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所有人都知道冷池月请假住院,但冷池月回到教室时,除了蔡莉是关切的眼神,没有一个人递上一句真诚的问候。
冷池月也无所谓,目光扫过杜琪,杜琪接收到她目光时,连忙低头假装收拾课本。
快半期考试,老师没有上新课,都是着重复习。
这倒是让夏川觉得日子好轻松,复习做的练习卷,他再也不用绞尽脑汁,耗费精力。
下午体育课,弘伟直接把人带去乒乓球训练。
他力排众议,加上夏川支持,想反抗的人就得掂量,以后在学校的日子会不会难熬。
于是代表班级参加全校乒乓球比赛的五人车轮战冷池月。
他们牟着劲想让冷池月难堪,可越是这种心态,越是被冷池月耍得团团转,丢失先机。
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呀!
车轮战后,五个人都以0比11输给冷池月,颜面尽失,人家弱鸡杜琪至少还赢了一球。
极大的羞辱感让五人抬不起头来。
夏川越来越觉得冷池月就是一个宝,只要她想,就没有办不到。
他之前还担心冷池月不能完全碾压这五人,那就达不到让这五人信服的程度。
看来是他多虑了。
弘伟看冷池月的眼神又多了些什么,让夏川倍感危机,他寸步不离护在冷池月身边。
冷池月虽然完全碾压这五人,但没有鄙视他们,而是认真说着打球的个中道道。
从风对球的影响,到比赛的心理战术,再到如何控制力道。
她虽然讲的不是乒乓球的专业技术,但又在这专业技术之上。
掌握主动权,让对手忌惮害怕,对手乱了方寸,自己就掌握了胜利的先机。
五人包括夏川和弘伟都听得津津有味,加上冷池月操作解释,这五人似乎对打乒乓球有一个全新的认知。
他们按照冷池月说的对练,弘伟也去对练。
当然,理论和实际是有差距,现在就只差反复练习。
冷池月凝视着这三组的对抗,时不时指出动作的不对。
云团翘着二郎腿坐冷池月肩上,“宿主大人,你不是在教打乒乓球,你是教用暗器吧?”
“异曲同工!”冷池月继续看三组对抗,简短回应云团。
班主任陈老师和化学老师站走廊,把一切尽收眼底。
化学老师打趣道:“陈老师,你的物理理论,她完美运用。下个月不是物理奥数比赛吗?让她试试!”
他眉梢上扬,显得有些兴奋,“我们学校还从来没有代表市级参加省级的物理奥数比赛,连蔡莉最好才排名第十。”
陈老师转身,若有所思,“等半期考试完再说!”
至少要进全年段前三,证明她不是口出诳语。
夏川就跟小奶狗一样,亦步亦趋跟着冷池月,他担心冷池月又太累,晕过去,偶尔递上水,给她扇着风,提醒她坐下休息。
*
冷池月的时间计划得很紧凑,自己要复习,又要帮助夏川补习,还有训练打乒乓球。
倒是临近半期,杜琪好像安分很多,没有找冷池月的麻烦。
蔡莉虽然偶尔回头看冷池月和弘伟,但终是什么都没说。
礼拜五下午放学,冷池月被夏川缠着问问题。
这家伙白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为何几何就是没办法转弯。
他无法把图形立体看,所以看着就是一团麻。
同班同学跑过来,“冷池月,陈老师让你去办公室!”
冷池月疑惑了一瞬,起身往办公室走去。
夏川后面悄悄跟上,站窗户外偷听。
冷池月走进办公室,“陈老师找我有事?”
陈老师放下笔,扶了扶眼镜,凝视了冷池月几秒,“下礼拜三半期考试,希望不要因为私事影响发挥!”
“你妈妈回来了,在学校门口等你,去吧!”
冷池月面无表情地拒绝,“不用!她回来不是为我!”
说完转身就走。
“站住!”陈老师喝止道,“池月,母慈子孝,不是母一定要慈,子才孝。而是母不慈,子依旧孝。她也许有她的苦衷,不说你一定要原谅,但至少听听她的说辞。你是聪明的孩子,能明辨是非,去见见吧!”
对于冷池月的变化,她有些不安心,在冷池月住院的那天,便亲自走访了冷池月外公家,才知道冷池月所经历过的一切。
可能还遭遇更糟糕的事。
一个孩子即使对母亲再讨厌,但心底还是渴望和母亲温柔相处,希望得到母亲的呵护。
冷池月对她母亲的冷淡,是因爱生恨,多处处就好了。
冷池月僵直着背脊一动不动,原主一切遭遇都是这个不负责的母亲造成的,她不想替原主原谅她。
原剧情中,母亲和继父离婚,把她安置在外公家,又回到她自己的家,全然不顾她这个女儿。
面对舅母的刁难,表弟常常的惹事生非,做为母亲还真是眼不见心不烦。
那边的弟弟妹妹是亲生,她不是。
陈老师拉冷池月坐下,继续开导,“池月,过去的已经过去,有些伤痛随着时间的流逝会慢慢好的。流年笑掷未来可期,我们改变不了过去,但可以让未来光芒四射。”
“你也是她的孩子,她岂会不心疼你,只是生活太多不确定,太多不可控,太多心有余力不足。你还小,等你长大了,会明白一个母亲的难处。”
其实她也是一个力不从心的母亲,只是她选择不放弃而已。
所以她挺体谅冷池月的母亲,也相信当年抛下冷池月时,有不得已的苦衷。
冷池月没有任何表情松动,她的观念里只有恩与怨,她无法体谅一个抛弃孩子的母亲的苦衷。
陈老师见冷池月沉默不语,试着用回忆沟通,“听说你妈妈带你到五岁左右才离开,你还记得儿时她陪你的些许画面吗?那时她一定会给你唱儿歌,教你数数,还会教你玩游戏,讲睡前故事!不管哪一个,都透着满满的爱,她并没有不爱你!”
冷池月皱了皱眉,脑袋里的确有一些不多的甜美记忆,只是都被恨意掩盖尘封。
四岁多,那时在继父家,娘俩在床上,母亲在昏暗的灯光下织毛衣,她拿着小娃娃。
她记得母亲含笑教她唱“世上只有妈妈好”,一遍又一遍教她。
而她心不在焉跟着唱,但母亲却没有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