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黑虎寨一片安静,和平日里的样子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云耿耿几人心里都清楚,一场酝酿了许久的风暴,已经悄然降临只等着爆发了。许辰龙早早嘱咐过几人,一定要随机应变,做好万全的准备。
为了掩人耳目不让祝奎起疑心,云耿耿还得担负着黑虎寨的伙食,好在许辰龙先前提议的兔肉不算难做,云耿耿还是有些信心的。
只是没想到待她去打了一小桶水回来,只见方才还好端端的柴房此时黑烟熏天,门窗四周都弥漫着一股烧焦的糊味儿,云耿耿急着离开黑虎寨这鬼地方,生怕再有什么变故,赶紧连桶都忘了拎便冲了进去。
“你这是做什么呢!”云耿耿一看,原来是那土匪不会生火,扇风扇的太大,明火未起,反倒冒起了一阵阵烟,索性这小柴房没事,不然祝奎非要了自己的命不可。
“还能干啥,烧火。”土匪也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没好气道:“这柴火一定有问题,根本烧不起来,全是烟。”
“大哥,火不是这么烧的,你扇的太急了,能烧起来才怪。”云耿耿一阵头疼,掀开锅灶一看,里头原本腌制的好好的一只兔子已经是一片漆黑,显然是不能再吃了,又急又气道:“你这么大个人,怎么还四体不勤呢。”
云耿耿深叹一口气,她原本就已经积分告急,急需美食恢复体力和腿脚。更别说那什么杀千刀的惩罚机制,要是再得不到积分,自己离全身瘫痪也不远了。
眼看着好不容易得到的两只兔子白白被糟蹋了一只,云耿耿可惜的同时又担心自己若是在行动时右腿还没有恢复,会不会给许辰龙和司义拖后腿。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云耿耿卷起袖子,在心里默默算着为数不多的时间,只好退而求其次催促那土匪道:“大哥,你抓点紧,照这速度下去,明天早上都不一定能吃上这烤兔。”
谁知那土匪也正在气头上,他做土匪求的就是一个自在,不低人一等,现下被云耿耿支使了这么久,竟然还被这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给骂了,心里愤懑,干脆把东西向地上一摔,彻底怒了:“死娘们还敢支使你爷爷我?我是看你可怜才给你生火,你还有胆子骂我四体不勤?”
云耿耿没想到就这么把他惹怒了,愣了一下赶紧道:“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土匪蹭的一下站起来,到一旁的水池边把脸洗了一把,喝道:“谁爱干谁干,我管你生不生得了火,不就是会做两口饭吗,死娘们。”
说完,干脆拍拍屁股走人了。云耿耿被他闹得有些无语,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觉得右腿的麻意又有爬上来的趋势,生怕耽误了时辰,只好自己坐下来把火生了,一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颇为无奈的模样。
另一边,司临澈已经成功驾着马车上山,为了防止土匪们怀疑自己的身份,路上还抓了一小把泥土在脸上擦了擦,现在已经是一副浑身污秽的车夫模样。
在不远处看着的许辰龙自然认出了自己的这位故人,心知司临澈的身手,与他对视一眼后暗暗松了一口气,盼着可别再有什么意外发生了。
待马车停下,几个土匪上前检查了筐里的东西,都是一些平常的东西,没什么奇怪的。
“把箱子打开!”土匪钻进马车,敲了敲门板,对司临澈道。
“是是,”司临澈被推搡了几下,并不恼也不生气,很是好脾气的拿出钥匙把锁开了:“都是一些米面粮油,路上颠簸怕撒了,才装进了箱子里。”
“再开一个,”土匪又道:“我警告你,我们黑虎寨一向是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很守信用,但你要是敢耍花样,小心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司临澈在司家应付司文远等众人这么多年,早就练成了演戏的好本事,赶紧轻轻瑟缩了一下,手都在微微颤抖,真是一副让那土匪吓坏了的样子。
“是是,我哪敢呢。”司临澈暗暗打量了那土匪一眼,又伸出手去拉他:“大哥,你赶紧放了我家老爷吧,老爷他一日不回来,我们就一日不好过啊。”
土匪见着司临澈手上脸上的污秽,嫌弃的甩了他一把,也是信了司临澈就是个普通的软柿子,于是非常嫌弃的摆摆手:“算了算了,你赶紧进去吧。”
司临澈这才把头低下,瞧瞧遮住了上扬的嘴角。
在一旁看着的许辰龙也是稍稍松了一口气,若是司临澈在门口便穿帮,想救云耿耿那就是难上加难了,好在让他给蒙混了过去。
可两人这笑意还没洋溢上来,便被远远的一声给打断了:“慢着。”
许辰龙听见这声音,神色微微一动,只见远远走开了一个人,正是黑虎寨尝尝不露面的四当家的。他性子怪异,与许辰龙很是不对付,只是他平日从来不管这种事,现下亲自来了不知打的是个什么主意。
许辰龙转过身去,笑道:“老四?现在天这么热,你怎么来了?”
四当家的也是习惯了嘲讽,道:“二哥,我又不是女子,还能怕大太阳不成?我听说今日有人来交换人质,怎么不是三哥来了?”
许辰龙还没明确这四当家的的目的,只好继续答道:“老三与我比武时伤了身子,我只好替他过来。”
“原来如此,二哥还真是好心肠啊,”四当家的转过目光,看向司临澈:“这是怎么回事?这人也要跟着进去吗?”
末了,又笑道:“二哥是不是糊涂了,我黑虎寨有过规定,若是要交换人质,只管在门外等着便是,哪里有让人进去的道理。”
许辰龙怕他发现问题,便笑道:“这我自然知道,这是还没来得及说罢了,既然四弟替我说了,那就有劳四弟了。”
四当家的哈哈一笑,意味不明道:“二哥客气。”
许辰龙不再与他多废话,对马车旁的土匪道:“把车牵进来!”
土匪得了命令上前一拉,却见那马死死不动,竟然是听了司临澈在路上的话,真真的有灵性。
司临澈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盖住了眼底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