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临澈到时,云耿耿已经在街口等着了。她方才一时心急,情切不已,便忘了身边还有司临澈这一茬,走出来有一段路了才反应过来,便赶紧差人回来找了。
云耿耿见他过来,拉着便要跑,有些急道:“快些走罢。”
话未说完,便是一连串是哈欠。司临澈微微侧过头去看她,只见云耿耿含糊着揉了揉眼睛,一副有些困倦的模样。最近两日云耿耿为了系统和司临澈的事已经闹的精疲力尽了,她本就瘦弱,现下眼底都有了乌青,看着很是憔悴。更别提那腰身,仿佛伸手一握便能轻易的掌在手中。
云耿耿能提着力气撑到现在,自然是万分的困倦,司临澈伸手拉过她,合了合外衣的领子,心疼道:“要不今日就先回去歇息罢,夜深了,衙门里只有些守夜的,去了也是白去,没什么用处的。”
云耿耿想起方才在福满楼得到的线索,皱眉道:“那些姑娘实在可怜,我.....”
司临澈自然明白她的心思,有些无奈道:“可现在天色太晚了些,就算去将衙门的大人请过来,也到底不比白天,不如明早你我都提前一些过去,这样也方便。”
云耿耿向外头一看,果然已入深夜,黑灯瞎火的,就算掌了一盏烛台也照不亮多远。再加上去衙门的路上有一处坑洼之地,到的确容易出事,如司临澈所言般的不方便。
深吸一口气,再急也只得妥协。云耿耿暗想着实在不行一会儿自己先偷偷去衙门一趟,不告诉司临澈便是了,便伸了个懒腰,很是爽快道:“那好罢。”
“耿耿,把手伸出来。”司临澈太了解她的性子,见她这幅模样便将云耿耿在想什么给猜了个七七八八。夜深人静,那贼人还没落网,他自然是不能让云耿耿以身犯险的。
闻言,云耿耿有些不解的低头,正对上司临澈温和的目光,就也跟着笑道:“怎么了?”
“拉钩,”司临澈微微俯身,拉着云耿耿的小指轻轻晃了晃:“答应我,直接回别院去,好好睡上一觉,什么都别再担心。”
拗不过他,云耿耿只得连连答应,心中却犹如灌了蜜糖一般,最是甜腻:“那我走了,你回去也好好休息。”
司临澈点点头,将云耿耿送到大门口后便负手静站了一会儿,待彻底看不见了她的身影又才转身离开。
走到别院不远的一处拐角时,司临澈原本有些倦怠的神色忽的紧绷了起来。皱眉向前走了几步,稍作探查,见那拐角处扔着的只是一堆没人要的箩筐,看着没什么会有威胁的东西,便没再多留,收手离开了。
而在司临澈走远后,那杂乱的箩筐忽然动了动,探出一个有些狼狈的身影来。这人不是别的,正是一路跟随着云耿耿司临澈二人过来的司文远。
正如二人所料,福满楼遭了官兵之事的确是他的手笔。又一路跟着二人到了此处,夜深人静的,便将司临澈方才对云耿耿说的话听了个清楚,这倒是不由得让他有些疑惑起来。
按照他对司临澈的了解,他虽然待人的态度比他司文远好了些,但最擅长的便是袖手旁观。这等事情他没有全然抛给官府,还自己揽了麻烦下来,说要帮着衙门查案,倒真是不由得让他有些啧啧称奇。
而这一切搁在往日他没法理解的变化,一看到云耿耿便能想通了。司文远又不傻,日日盯着司府的动静,早就将云耿耿与司临澈的那些事看了个明明白白。林氏看不上云耿耿,还退了婚要让司临澈改娶胡媛媛的事情早就闹的满城风雨有一段时日了,司文远心知云耿耿对司临澈来说的重要,要想下手,此处不就正是软肋?
略略一思付,想起方才二人说的话,司文远眼中闪过精光,颇有些邪气的勾唇一笑,快马加鞭的也奔着夜色去了。
半柱香后,县官府上。
司文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等了好一会儿,才见那睡沉了的县官肿着眼过来,显然是对司文远深夜的到访有些不满,沉着脸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司文远向来是不会看这些人的眼色的,直接撂下茶杯,客套的寒暄道:“县官大人,我是有要事禀告,这才过来的,深夜造访实在抱歉,叨扰了。”
县官素来是知道司文远的脾性难以捉摸,也不再纠结这些,心里也惦念着早些回去歇息,便摆摆手问道:“你且说罢。”
“还是福满楼的事,”司文远轻咳一声,颇为义正言辞道:“我听闻官兵去查时那位叫云耿耿的掌柜的怎么也不肯从,反应异常激烈,当时还有许多围观的,大人若不信明日可以派人去问。”
“这哪里是什么为了生意,我看分明就是做贼心虚的模样,后来见官兵掏了文书出来才勉强让了路的,大人,依我看啊,这般的不把衙门和官家人放在眼里,还不如就按文书上写的那般,当做违抗处置,将福满楼封上一个月算了。”
县官听他一说,这才明白司文远的来意。他一个县官,真没心思参与司家这些纷乱,当即便摇头道:“这恐怕,有些不合适罢.....司公子深夜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司文远斜了他一眼,见县官上当,这才直接道:“那就让福满楼戴罪立功好了,大人最近可是为了那女子失踪的案件烦恼,眼下不就是个好机会吗?”
县官这才打起些精神来,赶紧道:“司公子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司文远道:“据我所知,最近清远来了许多外乡人,而就是在这个时间段,失踪案再次事发,依大人来看,这意味着什么?”
“司公子的意思是,那贼人是个外来的?”县官皱眉道。
“要想将十几个女子留在家中又不叫人发现,清远城里哪有这样的地方,那么此人多半便是带着那些女子出了城了,而为了不被四周察觉,他一定也不是个常住在清远的,否则老早就被街坊邻居发现异样了。”司文远头头是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