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耿耿领着李氏一家三口,凭借着原主的记忆直接寻到了当年寻得药方的济世堂。
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破旧的小屋不知道被翻修过多少次,变成了一间大药堂,里里外外一共又修缮了三四间,连坐诊大夫也多了不少,除了还在这个位置以外,和当年倒是完全不同了。
几人一进去就有一名小药童迎了上来,笑意吟吟的道,“几位客人看诊还是捡药?”
“请问吴清风吴大夫还在贵堂吗?”云耿耿回以微笑,眸中闪烁着期待的亮光。
她在原主的记忆中翻翻找找,隐约记起当年那位大夫叫做吴清风,只不过那年他看起来就已经上了些年纪,不知道此时是否健在,若是健在,又是否还在济世堂坐诊,这一切都还未可知。
“师傅他还自然还在,不过,您几位来寻他有何事?他老人家现在是我们济世堂中的活招牌,平日里慕名而来的病人也不少,若是几位的病症,我们医馆中其他坐诊大夫能够医治,恐是不会惊动到他的。”小药童向众人认认真真的诉说。
云耿耿听见这话心中自然是欢喜,眉梢上也浮上几分轻松之色,吴清风此时还在济世堂,那事情可就简单多了。
“我们并非问诊,而是来有一味药方需要他老人家指点一二。”云耿耿从怀中掏出那张泛黄的药单,将个各中缘由向他解释了一遍。
小药童听见她这话先是皱起眉头,似乎完全不相信她的话,可是待他展开药方又完全变了脸色,“这的确是师傅他老人家的亲笔,几位随我来吧。”
想来也是因为这件事非同小可,这药童直接没有通报就将几人引到里间,行至一扇紧闭着的木门前,这位药童抬手将示意他们停下脚步,这才敲响房门。
“谁呀?是今日又来了何种疑难杂症吗?”屋中传来一个苍老,却又十分又有劲的声音。
“师傅,我是阿方,这里有几位您多年前看诊的病人家属想要见您,事关重大,我便直接将人领了进来,您可务必要见一见。”药童语气凝重。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才道,“让他们进来吧。”
云耿耿看到他就知道自己没找错人,即使过去了这么些年,吴清风依旧没怎么变样,面颊有些长,下巴上长着一小撮胡子,只不过当年是微微泛白,此时已经完全雪白了,倒是和记忆中的那张脸完全能够重合起来。
“这个药方的确是我亲自开的,至于这位姑娘,”吴清风抬眼望了一眼云耿耿,浑浊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当初你亲自来开的药方,我也是记得的。”
他话音刚落,云耿耿还没来得及问话,就被李氏抢先开了口,“你这老庸医,若是诊治不了为何要开这药方害人?还是说,你是故意的,毕竟这济世堂也不是普通医馆,若是什么人都能进来当坐诊大夫,也不会这么多年经久不衰,你这老匹夫今日若是说不明白,我少不了要砸了你们济世堂的招牌。”
“我行诊几十年,怎么可能会开错药方,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吴清风被李氏这番话气得直吹胡子。
“你方才可是亲自承认那药方出自你手,此时还想抵赖?看我不将你送去官府!”李氏说着便作势要上前将人拿住。
医馆中平日里应该也没少发生医闹事件,吴清风游刃有余的躲开了李氏的追逐,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我方才却是说这药方出自我的手,可这并不代表我开错了药啊。”
“这还叫没开错药?人都被你这药方害死了,你还想怎么狡辩?”李氏插着腰高声怒喝。
这一番追逐让吴清风有些狼狈,将李氏停下之后,他这才微微喘着气,目光闪烁的瞟了几眼云耿耿,几次张嘴,却都没有说些什么。
李氏见状又准备再次追上去,吴清风仿佛实在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失声喊道,“此时怎么能怪我?当年是这个女娃娃说她承担不起药钱,万般恳求我开一副断命药,说要送她爹最后一程,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来的这副药方啊……”
此话一出,房中众人一片哗然,全部的目光全部投向了云耿耿,有不敢置信的,有谴责的,还有……李氏的幸灾乐祸。
云耿耿则是冷笑连连,她自然知道这吴清风是在说谎,在原主的记忆中,压根没这回事,当时那小姑娘可是差点磕破了头才求得她认为的救命药方,哪有什么断命药一说,看来这吴大夫果真有蹊跷。
“我当时年纪可不小了,起码能记事,吴大夫你这般污蔑我,是觉得我记不得当初的事吗?”
另一边,司临澈和罗大舟约罗家名下一处码头,正分析着罗小舟被害一案,还没讨论出什么头路,就听见门外响起一阵吵嚷。
“你们若是再拦着,就休怪我不客气了,我只是找司公子而已,不想同你们起什么纷争。”
“我们当家的说了,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我管你找谁,这是罗家的地盘,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进出的!”
“司公子,我是樊童,您在里边吗?我家掌柜的有要事找您。”门外的男声突然拔高,司临澈听见这话神色一凝,立刻起身往门外走去。
只见樊童满头大汗,神情十分着急,见到他出来后便直接伸手扯住他的衣袖,准备将他带走。
司临澈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云耿耿肯定出了什么大事,眸色一沉,稳住身形开口问道,“你且先告诉我,这是发生何事?”
樊童停下脚步,皱着眉头三言两语就将事情全部告诉了他。
“这李氏倒是一贯如此,就喜欢四处找麻烦,我这就随你过去看看。”司临澈听完他的说辞之后俊逸的面庞一下子变得阴冷,语调沉沉,抬腿就准备离开。
没想到还没走出一步,就被跟出来的罗大舟拦住去路,他面无表情的开口道,“此事一看便知道是司文远的手段,现在云掌柜已经背上弑父的骂名,我若是你,就算了为了司家的生意,也不会去蹚这趟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