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滇藏鬼族基地后一个月。

苏星沫没有找到鲤鱼，杨风也不见了踪影，便一蹶不振，在曜灵局休养生息。顾异生也苏醒了，但意识还是不太清晰，似乎谁也不认识了，戚晴雪和叶轻舟轮流守着他，戒掉了烟，每日以泪洗面。

说来也奇怪，魔族内斗以路西法的胜利告终，再没骚扰过人类世界，蜂王唐一也回到斗南，因为父亲曾是校长，她也得以继续在新闻系上课，生活就像王煊说的那样，逐渐走上了正轨，代价就是曜灵局长的牺牲和时空信使的失踪罢了。

时值七月，气候愈加闷热，马路上似乎都开始冒烟，曜灵局那么多高科技，如今联合起来都没有空调系统运转发挥的作用大。

“曜灵养不起那么多特工，准备开发传送门商用。”任言站在叶轻舟的办公室里，将计划书递了过去。

“被用于犯罪的风险评估了吗？”叶轻舟看上去十分困倦。

“是这样的，我们特工是接线员，负责帮他们传送，这样就不会有乱用的风险了，一来就方便了上班族，长安的房价便宜，他们可以住在长安，早上通过传送门去京都上班，预计这样的用户能有几百万呢。”任言信心满满地说道。

“好，如果这样我就放心了，尽快去办吧，不过还是要拿给煊叔审一下。”叶轻舟将计划书递了回去。

任言带着计划书，来到了曜灵四合院，小院已经请特工修整如初，除了少了一些古书，还有院中的日冕，其他的没什么变化，四周添了些花花草草，看起来更有生机。

苏星沫正在院子里读书，见他来了，便起身迎接。

“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啊？”苏星沫调侃道。

“你小子嘴贫了不少，人家唐一也都回学校了，你天天净待这儿干什么？我跟你说，你以后要是没有拿到一纸文凭，曜灵局可不招你。”任言笑道。

“没那心思，我在这想问题呢，放心，我到时候拿到毕业证也不去曜灵局应聘，我做新闻天天报道你们内幕，你可别搞什么贪腐。”苏星沫朝里屋走去。

任言摇了摇头，朝里屋喊道：“煊叔，我来找你商讨件大事……”

“嚷嚷什么，这是图书馆，档案室凉快，里边儿说吧。”王煊摇着蒲扇从档案室走了出来。

任言坐在档案室那个古旧的桌子旁坐下，将传送门商用的计划说了出来，取出计划书递给王煊。

“这样要出问题呀。”王煊没有看计划书，一脸严肃地说道。

“这不存在被用于犯罪的风险啊，全掌握在我们手里，相当于垄断了，能出什么问题呢？”任言不解道。

“特工也是人，传送门如果没处理好，操作稍微出现一点偏差，蝴蝶效应倒还可以不提，但每天那么多人同时传送，一旦失误，是生命危险，曜灵局负得了责任吗？”王煊反问道。

“没这么严重吧？”

“这些精密的仪器，内部用用得了，苏星沫和顾异生之前偷的传送门装置，私自使用，没出事是他们幸运，对吧？”王煊看向苏星沫。

苏星沫眼神慌乱道：“我……我承认，但是煊叔，你怎么知道……”

“行，我知道了，但是曜灵局实在是养不起那么多特工了，只能做点高科技生意，新局长也快选举了，还是为大家干点实事吧。”任言起身准备离开。

苏星沫将任言送到门口，叮咛道：“煊叔博古通今，考虑的比你周全，还是听煊叔一句，免得到时候出问题担责任，还影响选举。”

“我知道。”任言笑了一下，便离开了。

回到档案室，王煊从书架上取下一本《爱因斯坦-罗森桥的实际应用》，对苏星沫说道：“他不会听劝的，你也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研究一下怎么回到过去，鲤鱼同样是靠传送门，怎么就能去无力界？”

不出所料，三日后，曜灵局传送门的宣传广告已经出现在各大城市LED屏幕上了。因为价格合理，上班族和有钱人纷纷申请，保险公司也推出了此类远距传输的保险业务。不到一周，已经接近一亿人成功申请，每个特工只能负责一个地域的人，工作顿时也繁忙了起来。

苏星沫再次来到了曜灵大厦，找到了叶轻舟。

“叶阿姨，煊叔是不赞成商用传送门的，希望现在取消还来得及。”

“任言没告诉我啊，他说……”叶轻舟顿了一下，“具体说说什么原因呢？”

“是这样的，我们之前内部使用是人少，可以照应过来，现在设计人群庞大，地域繁琐，一旦出一点小岔子，就会有生命危险，这点保险公司的智囊团都能想到，你该不会没人提醒吧？”苏星沫解释道。

“可是明天正式就正式投入使用了，现在恐怕会欠下巨大的违约金，曜灵局可能就……当然，生命安全第一，我会考虑的。”叶轻舟皱了皱眉。

这时，任言走进了办公室，见苏星沫在里面，说道：“哟，星沫来啦，想试试传送门兜风吗？免费送你上学，宿舍到教室就一秒钟的事。”

苏星沫强颜欢笑道：“我还没想去学校，我来是看看顾异生。”说完便朝门外走去。

来到疗养室的走廊外面，远远的就看见戚晴雪靠在墙上。

苏星沫想了会儿，开口道：“晴雪，异生这两天好转了没？”

戚晴雪见他来了，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你来了，他这两天好多了，肯吃东西了，就是记不起来东西，迷迷糊糊的。”

“这世道，活着就好，其他的不强求。”苏星沫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说了句如此佛系的话，心想就算是安慰吧。

“是啊，我也不能天天守着他。”晴雪低下头。

“你过两天回家吧……”刚说完，苏星沫又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我爸……不知道逃哪去了，即使他在，我也没有家可去。”

苏星想起了那天在忍者集团，被路西法附身的戚子兮，叹了口气道：“你爸可能已经被魔族带走了。”

晴雪忍住眼泪，哽咽道：“那我现在只有你们了。”

“放心，我会改变这一切的，我保证，他会记起你。”苏星沫说。

苏星沫回到四合院，天色渐暗，煊叔也早已睡着。他坐在曾经放过日冕的台阶上，思考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是如此不真实。

第二天一早，他是被晴雪的电话叫醒的，电话那头急匆匆地说道：“叶阿姨失踪了，任言找不到人，直接开始运行传送门了。”

“什么？”苏星沫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下来，穿上衣服就朝曜灵局跑去，如果不阻止，很可能就会推行下去，直到悲剧的发生。

可是悲剧往往总是和墨菲定律挂钩，到达曜灵局的时候，空气已经开始变得凝固，他站在控制中心的大门前，看见晴雪蹲在门口，而里面的人都像他一样站着，低着头，似乎在祈祷着奇迹。

“发生什么了？”苏星沫在晴雪面前蹲下，能听见她压抑的哭声。

“出了小差错，几百个人在传送门内撞在了一起……”

苏星沫能想象到顾异生曾给他讲过的粒子加速器，这相当于几百个被加速到近光速的高能粒子发生了碰撞，后果不堪设想。闭上眼，他看见了一颗鲜血淋漓的巨大肉球。

这次事故后，曜灵局彻底面临瓦解，比上次鬼族公之于众还要可怕的恐怖活动开始争对曜灵局频繁发生，世界弥漫在一片血腥味的悲伤中。

“我不能再没有行动了，我要独自去找无力界。”苏星沫对王煊说道。

“船长，你还记得船长这么个传说人物吗？”王煊取出一本记载船长的旧书。

“晴雪看见过他，他也去过那家古董店。”苏星沫说。

“既然都认识，出来吧，船长先生。”王煊神秘地笑了一下，朝里屋喊道，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出来，眼睛是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