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绵绵看他垂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夏业良,眼中似封着漫天飞雪,语气冷漠入骨,“我还没找你,你倒找上门了。”
“我……”夏业良看到霍祁傲是恐惧的,但也知道现在求饶没用,只能道,“一场误会,霍总,霍大小姐想拿她手里那点股份让我和您好好谈谈。”
他如此说着,指望自己身上还有点和霍祁傲对话的价值。
“你是什么东西,和我谈?”霍祁傲不屑地嗤笑一声。
夏业良表情一滞,“霍总……”
“谁身上有烟?”霍祁傲忽然问道。
“霍总,我有。”一个保镖回答道。
“他不是喜欢抽烟么,请他。”
霍祁傲薄唇勾了勾,眼中掠过一抹嗜血的光,看得令人不寒而栗。
“明白。”
苏杰克朝那保镖投去一个眼神,保镖拿出一盒烟,全部倒出握成一团,拿起打火机点燃,点出一捧的火星子。
另一个保镖去掐夏业良的嘴,迫使他张开。
“不、不要——”夏业良惊恐地瞪大眼睛,“霍总,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您放我一条生路。”
“走了。”霍祁傲不理会他,扔下纸巾,双手按到乔绵绵的肩上带她离开。
乔绵绵被迫转过身,有些不解,“我不能看吗?”
她当然知道霍祁傲说的请他不可能是真的请,她想看看霍祁傲是要怎么动夏业良。
“不能。”
霍祁傲推着她往前走去,嗓音清冷。
“为什么?”
“你会怕。”他可以纵容她用一些手段对付夏清,但不想让她那双清澈的眼睛看太多他办的事,男人对付男人通常是血腥直接。
话音刚落,乔绵绵就听到身后传来夏业良的惨叫。
叫得撕心裂肺的。
接着就是唔唔的痛苦呻吟,像是嗓子被闷着一样。
乔绵绵大约猜到苏杰克他们是怎么对夏业良的,不禁有些兴奋,频频回头,“我想看看……”
这种感觉就像当初她第一次到北楼的时候,霍祁傲要夏清吃杯子。
她对霍祁傲这样高高在上、能肆意凌辱他人的人有些恐惧,但更多的就是激动,她兴奋看到夏家被虐。
“不准。”
霍祁傲拒绝,从后捂上她的眼睛,推着她往前走去,薄唇微掀,道,“以后不要离开我太远。”
要不是他查监控都不知道她下了4层。
“哦,好。”
乔绵绵乖乖应道,后面不断传来夏业良的呜咽声,听得她格外解气。
……
凌晨点,医院外的天色一团漆黑,找不到半分光亮。
单独的病房中乌云盖顶。
夏业良躺在病床上接受输液,一双眼通红地瞪着天花板,嘴里边塞了一团又一团的消毒棉。
被香烟烫过的嘴里全是泡,止疼药都止不住的痛,让他连呼吸都憋着,更别说入睡了。
一身疲惫的夏清拿着医院单子,从外面走进来,就看到妈妈张霏坐在爸爸的病床前低头小声哭泣,哪还有当初那个贵太太的样子,头上长出白发都没有心思去染。
夏清站在一旁,看着父母这样,几乎要哭出来。
三个人呆在病房里,除了张霏的哽咽声就剩死一般的寂静,他们夏家就像外面的茫茫黑夜,怎么都走不到天亮。
压抑。
压抑的疯狂。
“这日子没法过了!”张霏忽然打破这种死寂,抹着脸抬起头,不甘地道,“我们夏家什么时候过过这样任人宰割的日子。”
从前,别说是受伤,就是夏业良受点小伤,那等着探病的人是一堆又一堆,仆人全都等着。
现在呢,哪还有半个人来看他们。
他们就像一滩烂泥一样被扔在这里自生自灭,被使了阴招只能忍气吞气,没办法报警。
“妈,我们已经出不了头了。”夏清坐到张霏的身旁,认命地低头。
她那么挣扎地出头,结果被霍祁傲弄进看守所,好不容易出来,她聪明多了,也不再去招惹霍祁傲,只是往上流社会中钻着,趁自己还年轻想找一个靠山傍着。
结果,她成了笑话。
拜谁所赐,不言而喻。
她也恨,可恨有什么用,他们夏家如此挣扎求生,还不是半点用都没有。
霍祁傲和乔绵绵像两只吃人的兽,死死地咬着他们夏家不放,但凡他们有一点向上攀的心思就立刻被掐断。
夏业良忽然抬起还在输液的手,喘气困难地发出一点呜咽声。
夏清靠过去,“爸,你要说什么?”
夏业良痛苦地瞠大一双眼睛,血丝几乎暴了整双眼,他打开夏清的手,在上面一笔一划写下文字。
“杀?”夏清茫然地看着他,“杀什么?”
夏业良痛得浑身颤抖,然后在她手心里又写下一个字。
乔。
“杀乔?”夏清怔了怔,猛然明白过来,低声惊呼,“爸,你想杀乔绵绵?”
杀人?
爸爸竟然想走这一步。
夏业良看向她,眼中的痛恨和杀意十分明显,夏清看得身体一抖,漂亮的脸上一片苍白。
身旁的张霏也呆住了,好久,她明白夏业良的意思,“是当年那命盘?”
夏业良的手抖得厉害。
“是了。”张霏握住夏清的手,“清儿,有大师早替你爸爸算过,那小贱人是他的命中克星,现在想想也是,就是有她在,我们夏家才做什么都不顺,怎么都出不了头。那小贱人死了,你爸的命自然也跟着会改。”
夏清听张霏的意思竟是真要这么做,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病房里格外安静。
“妈,那可是杀人。”夏清往病房门口看了一眼,生怕有人进来。
“清儿,我们都走到什么地步了哪还顾得上那些。”
张霏攥住她的手臂,激动地道,“就算爸妈不为自己考虑,你呢?有那小贱人在霍祁傲身边吹枕边风,你这辈子还能嫁个好人吗?还能过上被人伺候的生活吗?你那群小姐妹总是不阴不阳地讽刺着你,你还没受够?”
“……”
闻言,夏清美丽的脸上露出决绝的恨意。
“况且,霍子仪难成气候,她一倒,小贱人来秋后算账,我们不早下手,到时死的人就是我们,你明白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