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海棠见机不对,执着粉面桃花扇的时手一个利落的翻转,扇子就收入腰间。
贴着腰间的位置放着的粉色扇子,配合着被风吹动着绛紫的裙衫,给她整个人平添几分醴艳飒气。
阮海棠站立不动,芙蓉面上显出一点不快,冷着眼眸,右手一把抽出血色长鞭。
血色长鞭上面的倒刺闪着寒光,阮海棠手腕一个轻巧的翻动,就一把缠住那人的手腕。
那中年男子的手腕一痛,整个人在吃痛下,下意识的就松了手。
他手中的匕首放出清脆的“叮——”声,就这么被阮海棠用鞭子轻巧的打落在了地上。
阮海棠手中的鞭术那是用的极好,便是上面有着深寒的倒刺,也被她的力道控制的极好,没有把人伤狠了。
仔细看去那人除了手腕划过一圈红痕外,竟是只破了表层的那一点的皮。
而枫寻尽也在同一时,出手把人狠狠压制再地。
干净的眼眸含着冷意和煞气,晦涩的让人心惊。
旁边的柳絮和元湘皆是目露惊色,慌忙上前询问着自家小姐可有哪里伤着?
慌里慌张的样子,确实是被吓得不清。
她们方才根本就没注意到不对劲,等注意到了人都吓呆了,想去替小姐挡都没来得及。
元湘有些丧气的想:春日宴,小姐遇袭当日,她没来得及替小姐挡伤。
如今事情真真的在眼前,再一次上演了,她才知道自己说的话,是多么的无力。
那根本就不像是自己所想的那般,想轻易替人挡,她就能轻易的替人挡的。
柳絮倒是没有这么多心思,她就单纯的想知道小姐受伤了没有。
阮海棠轻轻抬手,制止了她们二人想围上前看她受伤没有的举动。
阮海棠轻摇着头,说道:“我无碍。”
她从容不见紧张的语气,似是根本就没把这一点匕首刺人的事情,放在心上。
这般云澹风轻之感,令柳絮和元湘也镇定了下来。
枫寻尽只觉得心里后怕,他再次想着此人要伤小姐的事情,就觉得怒意不止,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手里的力道。
肤色黝黑的男子被狠狠的压制在地上,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他只感觉得到,身后钳制自己的那双有力的手,捏着自己的腕骨越来越紧!
活像是要把他的手捏断了似的!
在这样的剧痛之下,肤色黝黑的男子终于被唤醒了神志,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这心里那是一个又惊又怕。
当时他做的时候,没想到那么多,等做完了这心里便是深深的懊悔。
这小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子女,根本就是惹不起的,若是她死了、伤了,那他真的是连命赔都不够,说不定还要祸及一家老小!
方才他怎么就这么冲动了呢?
血红色的长鞭从阮海棠的手中滑落,在热闹聚集的人堆里,她从容的迈步向前。
轻微的脚步声哒哒响着,阮海棠微微倾身,手中血色带有倒刺的长鞭落到了黝黑肤色的男子眼皮子底下。
枫寻尽压着眼底令人胆寒的晦涩,语气如常的轻声唤道:“小姐,此人怎么处置?”
他手里的力道丝毫没有减轻。
阮海棠瞥了眼地上的人,出声:“先松开吧,他不敢动手了。”
枫寻尽神情一顿,依言放开了手,只是整个人仍然是绷地紧紧的,生怕这个人再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来!
肤色黝黑的男子微微颤抖了下身子,面上既是恐惧也是畏惧。
看着人恐惧哆嗦的样子,她压着眼底的冷,笑说道:“怕了?”
“既是怕了,方才怎么就有这么大的胆子动手呢?”
这个时候,周边的人又开始交头接耳了,他们说话的主题无非就是围绕着一件事来——米种。
一人道:“这人行事这般冲动做什么?这位小姐不是说要给我们置换米种吗!”
“要是这位小姐不同意给我们置换米种了怎么办?”
一人又道:“万一这位小姐被惹怒了,撂杆子不干了,那我们找谁哭去?!找谁置换去!”
众人心中都是有自己的利益的。
当众人的利益得到一致,且得到了冒犯的时候。
他们就会把矛头对准侵犯自己利益的人!
现下黝黑男子就是这种情况。
听到他们所说的话,他更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原来一早,这位小姐就已经提出了解决的办法了!
他紧紧咬了下牙。
阮海棠还没有说要这个人怎么着呢,这男子就动作非常迅速的捡起地上被打落了的匕首,想也不想的就往自己的肚子上捅去。
他捅刀子的地方,因染出血迹。
血腥味蔓延。
他之所以动作这么狠,就是为了让对方不追究自己罪责。
阮海棠轻轻嗤了声,云澹风轻的把手中的长鞭收拢好,重新系在了腰间。
一柄粉面桃花扇再现手中,她微微颔首,不轻不重的扇着风。
似是要扇去鼻尖那澹澹的血味,凤眸波光流转,眉眼中娇纵而又带着些许天真的模样令人不敢小瞧。
她那一手好的鞭术,早就已经震慑住了众人!
肤色黝黑的男子死死低着头,在疼痛和鲜血里,他忍住倒抽的凉气。
他说道:“是、是我方才冲动了,还望小姐勿要追究罪责!在下给这位小姐赔罪。”
“只望小姐勿要收回置换种子的话。”他说话的语气,极其的诚恳和卑微!
他开始是真的没有听到,这个小姐所说的,答应给他们置换的话。
至于源头?谁稀罕找那一点源头!
只要问题解决不就好了!
这事儿众人心中的想法,可是山羊胡的中年男子不乐意,他狡猾说道:“你就这么置换就行了?那我们这几日耽搁的时间怎么算?”
“你难道不知道比别人早种上几日,就能不必别人早收成几人吗?”
“就是因为这个坏的米种耽搁了时间,我们到时候都比别人少赚上一笔钱!”
阮海棠闻言,懒洋洋地挑起眉梢,手中的粉面桃花扇,半遮着面,轻盖住唇边,她似笑非笑道:“哦?那你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