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扶苏”刻下共计两百八十八字剑诀篆文,泛着荧光的石碑光芒黯淡。
“徐扶苏”留恋地看了眼如意,淡淡道:“如意?是他给你起的名字?哈哈哈哈,那还不如叫武媚娘。”
如意温顺地伸出脸来蹭他的手,“徐扶苏”一脸宠溺,吩咐道“好好跟着他。”
在石碑恢复寻常模样时,徐扶苏身躯一震,只感头脑眩晕的他半跪在地,在努力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却什么都回忆不起来。
如意肥胖的身姿跑到他身前,伸出舌头舔着他的手掌。
感受到手掌上湿漉漉的触感,徐扶苏缓缓回过神来,等他再将目光看向那座阴碑,却发现原本干净的阴碑上让人刻了篆文。
徐扶苏快速的将阴碑上的内容扫视过一遍,记下那阴碑上的篆文,在一边记忆一边识读的过程中,他惊愕地认识道这是一部剑诀。
在他完全记下阴碑上的剑诀后,石碑阴面处发出吱吱声响,阴面凹陷,阳面凸起,石碑又恢复到原来模样。
徐扶苏白白得到这次机缘,就要离开,蹲下身子抱起如意。他同时拍了拍这大鼋龟背,笑道:“多谢你了,大龟。”
大龟仿佛能听得清他的话,嘶吼一声,四周浓雾褪去,驮着徐扶苏来到船只前。
铜板丫头的小嘴张大,从未近距离看过大鼋的她有些惊讶的同时也有些畏惧。
徐扶苏云淡风轻地跳下龟背,来到船上。韦氺贴心地问道:“扶苏小哥,没事吧。”
“我没事。”徐扶苏朝韦氺笑笑,转身看向那头大鼋,“回去吧,大家伙,多谢你了。”
“喵”怀中的如意也伸出猫爪向前摆,似乎在示意大鼋可以走了。
大鼋嘶吼一声,缓缓沉没在湖水中。
异象停歇。
韦氺将徐扶苏渡过船时,已经临近黄昏。韦氺和铜板便要拉着徐扶苏回家,在徐扶苏来到春神湖时,已是中秋佳节。
拗不过铜板丫头的盛情邀请和三寸不烂之舌的劝说下,徐扶苏决定还是暂缓回长安。想到若是在路上草草过了这次中秋,那也太无趣了,于是乎徐扶苏便答应和他们回去。
韦氺笑着说要让铜板娘亲做一手螃蟹来犒劳徐扶苏。韦氺将船停靠在湖边,韦氺一家就靠着湖岸。
等到韦氺将船固定好,活泼的铜板丫头立马跳上岸,跑进屋子中,边跑边喊,“阿妈!”
不一会,铜板从屋中窜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温婉素雅的苗疆女子。
韦氺拍了拍徐扶苏的肩膀,说道:“扶苏,这是我媳妇,你喊她阿苗就好了。”
“阿苗姐。”徐扶苏朝那苗疆女子喊道。
阿苗很少见到家里有外人做客,但她也没有拘谨,热情地招呼徐扶苏。随后端来茶水,便让铜板陪着自己去厨房忙活。
徐扶苏端茶而抿,茶香清茗,弥久不散。
“好茶。”
坐在另一边的韦氺指着茶杯中清绿茶叶,笑道:“这是春神湖特有的茶叶,这茶名字极其芳雅,名为春神。”
“春神茶,好茶。”徐扶苏毫不吝啬地称赞道,随后他目光移向天际。
韦氺从徐扶苏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哀伤和忧愁。他端茶喝下,一样抬头望向天空中那轮皎月。
徐扶苏低头苦笑:“久别家,已经三年多了。这些年经常都是一个人在过,有时候连些节日都不记得了。”
“一个人在外,不容易。”韦氺摇头叹息,握了握徐扶苏的肩膀,问道:“这次打算回家了!”
徐扶苏嘴角微勾,点头:“是要回家了。”
即便韦氺十分好奇徐扶苏的身份,但朋友之间,保留一些秘密总是好的,他祝福道:“一路顺风。”
徐扶苏举杯相碰,玩笑道:“喝茶喝出酒的意思了。”
韦氺连忙示意他小声言语,这位汉子小心翼翼地打量了眼内屋,见没有动静才和徐扶苏道明:“管的严。”
“懂。”
“哈哈哈哈哈。”
欢笑间,徐扶苏凝视天上圆月,百感交集。却也有一丝豁然。
人有悲欢,月有阴晴,古往今来自是难全。好在中秋明月,豪门有,贫家也有,极慰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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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之巅,白鹿书院。
陈世墨终于下了那座彩云阁,一身浅红儒衫的他站在阁楼门前,拎着一壶酒葫芦。好像在等某人的他,干脆直接坐在地上,一边喝酒一边遥望明月青天。
伴随声声铃响,陈世墨知道他等的人来了。阴暗中隐约而现,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头骑着白鹿来到他跟前。
刘业睡眼朦胧,揉着眼睛,骂喊道:“才刚读完这彩云阁的书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下阁?”
“让你这老头拐上山也有四年了,整天在山上除了面汤还是面汤,我已经有四年肚子里没进油水了。再说了,我先生让我跟着你读完彩云阁的书,就可以下山了。”
刘业讪笑,的确把陈世墨拐到山上后,好像还没怎么买过肉荤。这位白鹿书院的院长惭愧的摸了摸头,“这山下生意不好做,前几天刚被一个肥婆砸了店铺,院长这也不容易诶。”
“你要走,陈平也要带着他的弟子下山去了,这下来白鹿书院岂不是只剩下我一个老头子了?”刘业可怜兮兮道。
“陈平夫子他们也要下山了吗?”陈世墨疑惑道。
刘业重重的点头,“你们这些没良心的家伙,狠心把我丢在山上!”
“罢了罢了!要下山就都下山去吧,我一个人老死算了。”刘业气哼哼,自言自语。
陈世墨白了眼刘业,“这样也好,你以后就在山下卖粉条好了。”说完,陈世墨就要大步迈开走出山门。
而陈世墨不知道的是,下山前还有诸多考验等待着他。
刘业望着已经消失身形的陈世墨,喃喃:“看你能否过得了那些洞天之中,回不去仙界的诸多嫡仙的问心。”
他低头看着手中握住的一页书纸,乃是陈世墨下阁时四年苦读,下阁所写一行文字,愣是让刘业读起来,颇觉得妙趣横生。
“读经味如稻梁,读史书如肴馔,读诸子百家味如醯醢。”
刘业抚须而笑,“那就看你能否说服百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