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真是很难骗到她了。
“……”
乔绵绵的脸黑成锅底。
果然,海水深都深不过他霍大少爷的心计。
她转身就想走,大叔急忙拉住她,“诶诶,丫头,你男人就是让我劝劝你,他知道错了,他知道他不该惹你生气,你就原谅他吧。”
他哪是要她原谅,他就是要套路她。
偏偏乔绵绵对大叔生不起气来,耐着性子道,“大叔,你别听他乱讲了,我们之间的问题很复杂,一两句说不清楚。”
“那就多说两句咯。”
“大叔,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她想溜,大叔拦着她不让离开,“你就是不爱听我唠叨,也得想想你男人,我本来都回乡下了,他亲自去找我,接我过来,连着赶了一夜的路,你不听我说两句就走哇?”
赶了一夜的路?
乔绵绵怔住,错愕地看向一旁的男人,他神色不变,她心中却是惊涛骇浪,他一定要做这么多么?
乔绵绵被大叔缠得没有办法,于是站在车边听大叔讲了整整两个小时。
大叔用本地方言给她讲了各种心灵鸡汤,用自己、自己大姐三哥、自己七大姑八大姨的事例给她做前车之鉴。
中心思想只有一个,那就是两个人能在一起非常不容易,千万要珍惜,还有,女人要学会依靠男人,不能事事逞强……
乔绵绵给大叔倒了一杯水,勉强笑着道,“大叔,你说的让我受益匪浅,我答应你我会好好想想。你看这天也不早了,我送您回去吧,都中午了得吃口午饭。”
话音刚落,只听“嘀”的一声电子音,后备箱缓缓打开。
里边摆着整齐的一排排食盒,还有各种各样的饮料和零食。
乔绵绵无语地转头看向霍祁傲,霍祁傲不看她,向前将一个食盒递给络腮胡大叔。
“有心有心了,丫头,你看,吃的也有了,我们再聊聊。”大叔十分热心地要将他们小两口的关系调理好。
再聊?
再聊天就黑了。
乔绵绵一步跨到霍祁傲身旁,抱住他的胳膊,笑着道,“大叔,我觉得你说的对,我不生他气了。”
“真的啊?”
大叔眼睛一亮。
霍祁傲低眸看向她自然无比的动作,目光深了深,薄唇微勾。
“真的真的。”乔绵绵用力地点头,大叔有些狐疑看着她,“我怎么觉得你这丫头在敷衍我呢?”
“我没有,大叔。”乔绵绵挤出一脸皮笑肉不笑的笑脸看向霍祁傲,“霍俏,我们和好了对不对?”
霍祁傲也笑,眸中森森的,“你再叫这两个字,我让你听鸡汤听到明天。”
“……”
乔绵绵咬牙,然后继续笑,“好,我不说了,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那你把结婚证书扔哪了?”他问。
“什么?”
乔绵绵愕然,他们之间哪来的结婚证书。
“就是上次你让贺太太扔的,扔到孤儿院的地下室去了?我去找过,没有找到。”霍祁傲其实已经将所有的东西猜得七七八八,唯独不知道贺子恒交待她的事到底是什么,应该给了她一些东西,而她藏得很深。
原来是想套她的话。
乔绵绵抱着他臂弯的手僵硬下来,压低声音道,“你别再问了,行吗?我不可能告诉你的。”
“那你再和大叔聊聊。”霍祁傲勾起薄唇,勾起一抹挑衅。
“……”
乔绵绵对上他的目光,手慢慢从他身上滑下来。
然后,她又听大叔教育自己整整四个多小时,教育到小霍臣又睡了一觉,晚霞大片大片地爬上天空,大叔才放过他们。
回程的路上,乔绵绵满脑子都是大叔嘴里追悔莫及的爱情故事,连带着贺子恒和他妻子的惨事都在她脑中自动变作另一桩追悔莫及。
她甚至在想,要是贺子恒夫妇选择共同面对,是不是结局不一样?
要是霍祁傲真能选择和她一起面对,他们是不是真能走出不一样的路来?
所以说,疲劳式攻击有时候是会起一定作用的。
一路上,霍祁傲却是格外的沉默。
一直到她把车停到M.S酒店前,霍祁傲才开口说第一句话,“你越来越倔了。”
宁愿被人唠唠叨叨一整天,都不肯软化一些态度。
闻言,乔绵绵苦笑一声,看着手中的方向盘道,“难道你不是么?”
他们不过是在彼此拉锯罢了,看谁先投降而已。
“……”
“霍祁傲,我们再这么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我们两个只会越来越累。”
小霍臣睡着,她说完,车内又是好一阵静默。
乔绵绵看他迟迟不下车,转眸看向他,却对上他深邃的眼。
他坐在副驾驶上,忽然自嘲地勾唇,“这半年来,我对你只剩了四个字。”
“……”
“无能为力。”
“……”
乔绵绵心口狠狠一震,定定地凝视着他的眼,竟从里边看到了悲哀,更决绝更狠的话她顿时说不出来了,怕伤害到他。
“对你,我已经用尽办法了,我还能拿你怎么办?”他自嘲着自己的无能为力。
乔绵绵听得难受,一双手紧紧地抓着方向盘,沉默不语。
她知道这种对方抗下一切,自己什么都做不到的感受,确实是无能为力到想哭。
安静的车里,他低哑地问道,“你非要这么倔下去,是不是真的只有雪人再现,手机重回你才肯重新依靠我?”
他的语气太过消沉,消沉得让她的心脏像被什么死死攥住一样,疼得几乎要窒息。
“嗯。”
她低低地应了一声。
别怪她,她真的做不到把自己该承担的丢给他。
对不起,霍祁傲。
“知道了。”
霍祁傲看着她垂头内疚的样子,眼底闪过一抹幽光,将放在一旁拍摄录像的手机收回,放入口袋,推开车门离开。
乔绵绵慢慢抬起头望向他落寞无比的背影。
如此消沉,他这是决定放弃了吧?
他们之间的拉锯战竟是她赢了么?可为什么她没有什么胜利的痛快。
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正要开车离开,手机震了两下,她将手机打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