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沉默几秒，声音听不出喜怒，“挺有骨气。”
它按住少年的头，重新在这张白净清俊的小脸上找到合适的剥皮点。
面具人用手在他耳后部位点了点，喜滋滋道：“找到了，在这里。”
楚越忽然嗤笑出声，清澈的黑眸渗出丝丝寒意，感慨般道：“你知道反派一般死于什么吗？”
面具人让他问的一愣，思索片刻，答不上来，饶有兴趣道，“你倒是说说看，是什么？”
楚越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熟悉的银色冷芒从余光里一闪而逝，面具人惊诧之余急忙脱身。
少年另一只手不知何时破土而出，死死扣住它的手腕，力度大到竟另它难以挣脱。
没等面具人做其他反应，楚越几乎是同一时刻跃身而起。
‘轰’地一声巨响，尘烟四起，沙砾俱下。
烟云渐渐散却，楚越与面具人的位置已然调换。
少年轻而易举地从土里脱身，趁它分神的片刻，卸掉了那枚薄薄的刀片。
他手掌稳稳的摁在它脑顶，硬生生把它按进了地底。
只露出脑袋和被他拽紧的手。
两只石头怪躲在草丛里，悄悄观望，连忙脚底抹油溜进树林不见踪迹。
“干啥，赶紧给本尊起开！”
面具人不可思议的惊呼，为什么这货中了它的剧毒还能动！！！
它试图挣扎，搁在头上那只手却似有千斤重。
“啧，小爷告诉你吧，反派都死于话多。”
面具人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散发出阵阵阴郁的气压。
楚越仿若未见，笑眯眯道，“是你说的噢，伤你一个手指就回答我所有问题。”
“！！！你要做什么！”
面具人的语气逐渐惊恐，楚越握着刀子的那只手在它手指头上轻轻一划，对方前一秒还凶神恶煞的脸立即哭天喊地。
“不要！人家怕痛，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嘤嘤嘤……”
楚越被它这声嘤嘤嘤给震到，手一滑，这货并列的四根指头齐齐多了条口子。
楚越：……
面具人：……
后者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猛地拨高音量扬声指责：“你做什么！说好了一个手指头就一个手指头，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呢？都划了三个了！”
楚越老实巴交的纠正道：“……是四个。”
面具人又凑近脑袋仔细数了一遍，“确实，你不要在意这些细节，现在重点是你要问我问题。”
土里还是挺脏的，还有蚯蚓甲虫屎壳郎小虫子什么。
楚越赞同它的说法，眼神直勾勾的盯住面具人，清亮透彻的黑瞳眨也不眨，沉声问。
“你男的女的？”
“……你居然怀疑我的性别！”
“恕在下眼拙，真没看出来。”
“人家是女孩子啦，嘤嘤嘤……”
“好好说话，我问你答，叫什么名字？”
面具人委屈巴巴：“妒。”
“今年几岁？”
“不记得了。”
“家里还有没有其他人？”
“……仆人算不算。”
“这里是什么地方？”
面具人暗自松了口气，终于问正常一点的问题了。
“亲，这里是您私人专属的天道空间，不在六界管理之内。”
它没有说谎，每个人都有个隐藏的天道空间。
里面危险迭迷险象重生。
违反天道被罚入内，楚越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弥夜的七位魔王全部打败。
因为出口必须由七位魔王一同开启。
“每个人都有这个隐藏空间？”
少年歪了歪头，半信半疑：“他们的空间里也都是你们这样的菜鸟吗？”
面具人怒：“要不是你菜鸡，我们怎么可能这么菜？！”
楚越听越糊涂，不解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面具人语气不善，恨铁不成钢道：“天道惩罚空间是根据被惩罚者的自身能力而量身定制的，且被惩罚者无论是六界什么身份，进来都只是普通凡人。”
没有灵力，只能使用道具或者智慧取胜，硬碰硬几乎不可能活着出去。
往往最终，要么被魔化为同类怪物，要么死在困境，能出去的几率少之又少。
这才是天道不可违的终极惩罚。
它冷笑一声，反唇相讥：“呵，说我们辣鸡，只能从侧面证明你也很辣鸡。
按道理说，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谁知道你是不是买挂了。
呸，万恶的人民币玩家！鄙视你！”
……原来如此。
还好前段时间小祖宗给他开了个光，由于还没彻底突破，天道空间未来及实时更新。
自己身体的敏捷度和力量都大有提升，否则还真有点棘手。
就相当于是一个只能靠自己独自通关的战斗副本嘛。
“奇了怪了……我什么时候违反了天道规则。”
楚越低声轻语，他还不知道，异类种族相融合这辈子就只有两条路。
不是平平淡淡过一生，就是磕磕坎坎不同凡响。
它沉默几秒，“小哥，能放我出来了不？”
楚越轻轻抬了下眼皮，继续道：“我来的时候还碰见了一只说人话兔子精，它又是什么品种？”
“兔子男？”妒回忆了一下，“我的两个邻居，一个是‘食’，它最不挑食，擅长变化形态欺骗别人来获取食物。
另一个在河对面，名唤‘傲’，这货有洁癖，觉得外面啥都脏，不经常出现，估计是怕空气把他高贵的鼻孔污染了。
平时情况下，几位领主相互之间是不能越界的，当然，除非你将我们都打败。”
难怪才来的时候那片森林阴森森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原来如此。
估计野生活物都被吃光了，还好自己跑得快。
楚越沉吟良久，忽然质疑道：“按照你的说法，你输了，应该还有东西交给我吧？”
否则怎么证明他已经跟‘妒’交过手了。
面具人脑袋立刻摇成拨浪鼓，哭唧唧道：“没，我就剩这些脸了，你可以挑一个去做纪念。”
反正这里面的东西你又带不出去。
这话‘妒’没告诉他。
至于楚越，当然有便宜肯定占。
一心想着带回去卖个好价钱。
“行。”
交易谈妥，少年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灰，意气风发道：“你带我回去看看，小爷亲自去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