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听秋霜说您找子墨,不知所谓何事。”
刚进屋,程寒就感受到两道不善的目光轮到自己身上。
碧柔藏在袖中的手指掐的死紧,正怨愤难平的瞪着他。
贤妃那双空谷幽兰的眸子带着审视,轻蔑中捎了一抹淡淡的厌恶。
“坐吧,本宫闲来无事,想跟你聊聊。”
程寒依言款款落座,等她接着开口。
“听说……你刚从皇上那儿回来。”
女人优雅的摆了摆手,示意让给碧柔给他倒茶。
程寒面不改色,淡定的点了点头:“还是贤妃娘娘消息灵通。”
贤妃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语气有些冷:“大殿下最近说话阴阳怪气,有失身份。”
程寒弯起眼睫,“是的,子墨一向喜欢见人说人话,见鬼就说鬼话,还是请贤妃娘娘忍忍。”
“放肆!谁允许你对贤妃娘娘这么无礼?!”
碧柔总算逮到个当口耀武扬威,叉着腰气势汹汹的指着他的鼻子呵斥。
程寒微微皱眉,不知怎的,他此刻的眼神让碧柔感到有些害怕。
空气有一瞬的安静,
见贤妃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不管不问,程寒缓缓站起来,轻笑一声,“原来这就是狗仗人势。”
贤妃未表态,碧柔更加气焰嚣张,动了动嘴还想继续骂,便听得“啪”地一声脆响回荡在房间,绕梁余音。
那一把巴掌力度之大,碧柔摔倒在地上捂着被扇偏的脸,一脸懵逼。
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她耳朵一阵嗡鸣,头昏眼花。
贤妃也让他那股下手的狠劲儿震慑,脸色煞白,“你,你竟然打女人——”
程寒走到玄关悬挂的曼纱处,用力一扯,哗啦啦掉落在地上。
他抓起一角,慢条斯理的擦拭着骨节分明的手掌。
“那有什么,反正本殿下这个只会舞刀弄枪的粗人,这双手沾的血,比你喝过水还多,看到乱咬人的疯狗,还会忍不住想拔刀。”
他举起方才扇过碧柔的那只左手,对着光线欣赏了一下,眯起眼幽幽道:“贤妃娘娘,劳烦管好你的狗,否则这深宫大院的,死个人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您说是吧。”
碧柔猛地打了个冷颤,跌跌撞撞爬向贤妃,拽住她水色柔美的裙摆,“娘娘……”
从贤妃那里出来,程寒整个人神清气爽。
且闹了这么一出,对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问。
“宿主,这么明目张胆的得罪贤妃,不太好吧……”1号迟疑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
程寒语气惊奇道:“莫非我忍气吞声,她就不会针对我了吗?”
1号想了想:“……会。”
程寒微微一笑:“那我干嘛要忍。”
?_?你永远都有理。
另一边二皇子人在家里坐,锅从天上来。
莫名其妙的就接了一道让他作为天远王朝使节,带兵去赵国的圣旨。
“哈达国那群野蛮人骚扰赵国,父皇派我去是几个意思?”
清子轩将手里的鱼食细细的洒到池子中,冷眼看着一群鲜艳的锦鲤争相跃出水面抢食。
刘贵妃抚摸着怀中雪白的波斯猫,一双美目似娇似嗔,“那你去你就去呗,最近大臣们都议论的厉害,估计快选太子了,你给母妃争点气吧。”
清子轩皱着俊眉陷入沉思,“难道父皇是为了考验我?”
“儿子,自信点,把难道两个字去掉,你大胆的去吧,凡是有母妃跟你舅舅在后面为你撑腰。”
这国舅爷刘成勉也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御前大统领,可掌管调度三千羽林禁军。
刘贵妃的话瞬间让清子轩信心倍增,“母妃放心,儿臣定不富宁和父皇的厚望。”
程寒这边回到偏殿,秋霜立刻迎上来福了福身,“大殿下,三殿下来找你,已经在花园凉亭候了好一会儿了。”
前者刚躺到软榻上休息,不悦的拧了拧眉:“现在不想动,让他过来找我。”
“是。”
秋霜退去没多久,清子衿便过来了。
他一进屋,便瞧见少年懒洋洋的靠着引枕,放松惬意的仰躺在窗边。
他身上只穿了件雪白宽松的亵衣,隐约透出半边锁骨,如瀑的黑发尽数散在脑后,露出俊朗如玉的轮廓。
清子衿不自觉的放轻了呼吸,生怕打破此时室内的宁静。
“宿主,男主来了。”
程寒长长的睫毛轻颤,缓缓眯开一条缝。
“来了。”
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侧躺过来撑着头,漫不经心的抬了抬下巴,指了指软榻尾端空白的位置:“进来坐吧,不用这么拘束。”
清子衿这才惊觉,自己方才竟然盯着一个男人看入了迷。
他有些窘迫的摸了摸鼻子,悻悻然坐下,将背上的镶嵌着名贵宝石的纯白象牙弓箭放到矮脚案桌上,望着程寒两眼放光道:“大皇兄,想学你那招一学二鸟!”
程寒虚掩着眼睫扫了一眼那把弓箭,便嫌弃的挪开了视线。
“我很忙,不教。”他一搭没一搭的说道:“这玩意儿中看不中用,不建议你拿它来学。”
摔几次就不能使了,颜色本来就已经够醒目了,你特么还在上面镶几颗宝石。
遇上太阳天出门挂身上bilibili闪,不是告诉敌人,我在这里快来射我一箭吗?
听到他拒绝,清子衿的小脸立马垮了下来,他捏起自己袖子一角仔细的擦了擦弓箭:“这个是我特意寻来送给大皇兄的,它名叫‘白焯’,我看看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你是和大皇兄尊贵的身份。”
他委屈巴巴道:“是不是因为我那天喝醉了酒,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大皇兄你还在生我的气,所以才不肯教我。”
“那是给我的?”
程寒忽然坐直身体,眯眼又将“白焯”上下重新打量了一遍,工艺精湛细节入微,实乃佳品。
他义正言辞的拍了拍清子衿的肩膀:“从我第一眼见到你起,我就觉得你有练箭的天赋,这样吧,趁这段时间我还在空中,你空了就过来找我。”
“……可是大皇兄刚才还说你很忙。”
程寒从善如流:“我很忙,但是对你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