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姨笑了，朝那两个苏月白每天都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们庐山真面目的打手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去给苏月白准备点吃的，自己却饶有兴趣的问道：“想必你也听到了，隔壁那位打挨了不知道多少回，被鞭子抽的全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却还是咬紧牙关，誓死不从。你倒是想得开，轻轻巧巧的便从了？”

“我不从又能怎么样？你又能放过我吗？如果隔壁那个女孩一直不从，你会把她怎么样？”

“老实说，我对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了。如果她还这样冥顽不灵，那就是对我们没有一点利用价值，我这可不养闲人，也不会给闲人一顿饭吃。打她？她不嫌累，我和我的下人还嫌累呢。”菲姨摆摆手：“不过，我也绝不会让她有这个机会，把我们红衣坊的秘密说出去就是了。”

“所以，我从或不从，其实我根本就说了不算。我现在倔强点，无非也就只是多挨几顿打，说不定还会因此送了命，那又何必呢？还不如一开始就从了，还能过得舒坦点。”苏月白耸耸肩。

“你倒是难得的通透。”菲姨笑了，刚好下人端着一碗面走进来，菲姨索性站起身，亲自端过面，把面放在苏月白面前：“菲姨我啊，这行干久了，最喜欢的就是通透人儿。快吃吧，吃完了，还得干活儿呢。”

苏月白坐到桌前，用筷子挑起碗里的面条，汤面的香气氤氲而上，更让她觉得饥肠辘辘。苏月白心里清楚，越是这个时候，她越要吃的慢条斯理，这才不至于失了气势。可她三天没吃东西，哪里还慢的下来？几乎是狼吞虎咽了一大碗面。一抬头，菲姨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吃饱了么？”

苏月白揉了揉肚子，实话实说：“好像还没有。”

“你呀，饿了这么久，若是冷不丁吃的太多，是会出毛病的。你放心，既然你跟了我，以后啊，少不了你吃香的喝辣的！”菲姨一拍胸脯。

“那就先谢谢菲姨了。”苏月白忍住心中的鄙夷，微微笑道。

“那吃饱喝足了，我们是不是该干活儿了？”

“当然，不知道菲姨有什么吩咐？”

“好说好说。”菲姨见苏月白确是乖巧，便笑着摇了摇手：“你初来乍到，我自是要留给你适应的时间，先跟我来吧，菲姨我啊，先带你学两招。这样，你才算是有了本事，知道怎么能勾住男人的心啊。”

“那就走吧。”苏月白站起身，毫不畏惧，反倒是一副兵来将挡的架势。

菲姨笑了笑，转身扭着腰肢向前走，引着苏月白出了屋子。隔壁，安心还在哭，而且在走廊里，比隔着一面墙听得更清楚。

“菲姨，她还是不肯接客么？”

“可不是，这丫头，可真是让**碎了心。我想帮她，都没有办法呢。”菲姨半倚在墙上，笑得无辜。

“不如让我试试吧。”苏月白忍住想要掐住她脖子的冲动，主动请缨。

“你？劝她？”菲姨眼珠提溜一转，当即沉下脸来：“你可别耍什么花样。”

“菲姨说笑了。我和这位姐妹都是无依无靠之人，初来乍到的，菲姨想必也能理解。我在这夜夜听着她啼哭，心里自是不是滋味，如今我想开了，自然也要劝劝她。如果她肯听我的话，不管是对我还是对菲姨您，想必也都是好事。”

菲姨捏着下巴，这样聪慧的女孩不多见，也让她不得不防。只是不管怎样，她也必须要承认，苏月白说的的确是有那么点道理。这个安心，日日哭夜夜哭，哭得整个红衣坊都不得安生，要是苏月白真能说动她，倒也是桩好事。不管怎样，这红衣坊终究是她的地盘，不管她们耍什么鬼花样，也都不可能从她手中逃出去，她又有什么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