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可以动手的信号。

“你们可得要快一点，记得动作利落一点，不要拖太长的时间，我这个人啊，心肠最软，可是听不得一点惨叫声。”马匪口中说着，脸上却在笑，一张脸扭曲而满足。

小喽啰们对视了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纷纷从袖口里掏出了一把匕首。从他们上山的第一天起，山上的二当家的，便告诉过他们这个不成文的规矩。在出去“干活”的时候，老大若是说“不要”，那就是“要”；说“我绝对不会把你怎么样”，那就是在最后一定要把这个人杀死；如果说“我这个人心肠软，听不得惨叫”，那就证明，一定要让这个人死得异常痛苦。

房间里传来了短暂的沉默，沉默的有些诡异，诡异的让人害怕。

可紧接着，轻轻的，不知是谁咳嗽了一声，接着那群小喽罗，一下接一下的用力将匕首刺入爷爷的身体。这也是二当家的给他们传授的经验，以至于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每一下都可以精准的避开要害，却让人痛苦不已。

匕首插进去，拔出来，再插进去。就这样反反复复了不知道多少回，直到那个人彻底不再挣扎，也不再动弹，直到那个人已经变成了一个筛子，全身上下仿佛有几千几万个窟窿，都在向外汩汩的流着血，诡异而壮观。

“你们这帮家伙是怎么办事的？”听闻房间内再度平静下来，安静得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也仿佛回到了一开始，那个马匪首领终于转过头来，一脸恼怒的望着那群小喽啰：“我不是跟你们说了，我这个人心肠软，听不得一点惨叫？你们怎么却反倒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把我这个老大放在眼里啊？”

“老大，我们错了，我们不敢了。”小喽啰们七嘴八舌，连连说着，可是眼中却透着说不出的喜悦。谁让这是老大在表扬他们的信号。

“既然你们的认错态度良好，那我也就不追究了。好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带上这个老太太，我们回去。”马匪首领摆了摆手，笑得心满意足。

“我和你们拼了！”奶奶却在那群小喽啰重新抓住她之前，迈开步子，朝着那群小喽啰冲了过去。小喽罗毕竟年轻，向旁边跨了一步，轻巧的闪开，紧接着回过身一脚，狠狠的踹在了奶奶的屁股上，将奶奶踹了个马趴。

“哈哈哈哈！”马匪们笑了起来，笑声开朗而愉悦。

奶奶踉跄而吃力的爬起来，眼中的愤恨已经到达了极致。她当然清楚，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斗得过这些马匪，自然也没有能力，替爷爷报仇，可是，她却至少可以不让马匪如愿。

想到这里，奶奶咬了咬牙，再次弓起身子，朝着马匪冲了过去，意料之中，被马匪灵巧的躲开。奶奶却也不恼，反倒是加快了步子，仿佛用尽了全身力量一般，狠狠的朝着墙撞了过去。

“不好，她要撞墙自尽！”为首的马匪意识到了这一点，大喊了一声。小喽啰们也慌了，慌忙想要上前阻止，可是却已经太迟了，奶奶的头已经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墙上，除了那沉闷的撞击声之外，他们仿佛还听见了脖子被折断的声音。

“妈的，真晦气！”为首的马匪狠狠踢了奶奶的尸体一脚，有些厌恶的说道：“你们这群人究竟是怎么办事的？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老大，您息怒。”小喽啰们连忙劝慰道：“不过就是一个老太太，死了也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