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玄子泪流满面,恭恭敬敬地给张道陵磕了三个响头,乞求让自己常伴左右,而且保证不会再提别的要求。
这话说得很明白,不傻不痴的人都应该能听明白,意思是:虽然我喜欢你,但以后只求默默地在心里喜欢,不会再有任何实际行动,也不乞求有什么结果。
这应该是天下大部分男人的白日梦吧!
可是一心想寻道成仙的张道陵还是狠心拒绝了她,毅然决然地告诉羽玄子,自己此生的志向是追求道术的最高境界,不想被任何凡尘俗世打搅,并狠心扬言和她断绝师徒关系。
说完回到自己屋里,并重重地关上了门。
羽玄子并未放弃,而是跪在张道陵屋门前,一跪就是三天。
这三天里张道陵心中也难受异常,他只好盘膝而坐,默念平心凝气咒,试图让自己内心平静下来,他也是一连三天不吃不喝,甚至没站起来一次。
第三天傍晚,他听到门外羽玄子用极其嘶哑的声音喊道“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这算什么道?一味逃避,这是真正的修行?你不是要追求道术的最高境界嘛?那好!我就在道术上打败你,让你无地自容。”
羽玄子说得每个字都像一根针,狠狠地扎进了张道陵的胸口。
是啊!自己追求的道到底是什么?那一刻他也有些茫然。
何为道?道不就应该是顺乎天意,顺其自然,遵循大自然的发展规律嘛!
觉得大脑乱成了一团麻!剪不断理还乱。
之后的三年内,他没再见过羽玄子,也渐渐放下了这件事,只有在夜深人静面对苦灯一盏时,才会偶尔想起她,伴随着的还有内心的隐隐作痛。
他知道自己已经动了情,只是不清楚这是什么情。
这三年里,他寻名山访大川,行侠仗义名声越来越大。
那个时代,炎夏大地上还有很多未被开垦的土地,瘴气弥漫,妖邪横行,无论是社会治安还是风土人情,都不是现在人想象得那么好。
而且妖邪之物比现在多得多,一般人或者用一般的武器根本没法对付它们,所以张道陵潜心研究对付它们的剑术。
算起来,张道陵在救羽玄子之前就对驱邪的剑术略有小成,所以除了“张天师”外,他还闯出了另外一个名头——驱魔师。
也许张道陵算是国内最早的驱魔师吧!
这一年,他自认为驱魔剑术已经大成,一般的邪祟在他手中走不完十招。
这两年江湖中还有另外一个懂道术的人逐渐闯出了一片天地,张道陵只是听到她的名号,知道她是个女的,却一直没有缘见一面。
那年夏天,黄河泛滥,河里出现了一条三个头的大蛇,这条蛇长足有三十几米,腰比农村盛水的大水缸都粗,身上的鳞片比铜钱都大,而且坚硬无比,刀枪不入。
怪蛇每晚都从黄河里窜出来,兴风作浪,危害百里,害死了不少百姓的性命,被他吃掉的牲畜更是不计其数。
附近的百姓叫苦不堪,于是请来了张道陵。
刚开始张道陵并没有太当回事,毕竟这几年对付各种妖邪鬼物,没有失败过一次。
这次他手握青钢剑,跟着领路的百姓来到了三头怪蛇常出没的河段。
接下来自然是一场恶斗,让张道陵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条怪蛇比之前遇到的所有邪祟都厉害,双方从天亮一直打到天黑,怪蛇好像不知疲倦,可张道陵渐渐体力不支,落了下风。
他意识到在这样下去,自己非死也得重伤,可想逃,已经力不从心。
就在这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呵斥声,然后是一道白光闪过,怪蛇忙连连后退,半个身体退到了黄河中。
张道陵一惊,忙转身,就看到一个手拿宝剑的女人站在他身后。
女人一身藏青色长袍,身材修长,气宇轩昂,看着还有些眼熟。
女人看了他一眼,然后举起宝剑一个纵身,跳向了大蛇。
张道陵一懵,随即认了出来,原来是自己三年未见的徒弟羽玄子。
羽玄子也是拿着一把青钢剑,随手一挥,空中随即出现了七八个剑花。
张道陵从未见过这种剑术——羽玄子身体轻盈如蝴蝶飞舞,又似蜜蜂蜇人,左右挥动,瞬间一把剑好似变成了几千把剑,全都刺向巨大怪蛇。
怪蛇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扭曲着,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整个身体全都退到了黄河里。
这让张道陵吃惊不小——没想到三年不见的羽玄子学会了这么高深的剑术,只用了两招已经杀得怪蛇痛苦不堪。
这种剑法张道陵从来没见过。
斗到第七招,只见羽玄子高高举起青钢剑,随即一道白光划破天空,犹如闪电,整个大地和黄河都被照亮,隐隐中还传来一声龙吟声,震得张道陵双耳生疼,而且本能地闭上了双眼。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就看到让自己难以置信的一幕。
怪蛇已经身首异处,而自己当年温顺的徒弟高高举着青钢剑,双眼冷冷地盯着死蛇,犹如天神一般站在天地间。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很明显此时此刻青玄子的剑术已经远远高过自己。
震惊的张道陵目瞪口呆地看着羽玄子,羽玄子也看着他。
在这一刹那间,张道陵有种很特殊的感觉,甚至用自己这些年的修为都没法克制住这股内心的冲动。
这一刻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看来自己早就对这个聪慧无比天赋异常的徒弟就有了爱慕之心。
相识了足有一分钟,羽玄子才轻轻问张道陵你追求的道术最高境界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