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祁傲闭了闭眼，呼吸失去均匀，他近乎无力地垂下头靠到她的肩膀上，乔绵绵想躲开，就听到他道，“我不是有意刺你，只是不想你来质问我。”
他不想看到她冰冷的眼神，质问的话语，仿佛她已经站在他的对立面，离他很远很远……
“……”
“绵绵，让我靠一会儿，就一会儿，我很累。”
霍祁傲靠着她道。
乔绵绵没有再躲，任由他这么靠着，无话。
霍祁傲也不说话，就这么靠在她较窄的肩膀上。
他比她高出太多，这样靠着背弯得厉害，看着就累，可他却依赖着这样的姿势，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找到某种归宿。
乔绵绵看着被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厚沉得隔绝一切，一颗心黯涩得厉害。
好久，她低声开口，“霍祁傲，看看现在的你像什么样子，你明明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就因为一个夏业良，你变成这样，值得吗？”
“……”
“夏业良是你的杀母仇人，被他改变，你不觉得荒唐么？”乔绵绵道，好久才抬起手攀上他的臂膀，“别再这样下去了。”
她还要劝他多少次，他才能清醒？
“等这一切过去，我还会是以前的霍祁傲。”他靠着她道。
又来。
又是这一句。
乔绵绵听得厌了，声音冷冷地道，“已经有一条无辜的小生命在你意料之外，你能保证不会再有一次意料之外？”
“不会再有。”
霍祁傲字字斩钉截铁。
“……”
乔绵绵闭上眼，失望至极。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他之间的相处再也不如以前，只剩下一个累字。
“绵绵，再等等，这一切很快结束了。”霍祁傲忽然抓住她的手往书桌前走去，“跟我过来。”
“……”
乔绵绵步伐僵硬地跟着他往前。
霍祁傲在书桌前坐下，抱着她在自己的腿上坐下，然后打开电脑，屏幕上出现一张地图，上面有些地方标注了红圈和箭头。
“这就是夏业良逃亡的路线，他的一切行踪都在我的控制范围内，不会有任何意外。”霍祁傲道，向她展示自己的杰作，证明不会再有意外。
闻言，乔绵绵立刻看向地图。
霍祁傲看她一眼，便知道她在想什么，道，“你不用看，这是昨天夏业良的活动范围，今天他又换地方了。”
“……”
乔绵绵心一凉，将唇抿得紧紧的。
霍祁傲用鼠标点到一处红圈，道，“就是在这里，夏业良被一个向他买过孤儿器官的人抓住，生生被割了一只耳朵，还是我用了点手段让他逃脱，他才没死。”
“……”
“还有这里，他又被人抓到，手指少了两根，等他被审判的时候已经是个残缺不全的人了。”就像他的母亲，死的时候连个全尸都没有。
“……”
乔绵绵坐在他的腿上，目光落在他英俊的脸上，说起复仇，他的眼里是有亮光的。
他很享受这个向夏业良复仇的过程，为此，他不惜将自己变得不像自己，不惜舍弃在乎的很多东西……
“夏业良这个样子不可能再让我玩太久了，所以这一切很快会结束。”霍祁傲转过她的身体，让她斜坐在自己的腿上，让她面向自己。
“……”
“只要这些结束，以后你说什么，我听什么，我臣服于你。”
“……”
乔绵绵沉默，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就这么看着他，看着一个被复仇迷了眼睛的男人。
霍祁傲抓起她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茶眸深深地凝视着她，“绵绵，你再纵容我一次，就这最后一次。”
他的声音喑哑得蛊惑。
当一个高高在上惯了的男人近乎低声下气求人的时候，那种语调是极其诱惑人的。
他就这么诱惑着她。
许久，乔绵绵将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抽离，他的目光一点点变僵滞，她垂眸，声音淡得漠然，“霍祁傲，我已经纵容你很久了。”
从上一代的恩怨开始，他将她推开，一个独尝苦果，她纵容了；他要复合就复合，她也纵容了；他要回来报仇，她更是纵容得追随而来……
这一步步纵容过来，居然是变成这样的局面。
“绵绵。”
霍祁傲拉住她，要去吻她的唇。
乔绵绵抬起手挡住他的唇，淡淡地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知道我怎么劝都劝不了你。”
她已经认清这个现状，无力改变。
说完，乔绵绵从他腿上下来，霍祁傲要去抓她的手，她不露痕迹地闪躲开来，“我好累，回房间先睡了。”
“……”
霍祁傲想去拉她只握到一把空气，双眼盯着她消失在书房里。
他往后靠去，看着头顶上方的水晶吊灯。
等等。
再等等。
只要这一切结束，他们会变成和以前一样的。
……
夏清那边很快有了回复，夏清称，有几个地方夏业良经常去，从来不让人跟着，连她都不行，是她悄悄跟踪夏业良发现的。
但她也不确定那边具体有些什么。
于是乔绵绵她们协助警方展开大量工作，最后竟是发现两个已经停工的黑手术室，还挖出小孩的尸体，原来，夏业良在进The orld以后又重操旧业了。
这个新闻令人骇然。
警方投入大量警力检查The orld旗下的孤儿院，看有没有孤儿失踪，有没有孤儿被虐待。
全网网民自主发动起抓捕，一时间，夏业良的照片传得满天飞，到处有人在网上实名告发夏业良的行踪，但到最后都是空欢喜一场。
夏业良像地下的老鼠，一钻进洞里谁都找不着。
夏清提供的几个地方最终被查到夏业良收藏的证据，这是一件好事，买卖孤儿器官案所有的涉案人员都被牵扯出来，看着上面一些大人物的名字，只令人觉得心中森森发寒。
以及夏业良私藏的大量现金，令人瞠目结舌的巨款。
大家一致认为，夏业良肯定要来拿这个钱的，否则跑不远，于是警方布置警力守株待兔。
忙。
乔绵绵忙得团团转，所以等她看到某一则新闻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