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吗?”
御龙殿前,拓跋墨战领着叶轩还有拓跋染走在那长达九百九十九阶地御龙阶上面,白色的御龙劫在冬日的阳光下泛着一种柔和的金色光辉。
洁白与柔金将那巍峨的御龙殿衬托着无比的厚重大气,传遍了这四方天地的每一个角落,即使目光不看着那座巨大的行宫,也能感受到一股不可言表的威严。
“有点,我的神魂力好像用不了了,最多只能当眼睛来用,其他的不行。”叶轩低着头眼带垂下,他的神魂力在这奇怪的御龙阶上似乎无法施展,只能当做视线,竟不能脱离体内。
拓跋染听后挠了挠头,她还是头一次听说有这么回事。
“这御龙阶是由龙骨所铸,真龙之气会压制所有上前的人。叶轩在冬灵古境得到了一个远古强者的传承,可惜的是他的功法过于邪煞所以会被这种力量所排斥。”拓跋墨战解释道,巧妙的将叶轩体内残破血脉与杀戮之力融合的力量找了个借口摆了出来。
“能看清吗?感觉怎么样?不行的话我们就不去见那老头儿了。”拓跋染关心的上前搀扶着叶轩,看着他有些苍白的面庞十分心疼。
“没事儿,快到了。”
“一会儿你不用说话,一切交给我便可。还有小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应该心里清楚。”拓跋墨战回头莫名的看了拓跋染一眼,女孩人明白了什么,不动声色的松开了叶轩的手臂。
......
“禀陛下,国师和染公主到了。”
“宣!”原本龙椅上正在与朝臣议事的男人突然虎躯一震,慌忙的整了整自己的冕旒和龙袍,廷下正在议事的朝臣们也识趣的闭上了嘴侧身退下,满朝文武都挺了挺身子打起精神来。
能让当今皇上这般惊喜的也只有那个十年不见云泽皇帝的十四公主,拓跋染。因为自从云皇后死后,拓跋染就再也没有见过云泽皇帝。
上上代风岩皇帝龙英皇帝晚年昏庸无度,听说上雷帝国美女如云便贸然进犯。随即两国开战,然而贪污成风的风岩朝堂根本招架不住,战争只打了半年便将整个帝国的国库掏空。
龙英皇帝年事已高只得退位,让位给了酒囊饭袋的皇子拓跋纯。当时的朝堂早已经沦为世家大族的棋盘,相互争夺的只有利益根本不顾国家安危。
不到十年上雷帝国的沙雷铁骑便攻占了大半的风岩帝国国土。
拓跋纯只当了十年皇帝因为过度贪恋女色死在了后宫,他的三个皇子已经成年,其中两个皇子为了争夺王位更是将国家安危弃之于不顾。
拓跋墨战一直主持国事,困心经营了三年依旧没等到这两个皇子分出胜负,在那段时间成为了天下的笑柄。
在拓跋墨战主持国事的第四年,拓跋纯最小的儿子也就是三皇子拓跋云再也看不下去。原本只想当个闲散王爷的他抛弃了温柔乡留下一个子嗣后投身于朝堂,得到了拓跋墨战的帮助,并秘密和伽兰帝国联姻,忍辱负重签订了一大堆条款。
随后云泽皇帝迎娶了伽兰帝国的长公主伽兰夜,得到了加兰帝国三十万兵马的支持。
之后拓跋云斩下了他两个哥哥的头颅,用血腥至极乃至于残忍的手段重新将朝堂洗牌。用了半年的时间稳定朝堂排除异己,宗室皇亲杀得只剩下一脉,之后扛着棺材上了战场。
又花了十年击退上雷帝国,但也割让了一洲。
当时登上皇位的拓跋云才二十岁,平定外患后三十岁。在平定外患之后,又花了两年时间清洗世家大族的残存势力,建立情报机构,签订和平条款休养生息。
当年的伽兰夜一直跟着云泽皇帝,同样操劳并在娘家伽兰帝国周旋了许久,不知花了多少功夫一次又一次的请来救兵。否则以云泽皇帝当时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对抗古时就已威震四方的沙雷铁蹄。
但遗憾的是平静日子并没有过多久,兰皇后,也就是伽兰夜早年随云泽皇帝征战,操劳过度
身上落下病根,虽为皇后但是一直未怀有龙种。直到天泽六年才生下一个女孩,取名拓跋染。
而在此之前已经有了十三个皇子,拓跋染最小。
出生之时司天监星盘大乱,风神星苏醒,青色的星光自九天垂下直指兰皇后产房,传说中的风之子降世。
云泽皇帝当天就大赦天下,举国同庆。同时不顾朝臣们的反对,更改了继位制度规定以后皇位只能传位给最小的皇子。原本应该是圆满的结局,可就在拓跋染六岁的时候,兰皇后意外死在了深宫之内,死状极惨。
御医鉴定后说是风之子降世折了兰皇后的血气之力,加上兰皇后早年随着皇帝征战落下病根,种种情况加在一起才导致兰皇后暴毙。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拓跋染就再也没有见过云泽皇帝,也一度想逃出皇宫。这些年云泽皇帝什么办法都用了,拓跋染就是不见他一直缩在拓跋墨战那里。年幼的拓跋染不愿意相信这个说法,心中一直埋怨原则皇帝无能,找不出真相。
在自怨与逃避之中度过了大半个本该是快乐的童年,直到前不久逃离皇宫。
云泽皇帝本以为拓跋染不会这么轻易的回来,想着如果拓跋染想云游四方,就派几队风灵卫过去全天保护。但是令云泽皇帝没有想到的是拓跋染居然肯回来,而且还在那不荒州干出了不错的政绩。
其实真相是拓跋染真的并不想回来,拓跋墨战带着叶轩要回皇城称要给他治伤,没办法拓跋染也跟着回来了。
如今回宫与国师同行,父女十年未见,这让云泽皇帝怎能不激动?
“参见陛下,老臣将公主完好的带了回来,没有辜负陛下的嘱托。”拓跋墨战上殿后行跪拜之礼,叶轩战战兢兢的望着那群高深莫测的朝臣不敢抬头,连呼吸也放慢了许多照着他的样子也跪了下来。
大殿上有很多极强的威压,多为正圣之气,正好克制叶轩体内的邪煞之力。所以叶轩才如此克制自己,他能够感受到自己体内深处血灵珠在震动,它在兴奋。
所幸还有八极锁和缚灵带,不然的话恐怕自己已经被发现了。
“参见父皇。”拓跋染极不情愿的看了一眼龙椅上的男人,俯身跪拜,样子非常敷衍。
“好!”龙椅上的男人激动了半天,激动的吐了一个“好”字。他等这一声父皇,等了整整十年。
“国师快请起。”云泽皇帝抬了抬手:“来,快让朕看看,染儿都已经长这么大了。”云泽皇帝眼眶有些湿润激动的竟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伟岸般的身躯有些颤抖。
拓跋染犹豫了一下,不愿上去。
“去吧,他是一国之主也是你的父亲,别那么任性。”拓跋墨战低声提醒着,登殿之前他就对拓跋染说过,有些力量只能从别人那里获取,与之兑换的代价就是成长和妥协。
已经十年了,再闹下去也没有必要。
拓跋染回头看了一眼叶轩,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
“朕的染儿......已经这么大了啊......好......好......”云泽皇帝激动地握住拓跋染有些冰凉的手,他那宽大的手掌十分炙热,反倒让拓跋染有些不适应。不经意间发现,面前这个原本应该是如虎一般强壮的男子此时已经失去了当年应有的英气,多了几分平淡之气。
“是啊,染儿不仅长大了也懂事了,竟然能够平定蛮族之患。”一旁的云皇后也在一旁称赞着,适当提醒一下高兴过头的云泽皇帝。
“对了,来人!赐玉皇带!”云泽皇帝一听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拉着拓跋染竟然坐在了龙椅上面。瞬间,叶轩听到了朝臣们吸气的声音,似有震惊之意。尤其是在听到赐玉皇带的时候,有几个朝臣更是已经整了整帽子,准备上谏。
“师傅,玉皇带是什么?”叶轩有些好奇,那到底是怎么样的东西能够让这些大人物如此震动。
“那是皇帝为了奖赏后辈的一种凭证
,当朝只有在外带兵的大皇子拓跋英和二皇子永王有。大皇子有两条,而二皇子永王只有一条。”
“原来如此。”叶轩瞄了一眼站在那一群朝臣之中的少年,只见其脸色泛青越来越难看。
“父皇,我有一事请求。”突然拓跋染起身,此话一出顿时让某些朝臣们都神经紧绷。
“你说,只要父皇能够办到。”云泽皇帝如今甚是高兴,也不问是什么就接答应了。
于是拓跋染就指了指拓跋墨战身边的叶轩。
“国师,旁边的是?”云泽皇帝顺势看去看到了一个蒙着眼带的少年。
“回皇上,此人便是我之前提到过的叶轩。”
“他就是叶轩?”
“是。我见他有练器的天赋,便将他收为弟子,想让他留在宫内。而且在冬灵古境他内得到了一个远古强者的传承,虽说功法有些邪煞,可苗子却不错。”拓跋墨战的话让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叶轩身上。
之前叶轩过于沉默,让很多人直接将他忽略了。
“听国师说,他救过小染的命,有功。朕也在很早之前说过,等他回来便可以在帝库中随便挑选几件东西作为奖励。不过既然已经归于国师门下,那其他事件都全权交给国师来负责吧。”云泽皇帝早在之前便听说过叶轩这个人,有一些印象。
“臣替他谢过皇上。”
说到这里,拓跋染松了口气,心里悬着的石头算是落地了。反而是叶轩有些懵,帝库是什么东西?仓库吗?
“不过他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蒙着眼袋是失明了吗?”
“之前我中了蛮族的毒箭,他帮我解毒事时中了毒双眼是被毒瞎了。随后带着我突围时受了重伤,修为和根基都被毁了。”拓跋染目光闪了闪心如刀绞,这些事情她无论怎样也无法忘怀,有些伤痛只能叶轩一个人来承受。
“赐他一些龙髓调理调理身体,有什么需要国师尽管提便是。”
“老臣明白。”
云泽皇帝出手也是大方,龙髓内有风灵珠的力量极为珍贵,每个皇子一个月才只有一瓶。
“谢皇上。”叶轩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是跪谢。
之后朝会继续,不过众朝臣也都是明眼之人,知道皇帝今天兴致很高不适合再议事,于是提前半个时辰就下了朝。
“万大人,那十四公主回来了还得了玉皇带,咱们还能劝谏皇上废掉幼子继位的规矩吗?”刚一下朝三三两两的朝臣相继退朝离去,几个朝臣聚在了一起,扶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缓缓的下御龙阶。
此人名叫万大寿,户部尚书。背后的家族万家主管后宫物品采办,皇宫内的第一大皇商,家族基业雄厚,足有百年之久,并且是极少数在云泽皇帝继位时洗牌中存活下来的大家族。
其妹是当今的万贵妃,生下了二皇子拓跋涛和五公主拓跋晴。
“张大人,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呀。”万大寿笑了笑,提着腰带艰难的往下走,每次上朝都要走这要他命的御龙阶,每一次上朝都能让他累个半死。尤其是下雪天,好几次他都滚了下去差点没摔出个毛病来。
“唉,下官一时失语,口误,口误。”刚刚开口的张大人神色一紧眉眼快速撇了两眼,见四周无人之后,连忙敛声屏气扶着万大寿一点点往下走。
“燕福楼听说上了道新菜,家中正好有坛陈酿开封了,不是几位大人可有雅兴啊。”万大寿抹了一把头上的热汗笑了笑,脸上横肉抖了几下随后露出了一排金灿灿的牙齿。
“那就有劳万大人了,只是不知道今天燕福楼的新菜是关于什么的。”其中一个大臣突然面露猥琐之色,斯文的眉眼中生出了一丝诡谲之色。
“绝对不会让诸位大人们失望。”
几人相视而笑,各怀鬼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