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嫂嫂。”司临澈先一步察觉周遭气氛降到了冰点,知道云耿耿不识这女子,又怕家里人为难云耿耿过了火,便抢先出声给她解围。
云耿耿对他轻轻扯了抹笑颜,踯躅了一会儿,缓缓开口:
“嫂嫂金安,既是因为这番心意才姗姗来迟,定然不会糊弄,嫂嫂尝一尝,这是我祖传的秘方,味道尚佳。”
黄衣女子见司临澈出面,眼不对鼻地哼了一声,众人见云耿耿十分谦逊,将迟到一事暂且放到一边,先尝了云耿耿准备的点心。
咬破外面一层绵糯的皮糕后,里层竟然还掺杂着淡黄色的夹心,一口下去瞬间颊齿留香,更妙的是,夹心的嘴里层竟还有一个空腔,里面灌满浓稠的蛋黄,黄衣女子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迫不及待的又塞了一口。甜甜的栗子香气裹挟着荷叶的清新,既有栗子的糯,又有蛋黄的闲,还有外层皮的甜,各种滋味完美融合在一起。让人食指大动。
又连续塞了几个之后,再一伸手就剩一个孤零零的躺在食盒中,司临澈的太奶奶眼明手快的伸过去,在有胁迫力的眼神中,司临澈嫂嫂讪讪收回了手。
就连司文远嘴上说不吃,可实在好奇众人的表现 ,背着司临澈的目光偷偷塞了几个,这味道……也太……好吃了吧。
恰巧司临澈的眼光嫖来,司文远用宽大的广袖盖住嘴巴,含糊不清的声音从广袖后传来:“什么东西,难吃死了。”
老太爷不满的打了他一下:“难吃你还吃,真是浪费好东西,真是暴殄珍物!气死我了,最后一块都没抢到。”
“云丫头,你这糕点做的比荟芳斋的糕点还要好吃,说是名师大厨出品也不为过呀!”司临澈的太奶奶牙齿都剩不下几颗了,硬是胃口大开的吃了好几块。
“是呀!是呀!云丫头肯定有什么秘方吧?能不能教教嫂子,否则以后想吃你这口糕点没有可怎么办呀?”黄衫女子不经意间也跟着改了称呼,拉着她的手亲昵了起来。
“嫂子你真会说笑,你以后若是想吃了差人告诉我一声,我给嫂子送来就是了。”
云耿耿内心腹诽,“这可是我忍痛消耗了30多个积分兑换的高级点心食谱,能不好吃吗!?为了过你们这一关,我一朝回到解放前,现在又要成一级开始奋斗了,我还指着它翻身升级呢。”
借着古装剧里的惯用套路,云耿耿跟各位长辈很快就打成了一片,众人都被她夸的服服帖帖的。
司文远看两个人里应外合将司家长辈都拉拢过去,气的简直七窍生烟,本来还想让云耿耿出丑顺带毁了司临澈的声誉,没想到反倒帮了他们一把。
到了傍晚,长辈们又留云耿耿用了晚饭才让司临澈送她回家。
“司临澈,既然亲事已经定下了,我是不是可以要点聘礼之类的。”云耿耿眨巴着眼睛,假扮乖巧的询问着。
“你想要什么?”司临澈眉梢一挑。
“司义,你把司义送给我吧。”云耿耿真的觉得她的福满楼需要一个像司义这样五大三粗的爷们才能镇得住李氏那样的女人。
“不行!”司临澈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这算什么聘礼!竟然当着未来夫君的面讨要别的男人!
“为什么啊,你身边不是很多像司义这样的打手吗,送我一个不行吗?”
“你……司义不行,你我已婚嫁,司义又是我这边的人,留在你身边,不妥。”
司临澈抬手按了下眉心,心头仿佛有个猫爪一样轻轻挠着自己,说不出来的异样。
“不可以就不行嘛,凶什么。”
云耿耿撇撇嘴,看样子她还得自己重新采办人选。
次日,司义早早来到司临澈门前报道。
瞧见司义的一瞬间司临澈仿佛有些危险的眯起眼眸,转瞬恢复正常,叫人看不出此刻的情绪。
一向神经大条的司义此刻不知为什么感觉后背有发凉,并未在意,搓了搓手臂,许是晨间些许寒凉吧:“少爷,东西都准备妥当了,何时出发啊?”
“不急,时辰尚早,去把柴房水填满。”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此刻挑水很重要似的。
“挑水???厨房的水多着呢,伙计早就挑满了,我刚路过还喝了呢。”司义有些懵逼。
“那便砍柴。”此刻司临澈已坐了下来,端起茶杯,用杯盖抹去上面漂浮的茶叶,似乎不打算那么快出发。
“柴也够呀!”司义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脑袋回道。
“快去,时辰不等人,莫耽误了。”司临澈轻微着拇指摩擦材质上好的茶具,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语气不容置疑。倒是让司义觉得此刻不去砍柴是自己耽误了时辰。
“是!”丈二摸不着头脑的司义唯恐自己耽误了时辰,匆匆赶去做事了。
一上午过去了,司义砍的柴在柴房堆起来一座小山,眼瞧着就要没多余的地方放了。
放下茶杯,看着挥汗如雨的司义,招呼他过来:“给你”随手丢给他一个装好的水囊。
累了半天的司义忙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咕咚咕咚莽起劲喝起来,终于舒坦了。便听到自己少爷悠悠的声音:“昨日接耿耿,为何耽误了些时辰?”
“耿耿姐那个大伯母,在她店里撒泼打滚,毁了挺多器皿,还吓跑了客人,我去到那会耿耿姐正和她打架呢。”司义咬了一大口馒头,好不容易吧舌头捋直了说道。
“哦?她竟出手了?”司临澈眼睛微眯,似乎饶有兴味,脑补了一出她打架的画面,低垂的眉眼都沾染上了笑意。
“都是些小伤,就是被气够呛,把她大婶送去县衙打了二十大板才消了气。”司义三两口又吃了一个馒头。
“这样啊,怪不得她昨日...不过,几个厨人连个悍妇都对付不了,真是高估了他们。将来万一真遇上什么事也派不上用场。”
司临澈目录沉思,起身,朝大门走去。
“少爷,去哪啊?”司义又抓起一个馒头塞进怀里。
“物色保镖。”司临澈此刻的语气似乎轻快了很多,但细细一听好像没什么变化。
司临澈命司义叫来自己院里所有会武功的男子,其中有个名叫樊童的壮汉司临澈看着甚好,身材粗壮满脸络腮胡,最重要的是早已经娶妻生子了,把这样的人放在云耿耿身边那是一百个放心。
樊童本是负责司临澈马场的驯马人,工作繁重月钱又低,听说让他告别马厩,去保护未来的少夫人,又能涨月钱,樊童忙感恩戴德的应下了。
云耿耿愁眉苦脸的清点店里的损失,李氏这一闹至少砸光了她一百两银子,云耿耿越算越心疼。
“哪位是云掌柜?”樊童低沉的声音一出口,配上他不修边幅的形象,有种社会老大哥的即视感。
云耿耿才经历了李氏一事,还没从阴影里走出来,又见到五大三粗的樊童,以为又是来闹事的,吓得颤巍巍的问道,“你找掌柜的干嘛?我们掌柜的出去了。”
“出去了?那俺就在这里等她回来。”说完樊童找了板凳就地而坐。
云耿耿一下慌了,心想这是哪路神仙,我又不认识他找我干嘛?我也没得罪他呀。
“好汉,你有什么事不妨和我说说,我们掌柜的不知几时才能回来呢。”云耿耿小心翼翼的问道。
“俺是奉司衙内的命令来给云掌柜当保镖的,以后咱们就是一个店里的伙计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和俺说。”
“大哥!你怎么不早说!吓得我心脏都要衰竭了。”云耿耿终于松了一口气,“我就是云掌柜,你叫什么名字?”
“俺叫樊童,原来您就是掌柜的,以后您就是我的主子了。”樊童一抱拳弯身鞠了一躬。
“既然你是来保护我的,那你都有什么本事展示一下。”云耿耿退到边上,留出好大一块空间给樊童施展。
樊童也不墨迹,干净利落的打了一套拳法,步法扎实,拳下生风,引的店里的伙计一阵喝彩,
云耿耿也对这个保镖十分满意,从此以后再也不怕有泼皮上门闹事了。
傍晚司临澈带着司义来到了福满楼。
云耿耿吩咐上了最好的饭菜,还亲自为司临澈斟酒以示感谢。
司临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怎么样?樊童可还合你心意?”
“樊童武功倒是挺好的,就是长得吓人了些,要是能换成司义就最好了,到时候让司义往酒楼门口一站,定能帮我吸引来许多女顾客。”云耿耿笑嘻嘻的盘算着。
司临澈眼波流转,看不出情绪,他忽而又觉得柴火远远不够啊,看来还得命司义多砍些回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