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就是我一直想查,却始终查不到行踪的疯癫道士!”我冷冷道。
“我其实有很多身份,或者说我可以以很多种身份示人,但在我看来,自己并没有骗人,因为在很多很多年前,我便已经失去了原本的自己。”
他说到后半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竟然听出了些许的凄凉。
“我真不知道你对“骗人”一词的理解有多么的偏激,你这还不算骗人?”我忍不住开始讥讽他,后半句话声音还有意识地扬了扬。
“不算!我可以幻化出任何一张脸,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我失去了原本的脸。”
我是越听越糊涂,此时此刻心中的恐惧和担心已经远远超过了好奇心或者说是求知欲。
“你的事我真不感兴趣——就当我求你,你……你就放过外面那些人吧!他们是无辜的。”
程瞎子再一次冷冷一笑:“无辜?什么叫无辜!”
我不想再和他纠缠,赶紧话锋一转:“你就明说吧!究竟怎么做才肯放过他们?”
程瞎子忽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震得我双耳隐隐作痛。
“你笑什么?”
程瞎子回道:“我一直在等你这句话!”
“你……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其实听他刚才说了那么多,我已经猜到他所做这一切的目的是因为我,只是一时间我想不到原因——我不过是个被选中的渡灵人,虽然在阴司的彼岸花系统上升级过身体好几个部位,即便是学了一套专门对付妖邪的剑术,可比起阴间的鬼差或者妖界的异兽,我不过是小人物一个,又能为他做什么呢?
“你是我整个计划中很重要的一个环节,没有你,我的计划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程瞎子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摇摇头表示还是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总之,如果不按我的要求做,不但外面的所有人都会死,包括那些警察,这两位也会在你面前瞬间粉身碎骨。”
“原来你抓住他们的目的是威胁我!”
其实此时我更是一头雾水,不明白我只不过是个小人物,为什么费这么大的力气对我呢!
“算是吧!”
程瞎子也不否认。
“那我真想听听,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打开这扇石门,陪我进去一趟,再帮我放出里面的一个人!”
“那好!我现在就打开这扇石门。”说着我伸手掏出了伏羲牌。
其实我并不是真想去开门,只是想看看我这么做后,程瞎子的反应。
“且慢!”
程瞎子赶紧摆手制止了我。
“又改变主意了?”我故意反激。
程瞎子冷冷一笑:“那倒不是,只是现在还不到开门的时候,需要再过半小时。”
此时,我已经抱着拼死一搏的准备,反而不再恐惧什么。
“这又不是新婚夫妇过门,难不成还讲究良辰?”
“你说的没错!这扇门只有在特定的时间打开,我才能进去,因为现在我还不属于门后面的世界。”
“那……那好!”嘴上这么说,可我心里那个着急啊!眼看着距离彼岸花系统发布任务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再等半小时——那岂不是只给我留下二十分钟时间?
不过我也知道着急也没用,我未必是他对手,况且他手里还有四百多人的魂魄,以及表弟和小婉的命,这事只能智取。
怎么智取呢?或许应该先进一步了解这个老家伙。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假装好奇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刚才为什么说很多年前已经失去了原本的自己?”
程瞎子冷冷一笑:“那好!作为你同意我条件的回报,我可以讲讲我的故事!”
我后退了两步,同时做好了随时拿出龙泉宝剑的准备。
“我出生于一八六六年,正是晚清苟延残喘的时代……”
程瞎子原名叫方大可,是住在黄河边上的一户普通农民,当时暴乱四起,民不聊生,尤其是他们这种生活于社会最底层的穷苦老百姓,更是过着生不如死度日如年的日子。
一晃来到了一九零三年,这一年程瞎子三十七岁,老婆和小儿子在战乱中已死,只剩他和女儿相依为命。
那个时代,三十七岁已经过了中年,他火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动力便是女儿。
他盼着女儿一切都好,过两年给她找个好人家,自己也就可以好好歇歇,然后下去陪老婆儿子了。
这一天他和女儿出去打鱼,俩人运气还不错,不到半天便已经打了十几条大鱼,正当他俩准备把鱼送到市场卖掉,然后买菜买米回家做饭时,忽然一艘军船急速驶了过来。
当时正是清政府和北洋军阀过度时期,大街小巷既有扎着辫子的清军,也有扛着枪的北洋军阀。
方大可看到跳到他们船上的是两个穿着新式军装的士兵,才松了口气。
以为是例行检查。
果然俩人提出要搜搜船舱。
他们船上既没有窝藏坏人,也没有违禁品,方大可便客客气气地主动撩起了帘子,让两个大兵搜查。
结果肯定没搜出什么,但这俩大兵的眼却直溜溜盯着他闺女看,嘴角还向上翘。
方大可心想坏了,这是俩精虫上脑的毛小子看上自己闺女了。
这时候他还没有慌,毕竟常年吃这条河,也算是见多识广,知道一般情况,遇到这种事只需说点好话,再花点钱就行了。
就当是破财免灾。
然而这次却不是预想的这么简单。
明显闻得出,俩大兵喝了酒,仗着酒劲儿就要给他闺女搜身,说怀疑她身上藏着违禁品。
方大可肯定拼命阻拦,结果被俩人打了个半死,还绑在了船头,然后俩人当着他的面侮辱了自己闺女。更可恨的是,俩人好像是磕了药一样,竟然一拨又一拨——你方唱罢我登场。
她闺女疼得一声声惨叫,最后活后死在了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