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点累。”霍祁傲在那边翻着文件,顿了顿又道,“现在不累了。”
清冽的嗓音听不出什么语气,但足以让乔绵绵浮想连翩。
他是因为听到她的声音所以不累了吗?
她的声音对他来说这么治愈吗?
乔绵绵开始感激这只是电话,而不是视频聊天,不然她的脸能在他面前爆炸开来。
好热啊。
她往脸上扇风。
霍祁傲在手机那端道,“晚上我回来吃饭。”
“那你想吃什么,我去做……不是,我说我让欢欢她们去做。”乔绵绵临时刹车改口。
手机那边沉默了几秒。
乔绵绵有些紧张,忽然就听到一声低笑,很快,快得根本捕捉不到。
“你定就行。”霍祁傲道,不等她开口又说道,“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行,拜拜。”
乔绵绵挂掉电话,然后忙不迭地冲进厨房里,提起菜篮子就往外跑去。
趁天色还早,她直接去庄园地里摘些菜回来做晚餐,这样最新鲜。
乔绵绵知道自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一颗心在往备胎的路上越走越扑腾,小翅膀挥得飞快,不带半点回头的迹象。
……
入夜。
霍祁傲踩着夜色踏进北楼,一股饭菜的香味隔了几道门飘过来。
光闻味道就知道菜品不少。
霍祁傲勾唇,换上拖鞋直接朝餐厅的方向走去。
餐厅的灯光明亮,门口的盆栽换了一盆,绿叶间长出几朵小花,颜色明艳,乔绵绵身上系着围裙站在餐桌前忙碌着,将餐具和筷子摆好。
白皙干净的细指上缠着创可贴,霍祁傲蹙眉,“这些事让女佣做就行了,你很想过回以前的生活么?”
一个人扛下几十个人的工作也不吵不闹。
听到他的声音,乔绵绵抬起头,眼睛发亮,“你回来啦。”
被这样一双盛着星辉的眼注视着,霍祁傲一天的疲意尽消,想斥责她的话到了唇边没有继续说下去,伸手脱下西装道,“嗯。”
“我来我来。”
乔绵绵殷勤地跑过来,接过他的西装挂到一旁。
霍祁傲睨着她忙碌的身影,走进厨房洗手,没有换家居服便坐到餐桌前,“吃饭。”
“好。”
乔绵绵摘下围裙坐到餐桌前,坐在他的右手拐角位。
她推着几盘菜放到他面前,“尝尝这几道,还有这个枸杞鸡汤,我熬……不是,欢欢熬了好几个小时,一点都不腻,很清淡的。”
霍祁傲蹙眉看向她,“我不是让你什么事都不要做,手受伤了还乱来?”
不听话。
“我没做,我就在一旁指导来着。”她眨巴着眼睛说道。
“撒谎的时候眼神不要那么空,一眼就看出来了。”
“……”
乔绵绵低头。
“行了,吃饭。”霍祁傲没再说她什么,端起旁边的小碗舀了几勺鸡汤,低头喝下一口,果然没有一点油腻。
下的苦功不少。
“怎么样怎么样?”乔绵绵紧张地问道,她花了很多心血做的。
霍祁傲放下手中的勺子,深眸睨向她,薄唇微掀,面无表情地道,“你以前炖的汤没有这么清,一次都没有。”
“……”
乔绵绵呆住。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赞美她吗?
“原来你可以熬出这么好的汤,那你之前都是在敷衍我,嗯?”霍祁傲慵懒地往后靠了靠,一双眼深深地盯着她。
“……”
乔绵绵没想到自己苦心熬制的鸡汤会让他生出这样一番结论,有些傻眼。
“你说我是该扣你的工资,还是来点别的惩戒?”霍祁傲淡淡地道。
“……”
乔绵绵丧着脸看他,很是无辜,早知道她还不如炖油腻的鸡汤呢。
她扛不住他深邃的视线,端着碗扒了口饭,半晌小声地道,“那我抄两遍《4孝图》?”
“十遍,等你手好了。”霍祁傲果决地道。
“哦。”
乔绵绵想哭,又想,她把这创可贴黏手上黏一辈子好了。
一下午的心血换来十遍抄写,乔绵绵怎么想怎么郁闷,低头默默扒饭,再不说话。
米饭一点点见少。
蓦地,一根鸡腿搁到她的饭上。
她有些错愕地抬头,只见霍祁傲慢条斯理地用餐,举手投足间优雅极了,目不斜视,好像这根鸡腿与他无关似的。
沉下去的心瞬间又扬起来。
“谢谢。”
乔绵绵开心地一口咬住鸡腿,越吃越香。
霍祁傲看她一眼,继续吃饭。
被乔绵绵搁在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她看过去,是一条新闻推送——
【七岁男童被继父常年虐待,身上全是皮带痕和烟头印,上午送进医院时呼吸微弱,多处器官曾衰竭状态。】
看到这条内容,乔绵绵的好胃口被倒尽了。
她不忍心点进新闻看详细内容,怕看到让她受不了的孩子照片。
“怎么了?”
霍祁傲看向她。
“你说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虐童的事情层出不穷呢?”乔绵绵抬眸看向他,明亮的眼里一片茫然。
社会不是一直在进步吗,大家的生活不都是越来越好么,为什么还有人要对没有能力的小孩子下手呢?
小意是她吃力地护在手掌心里长大的,小霍臣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一听到宝宝哭,她还是会紧张担心,生怕没有照顾好。
孩子不该是这个世界上最该被保护的么?
为什么总有人那么残忍呢。
“……”
霍祁傲看向她面前的手机,伸手拿过去,将这一条新闻推送删除。
现在删她还是看到了。
她想到之前听季渊川心理学专家上的那一堂课,忽然生出一个想法,道,“我想跟季教授学习。”
“季教授?”霍祁傲眼梢带着丝丝疑惑。
“就是心理学专家季渊川。”乔绵绵搁下手中的筷子,一脸严肃地道,“反正我现在一天天也是闲着,我想跟着他学点东西,我想专门学童年阴影这一块。”
连目标和方向都明确了。
霍祁傲目光微沉,“你想好了?”
“嗯。”乔绵绵用力地点点头,“你曾经不是让我改行吗,我本来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现在我知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