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慢一点,就是拖累霍祁傲。
众人站在外边,个个都显得狼狈至极,救护车上下来的医生和护士在人群中忙个不停。
乔绵绵紧张地看着正往外奔跑的乔嵘和霍祁傲,呼吸都滞住了。
不要有事。
快跑。
千万不要有事。
谁都不要有事,谁都不要……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房子里首先炸开来,无数的砖石往外飞,热浪冲出来,瞬间燃烧所有的空气。
“趴下!”
霍祁傲从后用力地推着乔嵘倒下,整个人靠到他的身后,挡住一切的热浪。
大火冲天,烧红大片的天空。
就像夏业良最初诈死逃脱放的火,拉开一切的帷幕,如今,再用一场疯狂的大火拉上幕布,结束一切。
乔绵绵挣开欧廷和小夭,朝着前面跑去。
分毫未损的乔嵘正扶起面容苍白的霍祁傲,乔绵绵扑过去跪倒在地上,检查霍祁傲的后背,见没什么大伤才松了一口气,一拳打到他的身上,激动地道,“我让你早点收手,为什么不收?”
这一切明明可以避免的。
可他非要报复得更狠一些……
要是他和她爸爸出了事,她要怎么办?
“……”
霍祁傲任由她打着,毫不反抗。
乔绵绵盯着他,被打时都不哼一声的人眼眶湿了。
霍祁傲抬起被刺了一剪子的手握住她的细腕,一双狭长的眼深深地盯着她,薄唇勾起一抹深深的弧度,竟是有几分得意。
“我没让你父亲受伤……”
他道,他在向她邀功,那么得意,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有气无力。
乔绵绵呆呆地看着他,说不出半个字来。
“绵绵,我收住颓势了,所以,你不能否定我……”他握紧她的手,极力想得到她的一个保证,“绝对不能,懂么?”
乔绵绵动了动,下一秒,霍祁傲人慢慢朝她靠去,倒进她的怀里,双眼紧闭,昏迷过去了。
都撑不住了,还在和她说这个。
……
夏业良终于被捕了,等待他的将是法庭的审判。
为了抓夏业良,太多太多的人受伤。
特警都倒下好几个,乔意为保护乔绵绵被扎得到处是针孔,需要住院,苏杰克轻一些,但也挂了不少的彩,乔嵘的嘴上被拉出很长的一道口子,手脚全破皮见血肉。
欧廷在打斗中落下一身的伤,多处挫伤,何小夭在爆炸前,为了保护她拖住一个疯子,被打得骨折也不敢出声怕她担心。
乔绵绵站在偌大的医院里,看着医生、护士们进进出出地忙碌,看着救她们一家的人痛得大喊大叫,看着乔嵘坐在角落里拿着戒指发呆……
这样的画面对她冲击力太大。
霍祁傲说,她不能否定他,可她没办法不去想,如果他没有放走夏业良,今天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明明是可以避免的一场灾祸。
明明可以很顺利地完成整个案子。
到现在,却连他自己都躺在医院里,他现在……可后悔了?
想到霍祁傲在爆炸前毅然返回去救乔嵘的身影,想到他在昏迷前都要她别否定他,她的心脏便是一阵绞缩。
一股反胃感突然涌上来。
“呕——”
乔绵绵单手撑着墙,弯腰便吐进垃圾筒里,吐得厉害,整个五脏六腑仿佛都颠倒过来一般,痛苦至极。
“乔小姐,快跟我走吧,你的伤光简单包扎可不行。”
一个忙得团团转的护士找到乔绵绵便喘着气道。
刚刚在爆炸现场,伤者太多,医者少,乔绵绵便主动提出自己简单包扎一下,让他们先医别人。
结果一忙,到了医院,大家都忘了乔绵绵,到现在才想起来。
“霍祁傲怎么样了?”乔绵绵用手背擦了擦唇,虚弱地靠在墙壁上问道。
“没什么大事,他趴下得及时,只被爆炸波及到一点,最主要还是手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好好养着就行。”护士宽慰着她,“走吧,这边走。”
“他什么时候能醒?”
“很快的,别担心。”
乔绵绵点点头,这才跟着护士往一个办公室走去,一进去就闻到大量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闻得她脑袋里一片空白,反胃感再次冲上来。
她停在门口低下头,想呕却吐不出来,只能一阵阵地干呕。
她闻消毒水从来不会犯恶心的,怎么会这样?
见状,医生连忙走出来,看着她脸色惨白,眼神滞住,以为她在害怕便道,“受到惊吓呕吐也正常,你受的只是皮外伤,不用担心。”
不是。
被夏业良虐待那么多年,又在霍祁傲身边呆这么久,她的抗刺激能力已经修炼得登峰造极了,从来没有过的。
“来吧,我给你开点消炎药水先挂着,再给你处理伤口。”
医生说道。
乔绵绵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怎么了?”医生不解地看着她。
乔绵绵无力地靠在门口,顿了几秒,她抬起手搭到自己的腕上摸脉,摸着摸着,一颗心飘在了大海上面,起起伏伏……
好久,她缓缓放下手,声音低哑地道,“我要做个检查,在结果出来以前,我不用任何药物。”
医生愣了下,“什么检查?”
“查孕。”
“……”
医生彻底呆住,和一旁的护士面面相觑。
……
天色渐渐发暗,乔绵绵坐在病房里安静地等待着,身上的多处伤口都传来疼痛,她臂上的伤口大,光用纱布裹着血不能完全止住,还是会一点点渗出来。
不一会儿,病房的门被敲响。
她回眸,医生拿着单子从外面走进来,脸色有些沉重,他将检查单递给她,“乔小姐,你有了7周的身孕。”
7周。
乔绵绵没有任何意外。
7周,应该就是那次去The orld找霍祁傲,霍祁傲向她摊牌的时候。
真是讽刺,她和霍祁傲的隔阂就是从那一刻开始,这孩子却是这个时候到来。
像在同她开了个玩笑一样。
“乔小姐,原谅我没办法说恭喜。”医生沉了沉声,道,“简单来说,因为今天的事件,你情绪过于波动,加上你受的伤很重,你的胎象很不稳,而且接下来你的伤口还需要缝合,需要用药,恐怕……很难保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