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临澈睁大眼睛,竟然就这么僵在了原地。他是绝对没想到云耿耿会这么问的,本来就忐忑的心突然更加不安起来,他想知道答案,又怕云耿耿只是一时兴起随口一说,所以又不敢知道答案。
“耿耿,你......”司临澈哑着声音,低声道:“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云耿耿见他一直紧张的握着拳,拉过他的手,笑道:“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说完,拿过了红漆木盒,打开递给司临澈。只见两只银戒静静放置在里面,戒环上刻下了两朵并蒂莲花,寓意好合,和云耿耿心里计划的一模一样。
司临澈没见过这种东西,有些疑惑的看着云耿耿。
“这是戒指,我曾听说西洋人若是彼此允诺终生,便要一起戴着一对相同式样的戒指,标志着他们亲密无间的关系,一生一世都不再分开。”云耿耿把稍大一些的拿出来,慢慢套在司临澈手上。
“所以,你现在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吗?”云耿耿也戴上银戒,笑道。
司临澈愣了一下,把手举起来,珍重无比的看着银戒:“我这辈子都不会把它拿下来了,一生一世不再分开。”
“我明白了,耿耿,”司临澈把云耿耿拥进怀里,眼眶有些泛红:“谢谢你愿意陪着我,愿意嫁给我。”
云耿耿有时觉得司临澈就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所以总是对许多人抱有戒心和敌意,总是很难放下心来信任别人。但若是一旦他认定了什么人,就会有一种誓死都要守着护着的情谊,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大抵就是如此。
而司临澈待云耿耿,是他所能最温柔和珍惜的方式。
司临澈第一次见到云耿耿,只是觉得她有趣,身上带着一种披荆斩棘的勇敢。接触久了又发现了她身上的善良,活泼,她就像是阳光的孩子,身上有许许多多他从不敢奢求的美好。他从没喜欢过什么人,更别提女子,但他就是觉得云耿耿就是他的命中注定。从此一眼万年,再也不移开半分视线。
“耿耿,明日我们就成亲,好不好。”司临澈紧紧抱住云耿耿。
“只要你来娶,我就嫁。”云耿耿踮起脚,轻轻吻在司临澈的睫毛上。
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司临澈耳廓发红,笑着转过了头。
“咳咳,那就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啦!”
两人赶紧一回头,见一陌生人站在门口,看样子是个食客,大概是误打误撞走到了后院,碰巧听到了司临澈和云耿耿的话。
“多谢。”司临澈已经冷静下来,握着云耿耿的手道。
“老板和老板娘当真郎才女貌天生一对。”食客打量起二人,笑道。
“就听你这句话,”云耿耿也正在兴头上,顾不得矜不矜持,头脑一热,道:“你今天所有的菜打九折,快去用饭吧,多谢你的祝福了。”
食客哈哈一乐,大概是没遇到过像云耿耿这么有趣又有些厚脸皮的小丫头,心情大好,笑眯眯的走了。
“耿耿,”司临澈俯下身来,故意道:“刚才那人今日做东,点了不少东西,我来时在前面看见了,足足有一大桌。”
“啊,这......”云耿耿一愣。
司临澈带着一肚子黑水又道:“而且他点的可都是些名贵的菜。”
云耿耿听清他的话,顿时觉得心脏一痛,荷包一紧,眼前一黑:“那我岂不是损失了不少,你刚才怎么不说?”
司临澈拍了拍她,伸手拿出荷包,掏出银子,放在一旁的桌上:“但好在他会说话,好歹是第一个送来祝福的人,我帮他补齐就是。”
云耿耿这才知道是他有意捉弄自己,轻轻拍了司临澈一把,转过身去收拾东西了。
她近日都在后院忙碌,又一直没倒出时间好好整顿一番,纸张撒的遍地都是。司临澈只好也跟在她身边帮她一起打扫。
司临澈一扫疲惫之色,竟然还有些神采奕奕起来。见云耿耿正聚精会神的清洗砚台,突然开口唤道:“娘子。”
云耿耿手一抖,险些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回头瞪了他一眼:“做什么?”
司临澈继续笑道:“娘子?”
云耿耿脸也红了:“乱叫什么!这么多人呢。”
“娘子莫要害羞。”司临澈不放过她,凑近了一些继续道。
云耿耿很少见他这幅耍赖的样子,作势要拿着纸筒过去打他,两人正闹着,门口的樊童尴尬道:“咳,耿耿姐,司府的侍女来了。”
“她说要见司公子。”
司临澈是处理好事情过来的,府里有事也该是司义来通知自己才对,疑惑道:“她有没有说自己是谁身边的人。”
樊童想了想,哦哦两声道:“说了说了,她说是林夫人身边的丫鬟,有要事找司公子。”
“无妨,我娘大抵是有急事。”司临澈拍了拍云耿耿,见云耿耿正要回避,想起两人已经订下终身的事,把她拉回来道:“既然是早晚都要见的,不妨一起听听。”
云耿耿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点点头。
侍女被樊童引至后院,行了礼,复述起林氏的话来:“公子,妇人让你现在带着云姑娘回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听到此,云耿耿本来以为只是找司临澈回去,没想到自己也要掺和进去,想起司府和林氏,实在是有心无力。她刚才一时激动不已,竟然忘了还有一摊子不好处理的“家务事”和林氏这个并不待见自己的婆婆。
云耿耿自然是不能放心司临澈独自回去的,只好拉着司临澈的手,对侍女应道:“好,我知道了。”
“不必担心。”司临澈见她面露难色,仿佛一撒手这小丫头就回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跑开,赶紧安慰道。
说着,司临澈摊开手掌,云耿耿把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温度在接触中蔓延开。
十指相扣像是一种无声的承诺,也像是一种坚定的信念,勇气自心底油然而生。
我珍重你,爱护你,倾慕你,无论是艰难还是磨难,我都会毅然决然的和你一起面对。
两人仿佛听见彼此在心中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