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话我是不会相信的,司陵此人之前就鬼话连篇,而且我对司义小兄弟可是十分信得过,文远兄可别乱说话。”
罗大舟对司文远的话完全不相信,司义怎么可能会是杀害自己弟弟的凶手呢?
“我的确是害死令弟的人。”未等司文远出声,一旁的司义竟然踏出一步,开口承认了罪名。
司临澈眼眸闪过一丝异光,一时间没有开口说话,而司义的话语又再次响起。
“我家公子当初前往苏州的时候,嘱咐我留下照顾夫人,后来,就发生了那场械斗,我当时正巧在场,失手杀死了罗老板您的弟弟。”
罗大舟闻言脸色十分难看,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开始搜刮着脑中关于那场械斗的记忆,可是不管怎么回忆,他都没有找到有关司义的身影或只言片语。
“司义兄弟莫不是在说笑?我可记得当初的械斗没有你的参加。”
司义摇了摇头,从腰间佩戴的刀鞘中抽出尖刀,一手拿着刀,另一手指着那把刀说道。
“罗老板对舍弟的伤应当是清楚的,这是我当时在械斗使用的尖刀,不知罗老板有没有想起,舍弟的身上,有一道贯穿喉咙的刀痕,那便是我这刀造成的。”
他这话一出,罗大舟的眼前再次浮现弟弟死前的模样,一身青衫沾满了血迹,他在一趟血泊之中,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未等自己走过去,弟弟就已经断气身亡,他当时跌跌撞撞的走近时,入眼就是那惊心怵目的刀痕,他身上虽也有伤痕,可没有一处伤及要害。
唯有喉咙上那最后一刀,直接了结了自家弟弟的生机。
这一瞬,罗大舟浑身颤抖起来,双目变得通红,运起一拳就向司义砸去。
司临澈感受到罗大舟的杀气,先一步挡在司义面前,拦下这一击。
“罗老板息怒,这事虽然的确是司义有错在先,可他也是无心之失。”
罗大舟还没来得及说这些什么,司文远就上前一步,开口道,“罗老板,这人我给你找出来了,你还是别急取人性命,先将这契约签了再说。”
罗大舟冷哼一声,还没将契约接过,司义就低头垂眸道,“罗老板,在下是我家公子的仆人,你若是签约,也理应和我家公子签约,若是和司文远签的话,那我的去留他可做不了主。”
罗大舟闻言,冰冷的目光直射司临澈,“若是司公子肯将这罪人交给我处置,我就与你签下这合同。”
司临澈偏头看了看身后的司义,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十分无奈。
“司义倒是可以交给你,但只有一个请求,希望罗老板能宽恕他一命,这司义毕竟同我一起长大的兄弟,我实在不想他因此丢掉性命。”
罗大舟眼中冒着怒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司公子倒是有情有义,我也知道这是个意外,自然是不会杀了他,但他确确实实杀害了我弟弟,这点没有错,所以几顿皮肉之苦,让我泄泄愤,他是免不了的!”
司临澈颔首,“如此我便放心了。”
随即从怀中拿出一份合同递给罗大舟,司文远见状眼睛瞬间瞪大想过来抢走,却已经被罗大舟先一步拿下,盖了他的私人印章。
“从今天起,司义你就跟着罗老板吧,此事是你有错在先,你要赎罪。”司临澈对司义嘱咐道、
“是,我会跟着罗老板的。”司义点头应下。
司陵府中。
司陵站立于后院中,一架蔷薇盛开至极,蔓延生长,也未能引起他的注意,他在后院停留许久,终是下定决心,让家仆向各长辈拜谒,请他们于主厅中商议一事。
主厅内,司陵端坐在上方首位,神色凝重,静等其他人的到来。
因为今日司临澈与罗大舟签下合约,司陵特意召集了家中长辈一道前来,召开家会。
几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先后来到主厅,被安排坐于司陵的左下方,司文远坐在右下方,司临澈被司陵安排在了几位长辈的座位之后。
“不知族长召集我等,是为商议何事?”看到人已到齐,其中一位长老捋着胡须,淡声问道。
“既然诸位都来了,那我便说明召开家会之意,我想把族长之位,交于司临澈。”司陵扫了四周一圈,沉声说道。
司文远瞬间变了脸色,但他很快便收敛好情绪,控制住表情。
“族长这是何意?司临澈年纪尚轻,还未经过磨炼,怎能轻易接受这族长之位?”一名老者开口说道。
“前些日子的那个赌约,大家也都知道,如今临澈已经与罗大舟合作,完全可以继承族长之位,不知各位意下如何?”他喝下一口茶水润嗓,笑眯眯看向众人。
“我认为不妥,身为族长,必须品德兼优,如今他因一点小事就抛下兄弟,若是以后家中发生什么大事,怕不是会舍弃其他旁系子弟。”刚才那位老者再次开口。
“这话说得有理,身为族长,不能意气用事,也不能忘恩负义。”一位胡子斑白的长辈抚了抚自己的胡须,表示认可。
司文远闻言嘴角渐渐浮起笑意,挑衅的不看向司临澈。
司临澈自然看到了司文远的挑衅,但他只是移开眸子,默不作声,看向面色各异的众人。
几位长辈本是十分看好司临澈,但听到这一番话后,就犹豫了起来,心中摇摆不定。
司文远见状,决意再添一把火,让司陵断了这个念头,就算司陵想让位,那族长之位也只能是自己当!
思及此处,司文远随手拿起一块糕点送入嘴中,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掏出一条玫红色的手绢,擦拭着嘴。
司临澈本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却突然见司陵脸色大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当下嘴角勾起,手指一点一点地轻敲桌面。
看来这玫红色的手绢不简单,竟然可以挟制住司陵,看来他也该好好调查一番了。
下一刻,厅中众人就见司陵攥紧手中的衣裳,神色痛苦,抬起手捂住额头,语气听起来十分虚弱。
“嘶,最近这是怎么了,脑袋竟然一阵阵犯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