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打我儿?”
丁婆婆听到这话,几十岁的年纪跑得风风火火,柳英逸和水晴香也放下面碗,也跟着丁婆婆跑出去。
小巷外面的大街上,左前方簇拥着一大群人,似乎在围观两个人打架,一辆马车停在那里,水晴香看着觉得有几分眼熟。
朝人群聚齐的地方走去,就见一个长得虎背熊腰的车夫正在左一拳右一拳地殴打一个年轻人。
那年轻人显然不是车夫的对手,被打得鼻青脸肿不算,眼见着就要不醒人事。
丁婆婆哭着护在年轻人面前:“休要打我儿!”
车夫脸上、手上青筋爆起,正打得兴起,忽然看到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婆子拦着自己,根本没看清对方的脸,直接一脚踹飞。
幸亏被身后赶来的水晴香飞快的接住,否则丁婆婆这一回凶多吉少。
柳英逸难得一见的露出满是怒意的脸,大声呵斥着那名车夫:“光天化日当街行凶,你该当何罪?”
哪料那名车夫满不在乎的说:“老子是袁家的人,你们不知死活,该拦袁家的马车,该当何罪?”
柳英逸气极反笑,他多年未回燕城,不知道袁家的家丁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嚣张?
“你是袁家的车夫?叫什么名字?报上名来。我和袁家人倒颇有一番渊源,我倒想看看,袁家什么时候请了你这样的恶仆?”
柳英逸心中笃信这个人是冒名顶替,他的师傅袁佑诚一直低调谦和,不可能会雇用这种嚣张跋扈的人当家丁。
可那名凶恶的车夫完全不把柳英逸当回事,恶狠狠的说:“老子叫什么名字,干你何事?”
说完,那铁锤一般的拳头就向柳英逸砸过来。
柳英逸灵巧的一躲,一旁站着的水晴香迎着对方的拳头,朝车夫的面门上狠狠揍了一拳。
恶车夫吃痛一下,看到袭击自己的是一名女子,心中更是有气,挥舞着双拳就朝着水晴香而来。
对方虽然体力和身高方面占优势,但是这种近距离的攻击对水晴香来说无效。
当年她进行特训的时候,特意加强这种近距离的攻击,在面对条件比自己有优势的对手时,速度和力道有时候比力量更重要,水晴香就是这方面的强者。
不等那肥大的拳头触碰到自己,水晴香的手掌已经快速拍到对上的小腹上,她的动作比对方快上一倍,一股不可言状的力度涌上车夫的肚子上,瞬间痛得恶车夫龇牙咧嘴。
水晴香不给对方机会,又接二连三的袭击对方的小腹,看似人高马大的车夫就势痛得在地上打滚,可因为水晴香刚才的动作太快,周围的人都没有看清楚她的动作,就见这个男人踉跄倒地。
柳英逸满意的看着这一切,虽然他也没能看清楚水晴香的每一个动作,但他十分确定是水晴香打倒这个恶车夫。
把她带在身边,果然比秦捕头更有用,柳英逸在心里面说。
“走,我带你去衙门!”柳英逸要拉着恶车夫去燕城衙门。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车夫这下子知道害怕起来,连忙求饶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要是我跟你去了衙门,被我东家知道了,那我可就没命了!”
“你驾车撞人,又当街行凶,还怕被东家知晓?我倒是要看看哪户人家会请你这样的东家?”其实柳英逸也很想知道究竟雇用恶仆的人是不是袁家。
“丁婆婆,你先带你儿子去看大夫,这边的事情有我。等我找到这恶徒的东家,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柳英逸留下这句话,便和水晴香带着这恶徒离开。
马车夫以为这两人是要索取好处,等到没人的地方,他悄声说:“两位想要多少钱?只要你们放我离开,我一定好好答谢二位。”
“你带我们去找你的东家。”
“我东家,我东家是不会赔你们多少银子的……”马车夫犹豫着,不敢带他们回去。
水晴香却把他推向身旁的马车,然后自己先径直跳上了马车,示意柳英逸一个眼神,暗示他也坐上马车:“要不带我们去见东家,我们跟他谈,要不跟我们去衙门,让县令大人来断案,两条路你自己选吧。”
水晴香的做法正合柳英逸的心意,他虽也学过一些防身之术,但毕竟身体不适合习武,武力值没有水晴香那么强大,而且在路上又犯病,很自然的坐上了马车。
马车夫想了一下,还是选择不是通往衙门的另一条路。
马车绕过燕城的大街,没过多久,便到了一处围墙门口。
柳英逸下了马车,一看到这地点,脸色略微阴沉。
刚才那马车夫说自己是袁家家仆的时候,柳英逸还表示怀疑,但当他真真切切的来到袁家的后院,心情有些阴郁。
“你的东家是袁家的哪一位?”
那马车夫倨傲的抬起头:“我东家是袁夫人。”
“果然如此。”柳英逸敲了敲后院的门,在他印象里,袁家的后门原本应该是一片菜园,平常有人专门看管。
敲了一会儿的门,终于听到有人的脚步声,一个中年妇人打开了门,看了三人一眼。
那中年妇人不认得柳英逸和水晴香,却认得马车夫,眉目流转瞪了他一眼,嗔怪道:“你这死鬼,叫你走前门,偏偏要走后门。这满院都是夫人养的花,若是踩到一株,要你好看!”
水晴香朝着门缝往里看,就见一片色彩艳丽的花海映入眼帘,看来这里是袁夫人的花圃。
“我是袁公的弟子,能不能见袁夫人一眼,我们有事要叙。”柳英逸想跟这个只见过一面的袁夫人聊上几句。
可是,那中年妇人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柳英逸:“若是袁公的弟子,怎么不走前门?我家夫人可不是什么人都见的。”
“前门正在发丧,不便过去。我这里有官家文牒,能不能给夫人过目一下。我们在外遇见此人,他驾着马车撞倒了一个孩童,还把孩子的父亲打晕过去,他自称是袁家的马车夫,受雇于袁夫人,所以我们来问问情况。”柳英逸把身上的身份文牒拿出来。
中年妇人一听,脸色不由一白,没想到自家的马车夫惹了这么大的祸,马上连连说:“我这就去回禀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