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夏清呆住，完全忘了这一回事，欧廷童年被伤害的时候，是她救了他？
“你忘了，可我还记得，记得你像个小天使一样出现在我面前，又好看又善良，从那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在想，要做多少的努力才能接近天使，守她一世快乐安宁。”欧廷站在那里说道，俊逸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声音平静。
乔绵绵听得出来，欧廷是彻底放下了，才能说得这么淡。
夏清呆呆地看着他，隐隐约约地记起这么一件事，她想起自己的小时候，她是喜欢和同龄人玩在一起的，乔绵绵姐妹刚来的时候，她也很想和她们一起玩，一起上学，一起做功课……
可是后来，爸爸说她们不配。
渐渐的，她也便觉得她们不配了。
夏清抬起双手埋入自己的发间，忽然间失声痛哭，眼泪不断落下，身体颤抖得厉害，悔恨不已。
“对不起，对不起……”
一切的一切都抵不过一句：要做多少的努力才能接近天使，守她一世快乐安宁。
原来，她曾被一个男人当成天使一样守护着。
原来，她可以获得一颗最真挚的心。
原来，她是真的错了。
整个病房里充斥着夏清的痛哭声，哭得令人心颤，欧廷看到她这样着实有些不忍，但最后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沉默地看着她。
乔绵绵站在一旁道，“夏清，别再执迷了，我不是让你舍弃亲情，但你要为你妈妈，还有你自己考虑，你们还有回头的机会。”
“……”
夏清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只是放声大哭，整个人完全崩溃。
乔绵绵只好走到一旁，抬眸看向何小夭，何小夭还蹲在门边上听着，见她看过来便道，“听得不是很清楚，那女人好像是来故意刺激张霏的，说什么夏业良在什么地方留了一笔钱给她，还让她做了件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
乔绵绵皱眉问道。
何小夭摇头，“没听到，这女人还在炫耀呢，说夏业良和张霏做了几十年夫妻，到最后想到的人也不是她，这话也太刺激人了。”
乔绵绵有些唏嘘，夏业良和张霏以前联合起来虐待她的时候还真是一唱一和，夫妻和谐，如今走到这个地步，张霏还要受个二奶刺激。
报应不爽。
何小夭听得投入，“啧啧，这女人又在讽刺张霏生不出儿子，张霏刚还和她吵呢，现在居然不吵了，就听着她炫耀，该不是气坏了吧？咦，张霏居然还笑了两声。”
闻言，夏清紧张地抬起头来。
乔绵绵摇摇头坐到一旁，这个女人如此炫耀，张霏不气坏才怪，不过，以张霏的脾气居然不和她争了，这不科学。
她想着，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人立刻站起来，“不好，快开门！快点！”
大家都错愕地看向她。
何小夭愣了一秒才打开门，就看到外面的阳台上胡南南还挺着大肚子在笑，笑得份外猖狂，似乎不将张霏刺激死不开心。
张霏则是站在她面前，也不争执，就这么看着她，不时阴恻恻地笑了两声。
胡南南被她笑得毛骨悚然，只当她是气傻了，顿觉没趣，转身便走。
张霏猛地扯过她往阳台边上推，眼里露出分明的杀气，“贱女人，想拿着钱生儿子是吗？我让你生！我让你生！”
“啊——你疯了吗？”
胡南南拼命挣扎。
张霏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气，竟生生地将胡南南推了上去，胡南南吓得大叫起来。
阳台上的风大得刮人。
何小夭惊呆地睁大眼。
“不要——”
欧廷似一阵风般冲了过去，等乔绵绵跑出去的时候就见胡南南大半个身体已经在阳台另一侧，张霏双目狠毒地盯着她，“去死吧！你去死吧！”
欧廷冲过去要阻止，张霏猛地一推，胡南南更加往那边掉，她死死地抓住张霏的衣服，歇斯底里喊起来，“救我救我！”
欧廷伸出手就要去拉，张霏的眼睛通红，眼中什么都没了，只剩下杀意，“死吧，一起死吧！别想生儿子！别想生儿子！”
见欧廷过来，张霏眼中一狠，用身体撞开欧廷，人往前一扑，带着胡南南就这么跳下了楼。
“……”
欧廷贴着边缘，一只手僵在半空，什么都没有抓住。
何小夭惊恐地叫了一声，用手捂住嘴唇。
乔绵绵站在那里，听着风声突然安静下来，只觉一切都静止了。
这里，是医院的1楼。
夏清从病房里挣扎着走出来，身上还穿着病号服，衬得她整个人单薄虚弱，她扒着门框走出去，看着阳台上的三个人，呆呆地问道，“我妈呢？”
“……”
乔绵绵和何小夭看向她，沉默。
夏清挣扎着一步步往前走去，艰难地走到欧廷身边往下望去，就遥遥地望见两个倒在血泊中的人。
“妈——”
夏清声撕力竭地哭喊出来，跟着就要跳下去，欧廷连忙拉住她，夏清哭得凄厉，人抖个不停，“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啊！啊——”
夏清痛苦的叫声在风中回荡。
乔绵绵望着这一幕，沉默，她仿佛看到夏家在步入它的结局，一个悲惨的结局。
“诶……”何小夭站在她身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作孽，不可活啊。”
要是夏家人没有坏得入骨，哪会有今天。
“嗯。”
乔绵绵看着被欧廷抱住的夏清，说不上是什么样的心情，只觉得阳台上的风忽然又大了。
……
张霏和胡南南从医院的1层楼坠下，当场死亡，包括胡南南肚子里已经成形的宝宝。
回到庄园的时候，乔绵绵和欧廷、何小夭三个人心情都有些沉重，坐在南楼的客厅里一个都不出声，各有所思。
外面的夜色渐浓。
女佣们看着他们的氛围沉重都不敢上前说话。
很久，何小夭才叹着气道，“就是可怜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一条无辜的生命就因为大人们的恩怨没了。”
听到这话，欧廷的脸色更沉重了一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