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下子僵到极致。
也不知道别桌是不是也听到了,一时间整个宴客厅鸦雀无声,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个清楚。
乔绵绵的手机震了好几下,她挣开霍祁傲的手去看手机。
是诊所的年轻医生们和乔意发来的信息,全是表达的一个意思。
【绵绵,我们是不是不该来啊,我怎么感觉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豪门秘闻?好可怕!】
【姐,霍家的水怎么这么深,我有点怕,你呆在这种地方该怎么生活啊。】
手机忽然被抢走,手重新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
她转眸,霍祁傲正深深地盯着她,薄唇微动,无声地道,“带你走?”
“……”
乔绵绵还来不及回答,主桌的一个老长辈出来打破沉默,“子仪,你这酒还没喝就醉了?”
“醉?我恐怕是没有比现在更清醒的时候了。”
霍子仪倏地从桌前站起来,站在大厅中央,望着众人道,“难得今天我们霍家的人都在,我们好好捋一捋7年前的事,在场长辈多,谁不知道当年父亲有意将霍家和The orld交给我?”
“……”
“父亲一向偏爱我,就在他缠绵病榻时,他也是当着许多人的面说过,只要我姓霍,我肚子里的孩子姓霍,这霍家就是我的,谁也抢不走!”霍子仪说到激动处声音格外尖锐,清晰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中。
这事当年确实有很多人知道,后来也是老人看霍子仪的孩子早夭了,想着后继有人才将霍家传给儿子,没传女儿。
全场静默。
所有人各怀心思,霍祁傲冷眼看着。
苏杰克走过去,弯腰小声道,“霍总,要不要我做点什么?”
任由霍子仪这么闹下去就太难看了。
“……”
霍祁傲竖起一指轻轻一挥,示意他什么都不用做。
霍子仪骄纵跋扈,但还不至于会弄到这么明面上来,他要看看她今天会闹出什么来。
“是。”
苏杰克退下。
那边,有人出来劝道,“子仪,这都过去多久的事了,你何必还放在心上,要怪只能怪你孩子福薄……”
“那我的孩子要不是福薄,是有人阴了我呢?”
霍子仪声音锐利地打断那人。
乔绵绵惊得微微张开嘴。
这话的指向性太强,她看到很多人都朝白若兰望过去,柔柔弱弱的美人坐在那里,气息如常,从容淡雅,看不出一点波澜。
霍子仪直接走到白若兰身旁,低眸看向她,兴师问罪,“当年,我拖着未出月子的身体去给父亲侍疾,怎么就那么巧,我才离开半小时,我住的楼就着火了,烧得一干二净!”
“……”
“我最忠心的一个女佣被临时指派了别的事,留在楼里只有一个犯懒迷糊的,火灾一起,她跑得比谁都快,就留我的孩子和整个楼化为灰烬。”霍子仪搭上白若兰的肩膀,近乎颤抖地说出这番话,“嫂子,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乔绵绵见白若兰淡然地站起来。
白若兰转过身,目光柔和,“子仪,当年的事早就调查得一清二楚,是一场意外。”
“意外,我当年也信了是意外,可就在前两天,我才知道你在7年前向一个孤儿院的人买过死婴。”霍子仪瞪着白若兰,眼睛几乎突出来,“你没想到吧,你深居简出这么多年,还是被人给认了出来!”
“……”
白若兰静静而站,一张脸上看不出太多的东西。
霍子仪拍拍手,“夏业良,你可以进来了。”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乔绵绵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难以置信地往前望去。
下一秒,夏业良走了进来。
一身落拓打扮,发间有了银丝,没有丝毫当初慈善家的风貌,面容沧桑,唯独那一双眼依然透着算计。
突然见到这个人,所有被虐待的回忆全部涌上来,乔绵绵的身体开始不自觉地颤抖。
说不上是害怕,还是恨。
或者,都有。
下一秒,她整个人落入一个怀中。
霍祁傲拥住她颤栗的身体,清冷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不过是蝼蚁,他连让你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
他磁性的嗓音有一种特别的力量,让她慢慢安定下来。
可她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夏业良这个魔鬼又回来了?
夏业良没有看她,而是大步走进来,站在霍子仪的身后看向白若兰,笑了下,眼中泛着阴森的光,“霍夫人可还记得我?”
“我不认识你。”白若兰淡淡地道。
“霍夫人怎么会不认识我呢,当年我还在孤儿院打工,那种地方死婴常有,您乔装打扮成一个村妇来向我买的时候,我对您的印象特别深刻。”
夏业良低了低头说道,“我当时就觉得一个村妇哪来那种上等人的气质,蒙着面一身尘土,却戴着价值不菲的戒指,想来您当年也是不放心假手于他人,所以亲自跑那么偏远的一个小孤儿院买死婴。”
“一派胡言。”
白若兰的脸上终于有了怒色。
“霍夫人一定奇怪,这么多年过去,我既没看过你的脸怎么就认出来了。”
夏业良边说边指指自己的无名指,“前两天,我刚巧看到一个新闻,偷拍到霍家夫人在道观,我又看到了这枚戒指,稍一了解才知道……那可是霍家的传家宝,独一无二。”
所有人朝白若兰的手上看去。
那是一枚镶着祖母绿宝石的戒指,工艺复杂精巧,一看就是难以模仿的。
有人哗然,有人惊呼,有人开始暗自猜测。
霍子仪则是直接冲着白若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买死婴?那场火是不是你动的手脚,你就是想让我继承不了霍家,火里死的那个不是我儿子是不是?我儿子在哪?我儿子在哪里?”
白若兰站在那里,素净的脸上比刚才已经冷上几分,“子仪,你胡闹够了没有。找个无谓的人拿不出半点证据就要指证我?”
“你当年都不惜亲自去买死婴,做得小心翼翼哪会留下证据。”
她手上要有证据哪会只在家宴上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