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南楚桂阳郡,刘氏村庄不远的山上。
三月,其他地方的春意泛起之时,山中四季非夏即春,烈阳高照,空气中都充满了焦灼的气息。
山中,阳光透过树叶投射到岩石上的点点光斑,一部分留在岩石上,一部分则是照在了躺在岩石上午睡的清秀道人。
山中不比村里嘈杂,这座名叫邪山的山头,四季温度宜人,夏凉春暖。道人郎是这座山的主人,在山里搭了一个院子,常年居住。
道长生在睡梦里浑浑噩噩,突然脑海里炸开一道声音,“抱歉!”如同惊雷,躺在巨石上的道长生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又做了一个恶梦的他,轻轻的揉了揉太阳穴。
“悉悉~”,道长生耳边传来不轻易察觉细碎的声音,他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仿佛如同和巨石般失去了生息。只是嘴角微微勾起。
在他的身后,一头巨蟒已经张开血盆大口,巨蟒同时在缓慢的收缩身体,冷酷的蛇眸在仔细打量它的猎物,一旦猎物有所动作,就会在瞬间勒住猎物。而出乎它意料的是,猎物仿佛如死一般的寂静,依旧不动如初。巨蟒抬起头颅,似乎想要从道人的头部开始吞下他!
就在巨蟒的大口即将要碰到道人的发丝时,道长生凝聚目光,双手并指,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刺穿巨蟒的头颅,反应过来的巨蟒也欲迅速收住躯体,但是道长生没有给它机会,双指顺着巨蟒头颅被刺穿的位置向上提起,双指如刀锋般锋利的划开它的头颅。
血腥味瞬间弥漫在空气中,巨蟒身上的血液迸发而出,洒落在道人的脸上。在巨蟒意识失去前,映入它视野的,唯有一双冷漠的杏花眼。
道长生将双指抽出,可以看到他的手里夹着一个被血液浸染的珠子。只见道长生张口把珠子吞了下去,伴随着珠子的入口,腹中丹田处的一丝透骨的寒意逆着经脉想要冲出,巨蟒身上的珠子散发出的热量将冷意抵挡住,并且以十分蛮横的姿态将寒意威胁到丹田中。
本来因为两种能量撞击而导致面容扭曲的道长生,也渐渐缓了下来,胸口一闷,他一口将胸腔中的血吐出。仔细感知了身体的情况后,他大舒一口气。命总算是暂时无碍了。
道长生看着自己被染红的衣服,无奈的苦笑一番。用力的将卧在他身上的巨蟒挪开,“真重呀!”道长生费劲的起身,踉踉跄跄的走到巨蟒的尾部,他伸出染血的手提起巨蟒,一步步朝院子走去。
道人的家是一处由竹子做的篱笆围成的小院,唯一不同的是,小院建在山谷之中,身后依靠的是一个水潭。道长生随意的将巨蟒的尸体朝水潭扔下去,扔完后便不再看水潭,只是走进自己的小屋里,从竹制的衣架上,拿下一套灰色长袍。
道长生褪下已经被染红的青色长袍,有些愁容,巨蟒的血液染红了长袍,并且衣服上泛起了点点的丝线,道长生小心的察看,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以后。就打算换上白袍,竹窗外的透入的阳光照在道人的身子上,给他带来了丝丝暖意。道人拿起毛巾,放到早已准备好的水盆浸湿,摊开毛巾放在脸上擦掉血污。
道人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姣好的身材暴露出来,除了平常来山上砍柴和打猎的村民,几乎没有外人。
将干净的长袍披在身上,透过竹帘的凉意减轻了不少。道长生不喜寒凉,因为从小就被人丢在深山中,入了寒,寒毒入骨。是住在山间隐修的道士收养的他,后来道士便成了他的师傅。
道人无名,给他则取了道号长生,道人是一位隐士的高人,因为道长生他小时候体弱又有寒毒,只能靠道人每天灌输真气给其吊命。一来便是十多年,等到道长生长大了一些,道人便交他武功,锻炼他的体魄。虽然多年努力下,寒毒不足以威胁他的性命,但始终是一个不可以忽视的隐患。
等到他十三岁的时候,道人见道长生已经有了足够自保的能力,就独自远游。距离道人的第一次远游四方,十年过去有余,期间道人会时不时回来探望他,那时而道人给道长生唯一的要求,就是以后待到道行精进时能把邪山中的一条火蟒消灭。
因为这条火蟒体内有一个内丹,道人不能永远的保护在他的身边。叮嘱一番后,告知这是道长生的命数,第一个大劫。
渡过了,道长生的性命不禁无碍,还可以增长实力。最重要的是,他与道人约法三章,五年后的十八岁,他就可以下山。
道长生收回思绪,穿好衣服的他走到院中,缓缓坐到凳子上,修长白暂的手慢丝调理的泡茶,倒茶。
他轻轻抿了一口后,随手拿起放在一旁的书籍,翻开书页读起书来。
如果有人在这里,远远望向道长生,就会发现他身上流露出的儒雅和不凡,似山中谪仙出尘。
但他眼神里的炙热和坚韧,也恰恰说明他不是按捺住现状和寂寞的男子。
十多年未曾梳理的长发披散在男人的肩头上,透过树叶间隙的点点微光打在道长生的身上,他微仰着头,神色静宁而安详,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
“活着真好!”道长生眷恋且贪婪的汲取身上的温暖,微眯着的杏眼投向静谧平静的水潭,“可惜没酒。”道长生砸吧砸吧嘴,有些遗憾。
灵光一动,道长生似乎记起道人有私藏着酒,他凭借着儿时依稀的记忆,终于在院中的小花圃旁找到了埋在土里的酒坛。
“好你个老道士”道长生喃喃自语,说着把酒坛子上的盖子拧开,一股浓郁的酒香和花香扑鼻袭来。道长生这些年,没少偷偷跑到山下的村庄里买些土酒喝。但酒坛子里的酒,闻着就和山下乡里农家泡制的土酒不一样。没喝过好酒的道长生有些蠢蠢欲动,他捧起酒坛,大口大口的饮下,本以为自己喝酒千杯不醉的酒量到了道人的酒这就有些不够看了。
才喝下半坛酒的道长生脸颊泛红,轻微的眩晕感让他有些迷糊,些许是酒劲太足。道长生撑着地,踉踉跄跄的站起身。
一只手握住酒坛子的他闭目养神,悠然自得地喃喃:“喝完这碗酒,明日就下太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