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也知道,如今为我们名下的铺子大多数都是干货铺子,今日雨下得这般大,指不定会将街道都淹没,若是到时候雨水流进铺子里边可就糟糕了,定会损失一大笔钱财。”
说到这里,他眸中闪烁着莫名晦涩的光芒,“这样也就罢了,若是司文远借此做文章,那么到时候的族长大选他定会有借口来打击我。”
听到这话,林氏面色一下子苍白,也不再说什么,司临澈便不再耽搁带上司义,顶着大雨出了门。
两人一路艰险的到达集市时街道已经被淹没,集市中也是一片混乱,但是却一个摆摊的都没有,他心中有些惊异,真巧看到一名自己之前资助过的露天小摊贩,就拉住他问道。
“今日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没人出来摆摊?”
那人听见这话却笑得十分开怀,言道,“司公子,你有所不知,这大雨才刚下,就来了大批官府的人,他们动作极其迅速的将我们这些摊贩的货物全部带走,放进了官府的库房中,说是等到大雨一停、街上的问题解决了再让我们去取。”
听到这话司临澈倒是有些意外,怎么今年县官的动作怎么会如此迅速,竟然这么快就有了措施?这若是放在往年,肯定是已经造成灾难才会进行施救。
有些吃惊的同时他也安心不少,这样一来,自家的生意就不会受到影响了。
放下心来之后,司临澈又突然想起福满楼,那里地势本来就低洼,今日下的这暴雨已经淹没不少店铺,恐怕福满楼此时也是情况不妙吧。
想到这里,他又开始担忧起来,也不管积水有多深,坚定的往福满楼走去。
赶到到福满楼时,司临澈浑身上下已经湿得不能再湿,可是让他有些诧异的是,福满楼此时看起来除了有些水渍以外,竟然是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
看来是已经被耿耿处理好了一切。
想到这里,他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这才抬腿朝往里边走。
才刚走进去,就看到从厨房里面走出来的云耿耿,她的神色看起来一切如常,看来是没什么问题了。
司临澈的心彻底放了下去,这时她正好抬眼看了过来,他还以为这次又要被躲开,没想到在人却是瞪大了眼睛。十分着急的走了过来,语气里是丝毫不掩饰的担忧,“你怎么过来了,这雨下得这么大,你这全身都湿了。”
说这她转首朝着一旁喊道,“樊童,快去端两碗刚才张大厨煮的姜汤过来。”
司临澈觉得心里暖暖的,喝下一碗姜汤之后,云耿耿又将他和司义带到楼上的客房,没多大会功夫送上两套干净的衣服来,这一系列举动让他觉得两人之间就像是没有冷战过一样,心中十分开怀,将衣服换好之后他就跨着大步走了出去。
还没下楼,远远地就看到云耿耿在和一个人聊天,看起来详谈甚是欢快,待看清楚那人是谁之后,司临澈眸色立即冷了下来。
晚一步换好衣服的司义才刚从房间出来,就看到自己公子盯着一处,而且面色十分难看,他便也小心翼翼的探头看了过去。
哦,是耿耿姐和那个侯毅正在说话呢。
这一刻,司义突然感觉自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醋意。
司临澈负手缓步走了过去,面上微微带上一丝笑意,仿佛是不经意的站到二人中间,对侯毅伸出手道,“侯公子,又见面了。”
对于他突然地出现,依旧是面不改色,就连唇角笑着的弧度都没有发生变化,抬手和自己握了一下,仿若两人十分亲近一般寒暄道,“我方才还同云掌柜问起你,没想到这么快你就过来了。”
司临澈转首冲云耿耿神色亲昵道,“耿耿,你方才同他说我什么?”
云耿耿却是干笑一声,往旁边移开步子,“没什么,你们聊吧,后厨还有事没忙完呢。”
说这她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司临澈看着她有些落荒而逃的身影,心里面却没有之前那般失落,想到之前她担忧自己的神情,心里面还有一丝淡淡的甜蜜。
“司公子,不知对于今日下这暴雨,从而引起洪灾之事你是怎么看的?”侯毅出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看着他仿佛假面一般的笑容,司临澈并不喜欢,于是神情也冷淡了几分,言道。“自然是要将灾民好好安抚才行。”
“在下认为,安抚灾民固然重要,可是按照长远来看,若是想要杜绝此事的发生,就必须重新铺垫街道的砖块,而且地下的排水系统也需要疏通维护,而这件事若是由司公子代表司家和官府合作处理的话,对你也大有益处。”
听见他这话,司临澈眸子一暗,看着他的眼神中带上几分警惕,“为何是我?司家可没有添砖造瓦这门技术。”
他手中的确有泥工瓦匠,可是这件事他来到清远就可以隐瞒了起来,这侯毅是如何得知?难道他暗中调查过自己?
侯毅仿佛看出他的警惕,立刻笑着解释道,“司兄不必疑惑,你可能不记得了,当初你父亲还在世时,家父曾经同他有过合作,故而知道这件事,对你也略微有一些了解。”
他表情真诚,司临澈一时间也分辨不出这人到底说的是真是假,便假意同他又套了些话,心中决意回去好好调查一番。
县衙处。
县官大人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今日才下暴雨没半刻钟,他就接到了巡抚陈大人的亲信,而且那信件上的字迹和官印都对的上,信中将处理洪灾的事宜安排的十分妥当,事无巨细。
可是这陈大人现在所处的青州离清远县足足隔了七百里,怎么会才发生洪灾这信就到了,难道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成?
虽然疑惑,可他还是让手下的人依照信上去处理灾情,就在他拿着信件还在研究时,自家主簿就进来了。
“大人,此时积水与城中受困百姓都已近处理好了亲,接下来就只剩下清理官屋,让乡下来的流民居住,你看怎么办?”
县官听见这些事就觉得十分头大,皱着眉头冲他摆手道,“这些事就由你全权处理吧,本官留在县衙内处理城中事务。”
笑话,他可是堂堂县官,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怎么可能亲自去做。
将主簿打发了之后,他又继续悠闲的坐在官椅上研究那封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