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湘玉上前挽住佟伯达的胳膊撒娇,瞎编道:“就是那个个子高高瘦瘦,白白净净,武功高强的年轻人,你还记得吗?”
佟伯达皱起浓眉回忆了一下,狐疑道:“不记得,有这个人?”
“有啊,女儿记得特别清楚,就是莫小宝!”
“确实如此,我也听掌门提过此事。”
程寒顺口接过她的话,似是在回忆往事。
“自那之后,掌门就对佟姑娘念念不忘,但又觉得自己目前的身份配不上小姐。
待他当上衡山派掌门,才敢前来求亲。
本来掌门是要亲自走这一趟,可惜前阵子他在我们村惩恶除奸行动中受伤,长老们竭力制止才打消这个念头。
我走时他还带伤相送,千叮嘱万嘱咐在下,一定要将小姐接回去。”
程寒把莫小宝塑造成一个大忠大勇的痴情之人,佟伯达微微动容,但仍有顾虑。
“我岂知你话真假?”
他此言一出,镖师们纷纷亮出自个儿胳膊上的大脑斧,大西几等猛兽刺青。
同时鼓起肱二头肌肱三头肌大腿肌叉腰肌,无声威慑程寒。
“这是我们掌门写的求娶血书,上头这个是我们衡山派的红章,您看。”
他从袖中拿出一封鸡血写的信件,字体歪歪扭扭,确实出自莫小宝之手。
“字真丑。”
佟伯达老实评价道。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您应该看中的是莫掌门的诚心。”
程寒乘热打铁,把伏羲琴也搬出来亮相,“这是衡山派之宝伏羲琴,您瞧这质地,这外观,堪称琴中极品。”
一群人围着伏羲琴敲敲打打研究半天。
佟伯达大半辈子运了这么多趟镖,早已练就双火眼金睛,对真假货品一看便知。
他沉吟良久,幽幽道:“确实是个好玩意儿。”
程寒拢手立在一旁,笑的坦荡。
孰知佟伯达却再次发难。
“既然莫掌门这么看中我家湘玉,为何,又只派你一人来提亲?”
因为衡山派大部分弟子都叛出师门了,就剩些混吃等死的了。
“佟先生有所不知,我是掌门跟前最信任的人,只有派我来运送伏羲琴,他才放心。”
程寒言罢,借着光线屏息退至屋中黑暗处,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况且,我相信以我的能力,能够保护好佟小姐。”
清冽低沉的嗓音赫然从屋外传来,青衣男人款款踱步而入。
——!
全场哗然。
“他是什么时候跑出去的?”
“没看到。”
“少侠功夫定是深不可测……”
“衡山派人才辈出啊,一个弟子都这么优秀,想必掌门更不得了。”
“大小姐都是二十几的老姑娘了,再不嫁,就真嫁不出去了。”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开。
佟湘玉:刚刚那句话是谁说的(′`)!
苏苏的美眸露出困惑之色,拎他的时候分明没察觉到他内力深厚。
莫非是因为此人武功高于自己太多?
这般看来,对方是一直在让着自己没有动真格而已。
思量至此,她立刻敬佩起程寒。
程寒:???
他只是巧妙利用了室内的明暗和盲点,加上白展堂出神入化的轻功,做到这点不难。
佟伯达陷入安静状态沉思良久,终于松口。
“好小子,我答应这桩亲事,晚上留下来就在镖局吃饭。”
“多谢总镖头。”
程寒扬唇一笑。
佟湘玉欢呼着跳起来,小脸满是雀跃,“太好啦!谢谢爹!”
佟伯达见状,锐利的眸光变得柔和,多愁善感地叹息,“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咯……”
程寒找来笔墨修书,给莫小宝讲述一番现在的情况。
让他即使是花钱,也得给他拉堆演员来迎接佟湘玉。
信鸽飞到衡山还没到顶,就让莫小贝给一弹弓打下来,“哈哈哈,今晚有汤喝啦!”
鸽子:卧槽()???
程寒在短时间内和龙门镖局的人混成一片,临行前,佟伯达亲自挑选了几名武功高强的镖师,做为送亲队伍,护送他和佟湘玉。
一行人收拾行囊,在镖局门口准备启程。
“这两箱子,全是我给湘玉准备的嫁妆。”
佟伯达将两个黑漆木箱搬上豪华马车,把龙门镖局醒目的大旗插到车顶。
即使是遇到心怀不轨的人,看在龙门镖局的江湖地位上,也会有所忌惮。
“爹爹,你不用送了。”
要分别了,佟湘玉扒拉在轿檐眼泪汪汪的望着他俩。
“闺女,旅途遥远,我怎么放心你一人前去,镖局暂时交给石头打理几日。”
佟伯达忧心忡忡,佟石头也是一副我想哭但我是男子汉要忍住的表情。
“姐,你走了我可咋办。”爹会让我双倍训练的。
“石头,替我好好照顾好爹。”佟湘玉拍拍他用力拽着自己袖子的手,姐姐我要脱离魔爪获得自由了!
长鞭一挥,马匹陆续前行,车轱辘在地面拉出两道轮子痕迹,镖师们则在前头浩浩荡荡开路。
“龙门镖局的闺女要嫁人啦?”
“听说嫁的是衡山派掌门,不得了,写下成了掌门夫人。”
“那佟老板不就成了衡山掌门的老丈人?”
“真有福气,女婿女儿都这么了不起。”
程寒请来的人混迹在集市堆里,将这番对话特意说给佟伯达听。
总镖头在马背上挺直背脊威风凛凛地走在前头,耳力惊人。
虽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那股子骄傲劲儿却怎么也藏不住。
衡山掌门的老丈人,这个称呼还不赖。
苏苏和佟湘玉乘坐同一辆马车,后者第一回出远门,不停撩起帘子打量外面的世界。
“苏苏,你去过衡山吗?”
“没有。”
“衡山好不好玩?”
“不知道。”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陪嫁啊?”这样也好有个伴。
“不要。”
“为什么?”
“我对某位公子一见钟情,要去找他。”
“谁啊?”
“不认识。”
“……”
佟湘玉很羡慕苏苏这种敢爱敢恨的豪爽性格,也知道她下定决心要离开了。
“苏苏,你走了以后会不会想我。”
她是自己在路边捡回来的丫头,初遇的时候浑身血迹奄奄一息。
大夫说她受过重伤,失忆了。
苏苏刚苏醒那段时间对谁都戒备警惕,直到后来才慢慢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