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在刘府三公子的房内。
房内烛火摇曳,床板上呼哧呼哧的晃动着。
若是水晴香和柳英逸此刻看见,一定不相信眼前这个女人是之前死活不肯委身于三公子的花魁。
香菲嘻笑一声,“三公子,听说你们府上什么名贵首饰和药材都有,奴家也想要一点儿。”
“想要多少都没问题,我们刘府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刘昊被香菲撩拨得心头痒痒的。
“三公子,听说大公子被抓起来了,以后刘府是不是由你说了算?”
刘昊立刻变得机警起来:“你从哪里听说的?”
“哎,这珑乡就这么大,一有风吹草动哪有无人不知的道理。”香菲机智的打着马虎眼,“这刘府若是没有了你二哥,以后岂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哪有那么容易?我爹和二哥手眼通天,寻常人怎么能算计到他?多半是再多花一点儿银子,不肖半个月便会把人放了。再不济,我那远在京城的姐夫也能帮些忙,这刘府的生意可是有他一半的股份的。”刘昊得意洋洋地说道。
香菲却面露不悦:“我一直有个心愿,想做一套足金的行头,没有个几十斤的黄金根本办不到。可你爹和你二哥又管得那么严,恐怕我这心愿得一直带到棺材里去了。”
之前不管刘昊怎么想把香菲带进府,香菲总是宁死不从,这两天这锦绣楼的花魁突然改了主意,好不容易抱得美人归,刘昊哄着怀里面娇嘀嘀的美人道:“不过几十斤黄金,这有何难?都不用求到我爹和我哥的头上,本公子就帮你把事办了。”
“你哪里弄来那么多的金子?”香菲狐疑的问道。
“嘿嘿,我们刘家有一个秘密的小金库,是专门怕哪天刘家突遭大难,以备不时之需的。”看着中意的女人被揽入怀中,刘昊心满意足,嘴上便没有把门的。
香菲的眼中划过一丝诡异的光芒,“还真有这样的地方?那这样机密和重要的地方,你如何进得去?”
“这事美人就不用操心了,反正我保证给你弄到足够的黄金,满足你的心愿即可。本公子现在又恢复体力了,继续把事办完吧……”说完,肥胖的刘昊又盖上被子,把香菲压在身下。
……
远在数百公里外的京城,大奉国的户部尚书坐在书房里,在刚刚看到外面的妾室送来的书信,立刻满脸愁容。
他本是一介寒门子弟,得恩师举荐,才在京城混得一官半职,这么多年小心经营,才爬到户部尚书一职。家里面的正妻是恩师的独女,外人都说他们夫妻两人相敬如宾,只有这位已过不惑之年的尚书大人清楚,自己是娶了一个什么样的母老虎。
妻子凶悍不说,还生了一个智障的儿子,偏偏有苦无处诉,又怕休了那婆娘被人诟病,背上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头。
恰逢那年到珑乡视察,遇上了貌美如花的刘兰,两人情投意合,兰儿可是不介意跑到京城当外室小妾,在老丈人的允许下,两个人恩恩爱爱的度过了这么多年,还生下了一双聪明伶俐的儿女。
刚刚是兰儿转来老丈人的书信,说刘英雄因为私自贩卖官盐被关在珑乡县衙,想要他想办法救救这个二弟。这已经不是刘府第一次叫他动用自己的力量帮忙了,但凡以往有什么麻烦,都会叫尚书大人帮忙解决,作为交换,他也从刘府得到了不少的好处。
可是,私自贩盐已是死罪,私自贩卖官盐更是罪加一等,户部尚书找谁出面,怕都不敢轻易惹上这掉脑袋的事情,一个不留心,就有可能株连九族。
户部尚书正犯着难,就听门外下人进来:“大人,宫里面来人了,说‘陛下有请’。“
……
这几天水晴香呆在珑乡的小客栈陪着柳英逸,呆呆地看着他独自下棋,水晴香感觉自己简直一下子老了十岁,提前混到退休年龄。
“喂,我说柳大人,你这天天呆在客栈里,身上没有发霉长毛吗?你不愿出门也就算了,为什么还不让我出门?要知道我们来这里可是有陛下的旨意,是要来珑乡查案子的。”水晴香不满的朝柳英逸抱怨道。
如果不是介意柳英逸的真正身份,水晴香才不会理会那么多,早就甩掉柳英逸自己独自去查案了。
“稍安勿躁!”柳英逸还是独自对弈,那棋盘上的世界仿佛藏着莫大的玄机,让他总是沉浸在其中而无法自拔。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这句话都说多少遍了?”一连呆在客栈数日,水晴香觉得今天如果继续呆在客栈,只怕就不是身上长毛那么简单,恐怕会忍不住冲出去爆走。
就在这时,送饭菜的小伙计敲了敲门。
“进来吧。”柳英逸应了一声。
门口的小伙计满脸的兴奋,大声朝两人说:“大事情,大事情,两位客官,刘府出大事情了!两位客户可要听一听?”
“快讲!”水晴香整天呆在房中觉得无聊,正需要一些八卦大新闻来安慰一下自己,特别是刘府的八卦大新闻。
小伙计却笑了笑,没有急着开口。
还是柳英逸心灵神会的丢了一小块碎银过去,小伙计才在水晴香的白眼之下把碎银收入怀中,缓缓开口道:“这珑乡都传遍了,今天一大早,珑乡县衙就带着一大帮人把刘府给抄了,说刘府犯了什么杀头之罪,一家老小全都被关进大牢。乡亲们都说,锦爷的好日子到头了,全都在大街上看热闹呢。”
“仅仅只是县衙的人吗?”柳英逸蹙眉问道,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就看到带走刘家人的都是衙门里的捕快,哦,听说跟刘家关系较好的捕头大人也被抓起来了,说是他勾结刘家,欺压良民。还有,刚刚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是送给京城来的柳大人。”
柳英逸接过了信,等小伙计离开之后,才打开那封信。
水晴香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反正柳英逸看过那封信之后,神情变得更加温和。
“是陛下的信吗?信上说什么了?”
柳英逸并不避讳的把信递给水晴香,水晴香看完信,面露喜色:“跟刘府有关的户部尚书被抓,京城里已经重启当年的案子,与之相关之人一个都不会放过,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呀。”
水晴香忽然明白过来,却又带着几分抱怨的语气对柳英逸说:“原来你早就知道此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贪腐之案本就牵连甚广,搞不好非但没有线索,查案之人反被害,此案之前一直没有眉目,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在珑乡盯着刘家,陛下坐阵京城盯着刘家幕后之人,里应外合方见效果。要是早些告诉你,还怎么放长线钓大鱼?”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果我猜想的不错,刘家的幕后之人这些天会来珑乡杀人灭口,你我都要小心才是。”柳英逸语重心长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