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廷站在一旁听着，压低声音道，“不行，我相信他本性没那么坏，不能杀他。”
“妇人之仁。”
霍祁傲冷冷地开口。
“你……”欧廷气竭，又不能让贺子恒看出什么，只能暗暗憋下这口气。
“可是我觉得贺子恒还有话想和我说，先不用采取那么激烈的手段吧。”乔绵绵小声地道，脸上不敢有任何表情变化让贺子恒看出端倪。
她本想再说一些，却听霍祁傲冷讽一声，“你们站成一线也没用，这里不是你们说了算。”
“……”
她哪里和欧廷站成一线。
乔绵绵咬唇，“再让我试试。”
说完，她也不等霍祁傲再说什么便朝贺子恒喊道，“贺子恒，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我和霍祁傲一起过去行不行？”
欧廷站在一旁，看看霍祁傲，又看看她，目光复杂，“为什么让他陪你？”
霍祁傲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
贺子恒望向乔绵绵身后的两个男人，见欧廷似有嫉意，他走到这一步早就没有回头路，或许，他能在死之前帮廷哥一把。
“好！你们过来！”
贺子恒喊道，勒紧手中的孩子牢牢护在身前。
乔绵绵回眸看向霍祁傲，霍祁傲冷漠地睨她一眼，似在怪她多此一举，她弱弱地垂眸，“我想知道他会说什么。”
她总感觉今天的贺子恒很不一样，他不是在做一个亡命之徒，而是……就在等她。
霍祁傲没说话，陪着她往前走去。
路程不算长。
但他们每走一步都小心着，很缓慢，慢慢靠近贺子恒的心理防线。
乔绵绵记得之前乔意做傻事的时候，霍祁傲说过心理防线这样的话，但现在，他们一步步靠得越来越近，贺子恒脸上还是没有紧张的情绪。
近了，霍祁傲抬起手臂横在乔绵绵面前，主动停下来，一双眼冷冷地看向贺子恒，“你想说什么？”
贺子恒的视线越过他落在乔绵绵的身上，“绵绵，我要见你就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今天我要用你的命换这孩子的命，你愿不愿意？”
“……”
闻言，乔绵绵愣住，只听霍祁傲斩钉截铁地道，“不可能！”
“我不是在问你，我在问绵绵！”
贺子恒看向乔绵绵，那眼神并不是充满报复和恨意的，而是认真，认真地在问一个他觉得很重要的问题。
乔绵绵疑惑他这样的眼神代表什么，但还是坚定地道，“我愿意。但你是不是真的要我死？”
听到这样的答案，贺子恒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轻松。
身旁的霍祁傲目光一凛，声音冷冽，“孩子为什么不动了？你是不是把他勒死了？把他交给我！”
他的语气太冷，贺子恒下意识地捞着孩子往自己这一侧抱，低眸看他脖子上的伤势。
稚嫩的脖子有些血迹，孩子精神很差，歪着脑袋，但很明显还没有死。
他抬起头，“你胡说什么？”
就在这一刻，乔绵绵听到霍祁傲冷声吩咐，“现在！”
“砰。”
几乎是同时响起的枪声在她耳边响起，震耳欲聋，霍祁傲整个人挡在她面前，什么都不让她看。
乔绵绵站出一些，只见贺子恒还站在那里，额头中央被硬生生地狙出一个血洞来。
他还瞪着他们的方向，一双眼睁得大大的，唇角的弧度有些上扬，竟像是在笑一般，解脱了似的。
他的双手松开来。
霍祁傲快速上前几步，一把捞过孩子。
“子恒！”
欧廷惊诧地大声喊道，不顾一切地往那边跑过去。
但还是来不及。
贺子恒身后靠着天台的边缘，这一枪下去，他整个人往后翻去，从天台直直地掉落下去。
底下一滩血汩。
欧廷站在天台上往下望去，无法置信，满脸痛心。
乔绵绵回过神来，连忙看向霍祁傲怀中的孩子，检查他的伤势，伤得有些重，“孩子要马上治疗，快走。”
“交给我们吧。”
几个警察和医生匆匆跑过来，从霍祁傲怀中接过孩子，“真是谢谢三位了，还好孩子救下来了。”
“先给孩子治伤要紧。”
乔绵绵道，正要跟着他们离开，欧廷忽然冲上来，双眼愤恨地瞪向霍祁傲，“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霍祁傲面无表情地站在他面前，没有说话。
“欧廷，我知道你在意他，但他也是罪有应得。”乔绵绵柔声说道。
欧廷看向她，眼睛有些泛红，“绵绵，我不是说他没罪，可你刚刚也看到了，我们和子恒谈得不错，子恒没有太强的恶意，明明可以劝下的，但是他却让狙击手狙杀子恒……他分明是嗜杀冷血。”
乔绵绵刚要说话，霍祁傲转眸看她，“你也是这么想的？”
“当然不是！”
她立刻道。
“嗯。”
霍祁傲淡漠地应了声，没再说一句话，抬起腿便离开。
“你什么意思？你给我站住！”欧廷愤怒地瞪着他离开的方向，“绵绵，你怎么还相信他，他那时是怎么报复我的你也知……”
“霍先生刚刚是必须那么做。”
霍祁傲的身影消失在天台上时，一个正在保护现场的警察回过头来说道，“我刚才听狙击手说，贺子恒有抛孩子的下意识准备动作，还把手中的刀换了个方向，如果不狙杀，很有可能下一秒就是冲着他和乔小姐去的。”
他们离得那么近，先抛孩子为饵，在他们要接孩子之时再一刀刺入，不说死，受伤是一定的。
欧廷愣在那里。
乔绵绵也怔住了，她刚才只顾观察贺子恒的面部表情，没有看到他手上的动作。
“我相信你之前的事不是霍祁傲做的，而且霍祁傲刚刚挡在我面前，受伤的只会是他。”乔绵绵道，“贺子恒也知道这一点，他为什么还要换方向？”
“你是说……”
欧廷低眸看着她，回眸看向刚刚天台的方向，刚刚子恒是要杀霍祁傲？
是因为上次遇见时，他说过自己喜欢绵绵，贺子恒想给他除掉霍祁傲？
“你是不是该向霍祁傲道歉？”乔绵绵看向欧廷，“他如果真是嗜杀冷血的人，怎么会把所有的一切还给你们，怎么会把你之前那样……告诉我知道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