。有一日,她忽然穿着一条碎花的长裙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半天适应不过来,之后捧腹大笑。自那后,就没再见她穿过,头发也越剪越短。
眼前的她,穿着白色抹胸鱼尾婚纱裙,没有佩戴任何首饰,短发清爽地梳在耳后,清清丽丽地站着,右手轻轻托着下巴,红唇微启,嘴角是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淡淡的,却摄人心魂...
司徒义顿时从酒精里清醒过来,傻傻地看着...
眼前的分明是个女人,百分百的女人,能让他迷恋的女人。举手投足,一眉一眼,一颦一笑,哪哪都是别样风情的女人气息,哪里有什么哥们的感觉!
他错了吗,这十来年都错了吗?错把爱人当成兄弟?
如若不是,为什么他那么想把站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换成自己!为什么他那么想带她离开,不让她嫁给别的男人!为什么附着在她身上的目光怎么都挪不开!为什么嫉妒心痛到快要窒息!
难怪自己总是定不下心,难怪哪个女人都无法让他长情...从知道她真的要结婚以后,司徒义整天魂不守舍,原本要去找庄嘉儿的决定,也早已被打消了。每天都在等着见她。看到她,他便忍不住地拿婚事讥讽她。看不到她,他又整日买醉。如此反复着,心里一直压抑着某种痛苦,却又不知为何...看着身穿婚纱、即将嫁人的她,回想这么多年的浑浑噩噩,司徒义这一刻才终于有了清醒的感觉!
什么娇小型,什么妩媚型,什么女人味,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的障眼法!只怪凌恩小时候从树上跳下,摔断腿的那一幕太触目惊心,以致这样坚强决然又默不作声的女子成了他的心结,他不敢碰触,生怕一不小心的伤害会酿成一生的悔恨。他宁愿选择那些柔顺一点、会撒娇一点的小女人,她们哭哭笑笑,看起来柔弱却很好治愈,不会隐忍伤口。他知道如何安慰她们,如何哄逗她们,而不是只能傻傻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不能眼看着她嫁给别人,谁都不可以!
司徒义顾不上洗漱,拿起外套就冲了出去。婚礼在十二点,还来得及!
管她什么取向,管她是不是对自己拒过婚!她既然那么想结婚,猫猫狗狗都愿意嫁,为什么不能嫁给他!他们那么熟悉,那么亲密,嫁给他好过嫁给那些陌生人!他要去抢婚!
司徒义等不及电梯,正准备从安全出口楼梯下去。
忽然身后的电梯门开了,司徒义回过头,还未反应过来,一个拳头重重地挥了过来!
司徒义被打倒在地上,看清来人后,怒火腾地烧了上来。
脑中反反复复都是那张可恶的结婚照,他再也不去想自己是否打得赢对方,迅速从地上站起来,扑上去。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过了很久,混乱的拳打脚踢终于停了下来。
两个大男人都倒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双眸嗜血地盯着对方。
"司徒信,我不会每次都乖乖地被你打!"司徒义狠狠地说。虽然他身上伤得比较多、比较重,但看着司徒信脸上同样挂彩,他多少能觉得畅快些。
司徒信丝毫不在意是否受伤,揪起司徒义的领子,猩红着双眸,低吼着:"司徒义,一个月以前你对我做了什么!对嘉儿做了什么!快说!否则我立刻拧断你的脖子!"
"你知道了?"司徒义眯了眯眼,那件事他做得天衣无缝,连所有的监控都删了,司徒信应该不会知道的。
"我让庄嘉儿目睹你光着身子躺在别的女人床上,就这么简单。"他倒不是怕司徒信的威胁,只是突然地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司徒信离开去找庄嘉儿了,那这个婚礼就泡汤了。
"混蛋!"又一拳砸在司徒义左脸颊上。司徒义感觉到一颗牙齿被打掉了。
司徒信觉得自己快要变成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胸口熊熊燃烧着愤怒、悔恨!他不知道竟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自以为是地恨着庄嘉儿,没想到她才是受伤最深的那个人!
她还好吗...知道自己的婚讯她会有多伤心!...他真该死,为什么不能继续相信她!为什么要怀疑,要猜测,听信一面之词!她离开得那么突然,他应该想到其中的蹊跷!
松开司徒义,司徒信大步往前迈去。比起狠揍司徒义,他此刻更重要的是去找嘉儿!
"忘了告诉你,"看着司徒信离开的背影,司徒义忽然笑着说,"就在那天晚上,我和庄嘉儿上床了。"
一码归一码,就算司徒信不结婚,把凌恩还给他了,他也还是要报复,要看着司徒信痛苦!这一个月享受的报复感还不够多,他要给司徒信寻找幸福的路上加点"猛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