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歌一眼就认出了迎面走过来的就是那日茶馆的花孔雀。
就连沈绣绣也认出来了，拽进了云清歌的衣裳，躲到她身后去了。
李海成日郁郁而欢，好不容易上街一趟，没想到碰到了那日的妇人。
他一咬牙，面目狰狞冲过来：“你，就是你，不准跑，不许动！”
云清歌并没有动，甚至都懒得去搭理他，附在沈浮光的耳边轻声道：“相公，这就是那夜派人进咱们村子的，那个李海。”
沈浮光冷哼一声，他自然是记得的。
不仅记得李海的样貌，他还记得那日夜里李海被打时的怂货样。
李海一路冲到了云清歌的面前，面色阴冷，甚至还带着几分恶毒，双眼都在散着阴骘的光芒。
他早就猜测自己的出事跟云清歌有关。
他一向如此行事，谁人敢不从！
还没有人敢趁着夜色到宅邸里殴打他，偏生就是去绑云清歌的那晚出了事情，不是云清歌搞的鬼说出去他都不相信。
“别挡道啊，这位爷。”云清歌面无表情，她对花孔雀向来是没什么耐心的，“若是无事，还麻烦这位爷让开，咱们还急着回家用膳呢。”
“用膳，你们还晓得用膳！”李海一脚狠狠踩在地面上，大吼一声，引来周围不少人的注意，“你们害我至此，居然还想着平安回去用膳？”
害？
云清歌这才得空打量起李海来。
原来这只花孔雀还是跟往日有些不一样的，这不脸色发青，头上还缠着纱布呢，手里也不知怎么回事拄着拐杖，这一看就是伤着腿了。
“哟，不知是哪位好汉，居然能有这等好身手啊。那这位爷可有抓着这位好汉啊？”云清歌嘲讽着出口。
她那日还没来得及找李海算账呢。
居然敢派人到村子里来，这笔账不清算，她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你还......还帮着外人说话，说，是不是你？”
李海见云清歌毫不畏惧的模样就气恼，指着她就骂起来。
沈浮光将云清歌挡在身后，眼神狠厉，紧紧盯着李海。
看着李海这幅滑稽的模样，实在是大快人心！
云清歌从沈浮光的身后探出个头来，好奇道：“我什么我？这位爷，你莫不是眼拙，咱们好像没什么交集，难道爷还要冤枉我，是我殴打了你吗？”
要是可以，她倒是真的想现在就把李海给殴打一顿。
好给百姓除了这祸害。
“你欺人太甚！”李海举起手中的拐杖就要去打人。
沈浮光一手紧紧抓住打过来的拐杖，将其扔回去，冷着脸道：“这位爷，别挡道，否则连你一块打。”
“你又是哪里来的杂种，敢这样跟我说话！”李海气得脸色难看，胸口也在不停起伏，就差上前给沈浮光来一脚了。
看李海被气得不轻，云清歌便高兴得很，在沈浮光的身后做个了鬼脸。
李海气得青筋都爆出来了。
区区一个没见识的农家妇人，居然敢这样对他无礼，简直岂有此理！
“来人啊，给我狠狠打这两个人，让他们知道这镇子里到底是谁说了算！”
李海沉着脸一声令下，后头跟来的手下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即冲出去朝着沈浮光等人拳打脚踢。
沈浮光一手推开云清歌母女，一人单独对付这群仅有三脚猫功夫的东西，不过三两脚就解决了去。
他一脚将李海的手下踹回去，一下跳到了李海的面前，低声道：
“我想李老爷还是识趣点自己回去吧，难道李老爷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已经不算是个男人了吗？”
沈浮光话语间皆带着点轻讽的意思。
果然，李海咬牙切齿，面部狰狞得可怕。
沈浮光冷笑一声，一个命根子都被废了的人，怎么能算是男人呢。
这对李海来说，无疑是最致命的嘲讽。
“李老爷得空在街上闲逛，不如还是回去好生管教自己的手下吧。”
说罢，沈浮光抬脚又是一个，将他们都踹到李海的面前去。
“否则就这点拳脚功夫，搞不好的还以为李老爷带了几只猫出来散步呢。”
“你无耻！”李海被气炸了，拿起手中的拐杖就要上去恶打沈浮光。
沈浮光依旧不为之所动，哪怕就算他不还手，李海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是你，是你这个混账东西！”
几乎就在方才沈浮光开口讽刺他的瞬间，李海便知道眼前这个身手不凡的男人就是那夜里废了他的人。
“来人啊！你们几个蠢货，养着你们还有什么用，还不快点起来把这个臭东西绑了回府里，我要抽他的筋扒他的皮！”
李海眼珠子大得整个都凸出来了，手中的拐杖不停朝沈浮光打去，可就是怎么也打不着。
云清歌护着沈绣绣悄悄推到一旁的铺子去看戏，免得误伤。
沈绣绣却是一脸担心，拽着云清歌的衣裳扯了扯，问道：“娘亲，爹爹没事吗？那个人好凶啊，还丑。”
云清歌抿唇笑起来，“芳心，你爹爹厉害着呢。”
“都是你！都是你让我成了废人，看我不把你抽死，我还姓不姓李？！”
沈浮光不慌不忙躲过朝他打过来的一棍，“乐意奉陪，我等着，看李老爷如何把我抽死。”
云清歌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从李海跟沈浮光的对话中好似听出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怎么李海一定要嚷嚷着自己成了废人，这件事仿佛还跟沈浮光有关系一样。
云清歌看了一眼李海头上的纱布，脑内出现一个莫名的想法：难道，是沈浮光打的？
不可能啊，自从沈浮光从商队回来后，他去哪里做了什么云清歌心里都有数的。
唯有他进山的那一晚，云清歌不知道他作甚去了。
可是沈浮光总不能进山殴打李海吧？！
听到李海说自己变成了废人，街上大部分人的目光都古怪起来，甚至开始窃窃私语。
“李老爷这是怎么了？”
“什么成废人，你们可知晓是怎么回事？”
“我好似在前几个夜里，听到从李宅里传出好惨烈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