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无言冷笑了一声,脸上是与年龄不相符的轻蔑和鄙视:“那我倒是真的要谢谢你了,为我考虑的这么周全。不过我倒是觉得,你没有什么必要这样做,毕竟,你现在这样做了,结果也还是一样的。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苏月白在一旁听着,不由得有些惊讶,她本以为,无言会大发雷霆,和四弦吵得不可开交。却没想到,无言根本就没有戳破四弦这个稍微有些恶毒的谎言,只是顺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说,却偏偏让她无地自容。
“算你狠。”四弦翻了个白眼,恶狠狠的说着。
“好了,到此为止吧,我们刚刚已经说好的,你总要愿赌服输对吧?”
“那是当然。”四弦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却也依旧不得不让开一步,甚至还颇有些高风亮节的说道:“一路顺风,路上小心。”
“谢谢你的忠告。”无言点了点头拉住苏月白的手,从四弦身边经过。擦身而过的瞬间,苏月白还是忍不住扭过头看了四弦一眼,四弦看着她的眼神无比的哀怨,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了一样。
“别理她。”无言却只是扯了扯苏月白的手,温暖也随着微微加重的力道,顺着指尖传来,仿佛就连刚刚他所躲避的那个永远照不到阳光的角落,也瞬时间变得明媚起来。
可是直到下山之后,苏月白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们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究竟是要走去哪里?无声之前对她说过,二师兄和三师姐下山执行任务,都是师父安排好的,那么他们这样擅自从山上溜下来,又要去做什么呢?
“无言,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苏月白开口问道。
在这群师兄师姐里,和苏月白关系最亲近的,无疑便是无言,而苏月白却偏偏不似称呼其他人那般,称呼无言为师兄,就仿佛这个后缀一旦加上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跟着变得疏远了一样。
“当然是去替天行道了。”无言却带着几分骄傲的说道:“我们就……”
“这是一张假银票啊!我在这辛辛苦苦,风里来雨里去的折腾了这么久,却收到了一张假银票,那我这几个月,都相当于是白忙了啊!这可让我如何是好?我家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人张嘴等着吃饭呢!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也没法活了啊!”无言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远处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喊。无言连忙眼前一亮,踮起脚尖,想要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只看见不远处,围着许多人,大家里三层外三层的,将那个哭喊着的人,团团包围在中间。而至于那个人长得什么模样,却不管无言和苏月白有多努力都还是看不到。
“不然我们挤进去看吧。”无言有些无奈的说着。他真是恨不得自己可以在一夜之间就长成大人,这样就不至于总是受身高的制约,什么都看不到。
苏月白却只是在四周环视了一圈,接着,指着旁边的一个酒馆,扯了扯无言的袖口:“我们到那里去看。”
“对呀,站得高自然就望得远,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无言猛的一拍脑门,连忙紧紧的牵着苏月白,顺着酒馆的大门溜出去,一直跑到二楼,在栏杆旁边,占据了一个最佳的俯瞰位置。
被团团包围在中间的人,是一个大爷,皮肤黝黑,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褶皱,脸上的沧桑显而易见。而此刻,他正坐在地上,捶胸顿足的哭着,上气不接下气,像是刚刚经历了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