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了呆，收回要离去的步子，伸手拍门，“霍祁傲，你没事吧？”
“不关你事。”
冰冷的声音从门里边传来，压抑着什么情绪。
在霍祁傲身边那么长时间，乔绵绵自然知道他这是旧疾复发了，连说话都在极力抑制着痛楚。
她顿时焦急起来，“你开门，霍祁傲，我帮你检查一下。”
“滚。”
“……”
乔绵绵更加郁闷了，这个男人要不要这么别扭，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把她放进去。
她伸手在身上摸来摸去，幸好手机还在口袋里。
她摸出手机给欢欢打电话，那边欢欢睡得正沉，听到她的话忙不迭地冲下楼。
紧接着乔绵绵就听到欢欢震惊的声音传来，“少爷，您怎么倒地上了，没事吧？”
“别碰我！”
霍祁傲的语气厌恶。
乔绵绵听着里边的声音更加焦虑，好在欢欢很快将门打开，一脸愕然地看着她，“少奶奶你怎么在门外啊？”
乔绵绵顾不上和她解释便冲进去。
霍祁傲正单手扶着墙试图站起来，修长的手指按在墙上用力到弯曲，短发变得凌乱，脸上惨白得没有血色，牙关咬得紧紧的，呼吸困难，露出的一截脖子上青色血管突显出来。
乔绵绵连忙上前去扶他，霍祁傲一把推开她，“不用你管。”
“我们之前的聘约还没撕毁前，我都是你的私人医生，你得归我管。”乔绵绵将他一条手臂扛到肩上，扶着他走向沙发。
“我现在就去撕。”霍祁傲忍着疼痛道。
突如其来的疼痛像是万虫噬骨，细细密密地吞噬着他，让他连站的力气都丧失。
“行行行，撕，马上就撕，撕粉碎。”她敷衍着道，吃力地扶着他一步步靠近沙发。
霍祁傲更生气了，瞪着她道，“乔绵绵，谁允许你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
她态度比起他关她门外好多了。
乔绵绵腹诽，转头去唤欢欢，“欢欢，你去熬参汤，教程我贴在冰箱上了。”
“啊，好。”
欢欢连忙跑走。
“来，坐下。”乔绵绵扶霍祁傲坐下来，担忧地观察着他苍白的脸，“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
霍祁傲往后倒去，靠在沙发上，缓缓才上眼，半个字都吝于给她。
他的额上慢慢渗出冷汗，疼痛难忍。
她坐到他身旁，抓过他修长干净的手，指尖搭上他的腕，想看一下脉象。
“别碰我。”
霍祁傲撤回自己的手，嗓音冷得厉害。
“……”
乔绵绵什么脉象都没摸到，看着他这个拒绝配合的态度，又气又无奈。
他就这么烦她，烦到连自己痛成这样都不管了？
她绕到沙发后面，从后伸出手按住他的肩膀开始慢慢施力，手再一次被人嫌弃地拿开。
“乔绵绵，我再说一次，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和欧廷在一起又回来讨好他，呵，他把夏清弄进去还方便了这两个人。
霍祁傲自嘲地想着，身体各个关节更痛了，恨不得要他命似的。
其实他想她的手，发了疯的想。
想那双软若无骨的小手游走在他的肩胛、背上……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远离。
那双手没再碰上来。
霍祁傲靠在沙发上，猛地睁开眼，吊灯的光亮落进他的眼中，刺痛眼睛。
走了干净。
他也不用再像个傻子一样，看到一条短信就什么都不管地飞回来。
……
许久，一阵脚步声突然响起。
霍祁傲立刻从沙发上坐直身体，抬眸往前看去。
去而复返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笑容耀眼，牙齿洁白。
霍祁傲眼角狠狠一跳，胸口透着冷风的空洞被突然被填满。
乔绵绵站在他面前，手上抱着一堆的瓶瓶罐罐，笑着抽起一瓶一瓶弯腰搁到茶几上，“这是洗手液，这是消毒液，液，还有这个去角质水、爽肤水、护手霜……”
“……”
霍祁傲阴沉地盯着她。
乔绵绵张开自己的十指凑到他眼前，手心手背翻来覆去地给他过目，“这些我都在自己手上用了一遍，不知道我这双手现在够不够干净替少爷您按摩呢？”
原来，她不是走了。
霍祁傲偏过脸，冷声斥道，“有病。”
语气比方才缓和了。
乔绵绵走到他身边，“到底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按按。”
霍祁傲不发一言。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上前去脱他的风衣，霍祁傲目光阴鸷地斜她一眼，乔绵绵当作没看到，径自将他的风衣脱下放到一旁。
没有太过决绝的抵触。
看来情绪缓和多了。
乔绵绵按在他的肩上推了推，让他背对自己，自己跪在他的身后，手指按了肩胛和背上几处，问道，“这样的力度会加剧疼痛吗？”
“……”
回答她的只有寂静。
应该是不会。
乔绵绵开始给他按摩，徐徐施力，不时侧过脸打量他的表情。
他皱眉，她轻些；他抿唇，她力道便加重一些。
霍祁傲没再推开她，任由她按摩着。
他坐在那里，一双眼沉沉地望向墙边的落地钟，玻璃面上隐隐约约地映出两人的身影，映着她专注替他按摩的样子。
有消毒水的味道从她手上散发出来，并不难闻。
她软软的手指从肩胛慢慢往下，沿着他的颈一路往上轻摁，温暖滑上他的脸。
霍祁傲放在一旁的手动了动，几乎要去抓脸上那抹温暖，禁锢不放。
“我给你按按太阳穴。”
乔绵绵跪在他身后的沙发上，大拇指按上他的太阳穴，轻轻抚着。
“……”
霍祁傲依然没有说话。
她慢吞吞地侧过脸，偷瞄着他的脸色，还是那么冷漠的一张脸，只是气色没有刚才那么差了。
刚刚真是吓死她。
之前还好好的，这旧疾说犯就犯，来的毫无征兆。
她给他按着太阳穴，轻声道，“要不什么时候再找权威的医生看看吧，老是这么疼着也不是个事。”
“不要你管。”
霍祁傲一句好话都不肯给她。
还气着呢。
她盯着他的短发，说话声音更轻了，“我和欧廷真没什么，我对他没想法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