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却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云耿耿话说的多了,反倒让那人更加不耐烦,干脆冲上去便再度挟持了云耿耿,对要冲上来的众人警告道:“你们若是不动,我还能留你们掌柜的一命,否则,我现在便叫她血溅当场。”
云耿耿计上心头,知道总不能一直被动着。要想破案,必须先搞清楚这人背后的那位雇主是谁。否则若总是如此拖沓,只怕会叫这失踪案越演越烈,最终酿成大祸。便抬眼示意众人不必过来,难得乖顺的跟着那人顺着后院的小路走了。
那人一皱眉,怀疑道:“云掌柜的,我警告你,你可别想耍什么花样。”
“命在你手上,这我哪敢呢?”云耿耿皮笑肉不笑,趁着那人没注意在心中暗暗盘算了起来。
眼看着二人没了踪影,蒋大厨这才探出头来。他方才注意着云耿耿的动作,把她的意思看的一清二楚。心知这大抵是云耿耿留下的线索,赶紧低头仔细一瞧,果然没隔几步路的距离地上便会有一些墨水,心中不由得一喜,赶紧回头对樊童道:“你快去通知司公子这边的情况,我现在就去跟上。”
樊童也正干着急着,哪里还敢怠慢,赶紧点点头,奔着司府的方向,夺门而去跑远了。
蒋大厨是个细心的,知道那人警惕,若是如此草率的追出去多半会叫他给察觉,到时候反倒不好办。索性脱了围裙,披上一件干净的布衫,将头发揉乱了些,挡住半边的脸颊,这才隐没在了人群中。
那人大抵也是怕夜长梦多,带着云耿耿走的步履很快,蒋大厨只得顺着她留下的记号匆匆奔走,路过两条街有余,这才勉强看到二人的身影。
好在福满楼建在闹市里,那人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生怕惹来麻烦,只能从背后用尖刀抵着云耿耿的后背,暗暗将寒光藏于袖中。再加上此时时辰已经不早了,摊铺早就摆了出来,人来人往的,蒋大厨长相又不出挑,那人走了好一段路也没发现他的存在。
云耿耿向来是个激灵的,早就在心中默默估算着二人的速度,眼看着蒋大厨便要跟不上,干脆向后一倚,撞到那刀刃上,吓了那人一跳,皱眉低声道:“你做什么,还不快走!”
“大哥,这真不能怪我,”云耿耿垂下眼,已然是气喘吁吁,再加上她近日原本就为了失踪案上火担心,面色更加憔悴,颇有些无力道:“你走的太快了,我又没学过武功,废人一个,怎么能跟得上你,这不,方才走的太急,脚给崴了,疼的厉害呢。”
那人大抵也是没见过如云耿耿这般甚会做戏的人,听她的痛呼情真意切,也没多想,只看了一眼便信了。那人有四处转了转,见附近人群汹涌,最为不好脱身,语气有些不耐烦道:“那你想怎么样?”
“大哥,不如这样,”云耿耿见他有些松口,心中暗暗一喜,笑道:“你看这里如此多的人,你总不能把我扛起来跑罢,那未免引人注目了些,不如就让我在此处歇歇脚,待我稍稍喘口气,脚没那么痛了,便继续同你一起走,如何?”
如今清远城为了那女子失踪案闹的人心惶惶,那人也没了法子,若是此时打晕云耿耿带走,只怕还没等他出了清远城便被官兵拿下了。云耿耿所言非虚,此时的境况也只得如此办了,那人无奈之下点点头,冷着脸站在云耿耿身后,不想再多言。
云耿耿心知在清远城待的时间越久,司临澈赶上来的机会便越大,而获救的机会便越大。若不是为了求个真相,她原本不必以身犯险,但事已至此,倒只能如此走下去了。又与那人好说歹说了好一会儿,见他实在是不愿再多留,云耿耿若是再说,只怕便要起疑心了。只好不再挣扎,但步子总算比之前满了许多,叫那蒋大厨远远的能跟上,总不至于跑丢了才是。
而蒋大厨也是个出去走南闯北过的,比福满楼的许多小厮都要稳当些。跟着那人一路到了清远城门口,此处已经没了多少人烟,待他再出了城,过了河便是一片荒芜的野地。这附近虽然也有些村子,但人口不多,那人也没有往村子去的意思,奔着那河便去了。
蒋大厨紧跟了几步,眼看着再走下去便太容易暴露,而此时云耿耿的命还在那人手中。蒋大厨不敢冒着这个风险,只得找了个还算粗壮的大树,有些艰难的爬了上去。虽然已是深秋,但落叶还没掉光,还是勉强能挡一挡他的身形的。
另一边,司府。
看门的认得樊童是云耿耿的人,遵照林氏的吩咐,也不敢就如此放他进府,到底还是司义路过,这才让他见上了司临澈一面。
其实之前中的毒对司临澈来说算不得什么,只是林氏不放心,又不愿意让他再去跟着云耿耿冒险,这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硬是把司临澈给留下来了。又派人日日盯着他,一有风吹草动便去喊林氏过来,司临澈实在是被缠的脱不开身,也是烦闷的厉害。
樊童是一路跑过来的,好不容易才将事情说清楚了。司临澈一听,赶紧去吩咐司义准备马匹过来。正要跟着樊童往外走,便见眼前来了一道人影,原来是特意前来的林氏。
不管司临澈心中是如何做想,起码在林氏看来,云耿耿未出现时她的儿子是对她百依百顺的。而这野丫头自从出现后,司临澈性子似乎都有所改变,屡屡驳了她这个做主母的面子。再者说,司家于清远城这么多年都屹立不倒,哪里有人敢如此招惹他们。可这云耿耿带来的麻烦事是一桩接一桩,林氏看得多了,只觉得头疼。因此,于情于理,林氏都认为自己该厌恶极了那云耿耿的。
司临澈回头看她,也不再顾林氏的阻拦,只道:“母亲,耿耿有危险,我得过去一趟。”
“我不许你去!”林氏一把拉住司临澈,怒道:“你马上与她给我断绝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