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墨笑了笑,眸中闪过一丝倨傲,“在下的夫人,在下自然会看好,不劳太子殿下费心,至于那晚清翊宫之事,还是要多谢殿下的仗义!”
“本太子是为了颜歌,不敢承接帝师的谢意!告辞!”楚逸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沐颜歌微怔在原地,待她回过神来,那声音却随即被没入了风起的深秋。
那晚清翊宫?楚逸那晚也去了么?沐颜歌脑中纷纷乱乱,这才猛然记起那会眨眼间被兰嫔送入地下暗室,像是有人忽然闯了进来,莫非那人便是楚逸?
想起楚逸失落的脸,他涩然的眸,沐颜歌微觉恍然。
突然下颌一紧,微微的疼痛传来,“你在想他?”
某人隐隐带怒的声音响起,沐颜歌蓦然惊醒,瞪眼看向容墨,眉心微拧,“你有病啊,还不放手?”
“你……该死的女人!”容墨恼道,俯身便狠狠封上了沐颜歌的唇,带着疯狂滋长的嫉恼,极尽索取与揉捻。
沐颜歌拼尽气力推开某人,气急扬声道:“你抽什么疯?大白天的,有人看着,你害躁么?”
本就被这一幕弄得惊诧愣然的阿泰闻听此言,赶紧背过身去,仿佛再看下去就是一种罪恶。
“呵呵,夫人还知道害躁?方才在小树林里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那么多双眼睛注视着,怎么不见夫人害躁?”
“你怎么知道我不难堪?我不是推开他了么?”
“推开?抱了多久才想起推开?你但凡心里还有一点礼义廉耻,就应该立马推开,赶紧闪人,恩,还要大声让那家伙滚蛋……”
某人的强摘斥责,令沐颜歌无语凝噎,这男人……简直是极品!含血喷人,狭隘善妒,心里深沉,沐颜歌忽然觉得这些词都不够形容这个男人的什么跟什么来着……
“你,你无理取闹,简直不可理喻!”沐颜歌玉手横指,正想甩脸走人,那人漫不经意的声音不远不近地飘了过来,让她却是再也迈不开脚步。
“你夫君我确实是吃饱了饭没事做,大清早地便逮到某个女人将两箱不知名的宝贝偷运出府,一时好奇便悄然地跟了上来……”
沐颜歌僵然止步,表情讪讪地望着容墨,气势骤减,“那个……那个……”
“夫人上车吧!请!”某人竟是没有继续“开扒”下去,而是勾唇一笑,伸出手对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沐颜歌紧了紧身上的披肩,硬着头皮转身登上了马车,对于接下来剧情的走向,她亦是全然没个底数。
秋叶飞坠,零落成泥,染尽红尘。
秋天,真是个残忍的季节,成熟不成熟的都要一同收割,一切都会在秋冬交替的刹那间随风而逝。
而在沐颜歌看来,没有什么比偷藏私房钱被夫君逮个正着更为残忍之事了……
就在沐颜歌徉装镇定脑袋却又胡思乱想之时,身旁传来某人那清润如雨的声音,“夫人?”
沐颜歌心跳如擂鼓,眼皮也跟着跳了一下,刚应了一声“在!”,便觉肩上骤然一冷,那氅子竟是被某人直接给掀了下来。
“为夫觉得这氅子特别的碍眼,在车厢里穿这么多,夫人不觉得热么?” 容墨白衣潋华,唇角漾着隐隐的笑,那笑容仿佛是山谷间迎霞沫日的小花,那般的柔和无害。
沐颜歌微有一怔,差点让这笑容给失了神去。
“热,是有点热……”沐颜歌含糊答道,纵有不满却只能压着,她为了保住那两箱金子,毫不犹豫的选择眨昧着良心应承面前的“心机狐狸”。
某人突然咬牙道:“以后离他远点,不许接受他的东西!”沐颜歌一愣,徐徐点头:“好。”
“那夫人觉得南凉太子相较为夫如何?” 容墨低头摆弄着腰间的玉佩,声音几分慵然,其中不乏试探之意。
“夫君大人容貌倾城,唯天下男子之最,岂是南凉太子可以比得的……”沐颜歌心中斟酌着某人的问话,敛住眼中精光,垂首回道。她最擅长的就是谎话连篇,而且不打草稿。既然要奉承拍马,那她就拍死这只狐狸。
容墨瞅着眼前女人一脸的温顺乖巧,实则是为了那埋下的两箱金子而敷衍他的话语,竟忍不住笑出声:“哦?夫人真是这么想的?”
“颜歌实话实说……”容墨慵懒却锐利的目光似乎能穿透她的眼睛直达她的内心深处,让沐颜歌的心弦灵有些紧绷起来。
“没想到夫人竟是如此地倾慕于我,倒真让为夫受宠若惊了!”容墨的声音绵绵如雨,又带着微微暧昧的气息,让沐颜歌的心弦止不住微微一颤。
二人交汇的瞬间,一人如沐春风,一人笑意勉强。
“夫人大老远地才运了两箱金子去埋藏,会不会少了点?若是让长大后的小九知道了,会嘲笑他爹爹我吝啬小气的,只给得起她娘亲这么一丁点‘私房钱’,嗯?”某人眸眼轻挑,唇角笑容蛊惑。
“什么?!”沐颜歌惊愕,出乎意料地望向某人,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满是不可思议。这意思是说……吼吼,她的私房钱安全了?
“赶明儿让阿泰再抬几箱去深山里埋起来,切记要再换个地方埋,这藏私房钱也是要讲学问的。正因为你这女人如此愚笨,为夫还得补上一个温情提示,出门前要四下瞅瞅,别又让人跟上了……”某人嘴上说着正儿八经的话,那眼睛却是不怀好意地盯着她鲜嫩欲滴的唇瓣,只见他喉间一紧,在她又一次的错愕之中,某人“情不自禁”地吻上了去。
那吻是直直落下的,没有狂野,轻轻浅浅,却是令人心驰神荡。
沐颜歌这回没有愤怒,没有反抗,而是呆呆怔怔任由某人在唇齿间辗转求索,直至整个人如一朵棉花云般飘了起来。
呵呵,谁说炮弹加糖衣没用,对沐颜歌这种女人,还真是一轰一个准,容墨心里喜滋滋的,那种得意与甜蜜只有他自己懂。
沐颜歌不敢再正视某人的目光,只觉得那眸深若幽潭,沁若夏冰,又仿若腾着千年古酿的清冽酒香,一不小心便能让人醉了进去。
“咳咳……”沐颜歌撇过头去,打断了某人的正在进行时,她呼吸急促,气喘吁吁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肺活量很低……”
容墨不情不愿地离开她的樱唇,蹙眉疑惑道:“肺活量很低?”
沐颜歌这才想起某人是不懂‘肺活量’这个现代名词的,挠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就是不适合从事亲吻这项工作……”
“不适合亲吻?” 容墨的目光温软却又犀利的穿透她的肌肤,语音平淡,却带着显而易见的轻曼不羁,“那夫人的意思是……跳过接吻,直接干那事?”
沐颜歌当即傻眼了,瞧着某人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头顶飘过了一堆黑压压的云朵,这人的脑洞开得可够大的……
“你头发热了么?”沐颜歌用手触了触某人的额头,欲让想入非非的某人能清醒几分,“若没头疼发热,还是想想眼下几件棘手之事吧?譬如,兰嫔怎么弄?譬如这异国他乡你打算还要潜伏多久?譬如,我和小九还要多久才能过上安定无忧的生活?”
“譬如,我们俩还要多久成亲?还剩一月零七天,夫人有没有数过?”某人笑嘻嘻地凑了上来,扬眉浅笑。
“兰嫔不除,还想成亲?你是在说梦话吧?搞不好洞房花烛的前夜她就送本夫人去见阎王了!”沐颜歌一举推开某人,焦急上火道。
“哼,本帝师的洞房花烛谁敢搅黄?”容墨的眸忽然卷起层层乌云,覆盖上了一片浓黑。
“那女人确实不能留了……”随着某人一句冷冷沉声,马车在容府前稳稳地停了下来。
沐颜歌下车后一个人走得很快,直接忽略了身后之人。
“你去哪儿?”某人轻衣浮风间已是上前伸手将她拦住。
“回屋去搂着小九睡觉啊!”沐颜歌推开他横在胸前的手臂,答得理所当然。
“那个,那个……我肚子饿了,想吃夫人做的‘爱心便当’……”某人“嘿嘿”一笑,紧紧盯着沐颜歌的脸,眸光在她脸上扫视了几个来回,似想从她的表情窥探出此事的可行性。
“自己解决……”
“喂……你……”
见沐颜歌对他不置理会,容墨亦步亦趋紧随而至,眉眼带笑。
“夫人如此贤惠,想来是不会拒绝为夫这个小小的要求吧?”
“夫人厨艺精湛,这做几道拿手小菜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全然不在话下,对吧!”
“夫人上次的美味能让为夫的肠胃惦记了许久,看在今日我不辞辛苦地接夫人回府的份上,夫人是否该来点奖励呢?”
沐颜歌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似那钟罄之声,余音袅袅。
磨叽的男人,果然比唠叨的女人还要来得可怕。看来自己上回的“殷勤”之举,给自己日后添了个无穷无尽的麻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