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脚步匆忙的去了福满楼。
天光昏暗,远处还有零散的几颗星星挂在天上,街上没什么人气,秋露深重,还有点雾蒙蒙的。
街上**静了,这一片大多是商铺,还没到开门做生意的时候,偶有秋风带来几片落叶,看起来荒凉又寂寥。
司临澈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心中已经认定云耿耿不可能在福满楼。
果不其然,福满楼的大门紧紧闭着,徐大婶敲开门,守店的小二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看着他们:“谁啊大早上的,还没到开店时候呢……”
“福顺呐,你看见你们掌柜的了吗?”徐大叔问。
被秋风一吹,福顺清醒了不少,揉着眼睛回答:“这才什么时辰,我们掌柜的肯定还在睡着呢,怎么可能来这儿?”
“糟啦!”徐大婶一拍大腿喊道:“耿耿丫头真是急死个人,她一个女娃娃无亲无故的能跑哪儿去啊!”
福顺一愣:“掌柜的怎么啦?”
徐大叔也愁眉苦脸的,说:“耿耿丫头昨天夜里没回去,一大早的大衙内来找耿耿丫头才发现。”
“徐大叔,咱们都是街里街坊的,你可别坏了我们东家的名声。”福顺说。
徐大婶脸色不好看,高声道:“女子夜不归宿可不是什么小事,我们至于拿这种事情来逗你?”
福顺想了想确实是这样,百思不得其解:“可是我们东家就是一个弱女子,她能到哪儿去?”
司临澈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了,想了想,朝徐大叔拱手请求:“徐大叔,有劳您到前头那条街上的成衣铺子里瞧瞧,看看耿耿在不在那里,无论在不在,都去司府知会一声,我现在回去派人一齐出来找。”
徐大叔连连答应,摆摆手:“大衙内快去吧。”
司临澈又说了一声“有劳”,足尖一点飞跃上房顶,几个弹跳就不见人影了。
“我滴个乖乖,这就是轻功?”徐大婶咂舌,才明白自己拖了司临澈后腿。
要是司临澈自己一个人,用轻功眨眼的功夫就能到这儿了,哪里还用和他们一步一步走过来。
这头司临澈回了司府,门房已经醒了,看他面色凝重,不敢搭话,小跑着把门打开,目送他进去。
司义还在睡,呼噜打的震天响。
司临澈一巴掌把他拍醒,看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把人从床上薅起来问他:“昨夜我让你送耿耿回去,你可有把她送到家?”
司义暗道不妙,求饶道:“我昨天说错话了,耿耿姐生我的气,半路上自己走了,我去追了!真的!就是不知道耿耿姐怎么走的这么快,我找来找去也没看见人影。”
“你!”司临澈气急,恨不得把司义按在地上打一顿,到底念及这些年的情分,没能下得去手。
“赶紧起来,跟我去找人!”
司义愣神,还是那副憨憨的模样:“耿耿姐不见了?!”
见司临澈又要上手,司义一骨碌爬起来,抱着头:“别打别打,我这就起来。”
司临澈快步走出去叫来府里的家丁,吩咐道:“去衙门请捕快,就说司家儿媳妇无故失踪,让他们快点出来找人。”
家丁领命哈腰跑出去。
林氏被这动静闹起来,披着件外袍站在檐下,问:“出了什么事?”
“耿耿不见了。”司临澈叹了口气,心里稍稍的有些埋怨林氏。
若不是林氏非要自己留下,云耿耿也不会出事。
林氏大惊,猜测道:“可别是被我两句话说的寻了短见吧?司义,你快点出去找找,外人都知道她是我们司府没过门的儿媳妇,要是这个时候没了,那些人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澈儿,可别让她坏了少爷的名声!”
司临澈本来就着急,听见林氏这话再也压不住火气,重重的说:“娘,您说这话不会良心不安吗?那是一条人命!”
这是他第一次顶撞自己的母亲。
林氏捂着胸口,“你”了半天没能说出话来,她自知理亏,不好对司临澈说什么,只能冲着司义发火:“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找人!”
司义转身往外头跑,嘴里还在小声嘀咕:“又拿我撒气……”
母子俩一时无言,司临澈站了一会,对着林氏躬身:“儿子先去了,母亲回房歇着吧。”
司义往云耿耿家的方向跑到一半,一拍脑袋:“我这猪脑子,少爷肯定来过这边了!”
又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他记得街东头黄老伯家里有条大黄狗。
但司临澈又回了这条街,开始挨家挨户的敲门,心里还抱着幻想,万一有人看见云耿耿了呢?
街坊也不是人人都热心,司临澈一家家敲过去,有人不开门的,也有人走出来聚在一块儿看热闹的,但也有和徐大婶夫妻俩一样热心的。
“出了什么事啦?”有人问。
有些嘴上不留德的回道:“听说云耿耿那个丫头不见了,大衙内正带人找呢!”
“哎呦喂,一个女子夜不归宿,还不知道是去干什么了呢,我早就说了,整天抛头露面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司临澈告诫自己不与无知百姓计较。
远远一条大狗冲了过来,把那些个嘴碎的妇人吓了一跳,纷纷散开。
司义在后头追着,拉着狗绳跑的气喘吁吁。
“少爷!你身上有没有什么耿耿姐的东西,让大黄闻闻,黄老伯说大黄的鼻子最灵了!”司义有点兴奋的喊。
司临澈身上还真有云耿耿的东西,是一块帕子,昨晚云耿耿走的急,把帕子落在了司府,他本想着今日见到她正好归还的。
大黄终于被控制住,不安分的转来转去。
司临澈从怀里掏出帕子,让大黄狗嗅了嗅。
大狗趴在地上四处嗅闻,确定了一个方向后撒腿就跑,司义牵着狗被扯得一个踉跄,“少爷跟上啊!”
司临澈跟在他身后,看着四处树木越来越多,心情越发凝重。
蔡捕快被人从床上拉起来,说是四平街出了事让他去找人。
他赶紧穿戴整齐带着一队人往那处赶去,只见一条大狗冲了出去,后面还跟着两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他问身边人。
手下俱是摇头,不明白老大问自己干什么,明明他们是一起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