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前的架子上,她的牙刷上已经挤好牙膏就摆在那里。
“……”
乔绵绵看着,喉咙一下子哽住,她抬起手,到最后竟没有勇气再去拿牙刷,她怕她一刷,想起的都是霍祁傲替她挤牙膏的画面。
在一起的时候,他用尽了他所能的对她好。
卸下所有的高姿态,晚上替她盖被,早上替她挤牙膏,她享受他所有的好。
可他又收走了。
每次都是他强行收走,不给她挽留的余地。
第一次分开撕心裂肺,第二次分开她发现自己还挺平静的,至少没有哭得凄惨,不知道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人走出房间,何小夭正结束和欧廷的电话,见她出来立刻焦急地问道,“霍先生呢,欧廷想和他通个电话,A市那边都乱套了。”
“他走了。”
乔绵绵淡淡地道。
“走了?是什么意思?”
何小夭一脸茫然。
“走了就是……”乔绵绵苦笑一声,耸耸肩,“就是他又要去独自承担一切了。”
她不奇怪,不意外,已经没什么可意外的了。
他就是这样的人,想要的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得到,不想要了就决绝离开,不留半分情面。
“什么?”何小夭不解地看着她。
“谁走了?”乔嵘从外面走进来,见她们两个在说话便插上一嘴,人还没从昨晚的醉意中完全清醒过来。
乔绵绵没有说话,安静地坐到一旁。
何小夭抓抓头发,一头雾水,“绵绵说霍先生走了,我不懂什么意思,走了还回来么?”
“走了?”乔嵘身形一震,“昨晚我就看他情绪不太对,难道是因为……”
乔绵绵抬眸看向自己的爸爸。
乔嵘站在门口,叹了口气道,“我刚听保镖说,警方那边的人说爆炸杀人案无疾而终,那四个污点证人出车祸而死,没有有力证据指证夏业良。”
原来如此。
“什么?”何小夭惊得差点从轮椅上站起来,“怪不得霍先生昨天晚上用餐的时候说话那么消极,原来……绵绵,霍先生会不会想不开?我们快去找找吧。”
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炸死在自己面前却报不了仇,换谁都受不了。
乔绵绵坐在一旁,望着门外庭院中的一朵小花,淡淡地道,“不用找,他不会做傻事的。”
“你怎么肯定?”
何小夭皱眉,她看霍祁傲昨晚真得很消极,还要她们将联合控告的事情搁置。
闻言,乔绵绵的双眸落入黯沉,声音更淡了,“其实从他母亲去世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他的不甘太深太浓,和她们一昧地躲在这样的小房子里根本做不了什么。
其实她都能明白,可是她不明白,他为什么总不愿意和她一起共同面对,不管前面风雨如何疯狂,她都愿意陪着他,哪怕只是站他身边简单撑个伞而已。
“……”
何小夭听得更不明白了。
乔绵绵眨了眨眼,冲乔嵘露出笑容,“爸,我想喝点粥。”
乔嵘担忧地看她一眼,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最后只点点头道,“好,我这就去熬粥。”
看着乔嵘离开,乔绵绵正色看向何小夭,一脸严肃地道,“我们必须暂时搁置联合控告的事,将目前所有的证据先收着,以后再谈。”
何小夭看看她,又看向乔嵘离开的方向,“这事不能让叔叔知道?”
她是故意支走的乔嵘吧?
“很多事我爸都不知道,也不能让他知道,他对夏业良积怨很深,若知道我们和夏业良之间结着这么多的事,他不会像现在这么平静。”乔绵绵道。
乔嵘不知道夏业良干过那么多禽兽的事情,不知道她们姐妹在夏业良手下受过多少的苦,一旦知道,她怕他会去找夏业良拼命。
“明白。”何小夭点点头,随后又道,“可是我们真的要搁置联合控告的事?我觉得你昨晚说的很有道理,我们就应该把这事先捅出去,让夏业良那边不安稳起来。”
乔绵绵不赞同地摇头,“霍祁傲说的一定有他的道理,联合控告的事不是不做,是要看清局势再说,要再等等。”
“等什么啊,我们好不容易说服那么多的受害者,大家都等着报仇,现在就是我愿意等,他们也不愿意等啊。”
何小夭道。
“可我们先要顾的是自保。”
“……”
“夏业良的手已经伸到H市这边来了,要是我们还只管闷头做事,夏业良迟早会将我们调查得一清二楚。”乔绵绵说道,抬眸看向这里的房子,“离爆炸案过去几天,连污点证人都被灭口了,你猜夏业良什么时候查到我们这个地方?”
“……”
何小夭坐在轮椅上答不上来,定定地看着她,好久才道,“所以我们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是。”
乔绵绵点头。
“那好吧,我听你的。”何小夭点点头。
“好,我去收拾东西,尽快离开这里。”乔绵绵说着便往房间的方向走去,准备收拾东西。
“绵绵。”
何小夭在她身后叫住她。
乔绵绵回头,只见何小夭坐在那里,迟疑了一会儿问道,“绵绵,那你和霍先生是算分手了吗?”
分手么?
乔绵绵的目光黯了黯,随后站在门口淡淡一笑,“不算。”
“那你们之间……”
“算吵架后的冷静期吧。”
“……”
还有这么算的?
何小夭听到这话松了口气,连连点头,“不是分手就好,我这狗粮吃习惯了,真怕突然吃不到。”
乔绵绵笑,转身离开。
在他们离开民房后的第二个晚上,霍祁傲最初在H市落脚的民房被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彼此,乔绵绵正和何小夭坐在回旅馆的车上。
两人刚疏散掉当年贩卖孤儿器官案的受害者们,她们分析过,这一步步走来,夏业良还不至于将他们了解得这么透,但再接着下去就不好说了。
所以这个时候暂时性搁置是最明智的决定。
听到民房被烧,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凝重。
“幸好我们跑得快,不然大家都变成烤乳猪了。”何小夭坐在副驾驶座上,很想幽默一把,但说出口的语气却是沉重无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