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承认,这封信里面写到的所有的内容,全都是真实的。”夏倚梦点了点头,言之凿凿:“而且,我也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诅咒的存在。如果,我必须要永远随身携带着这个信纸,才能够活下来的话,那岂不是相当于,我要永远活在这样的战战兢兢里?每天都要担心这封信会不会有破损,不敢跑跳,不敢劳作,甚至不敢随意挥洒自己的情绪,那么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夏倚梦说着,便三两下就将这封信撕成了碎片:“我倒要看看,这所谓的诅咒,究竟能奈我如何?”
“小梦!你疯了吗?”安心拾起地上的那些碎纸片,皱着眉头一脸焦急的望着,似乎是在想究竟怎样才能让这些碎纸片复原。可是,已经被撕碎的信纸,怎么可能复原?即便是小心翼翼的拼起来,或者是用胶水粘好,也终究还是会留下痕迹。别说不一定能起到作用,就算是可以勉强留住夏倚梦的性命,只怕她这辈子也会像暗夜一样,陷入无休无止的昏迷。
安心不得不认了命,可是这样的认命,却并不代表她就不替夏倚梦惋惜:“小梦,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难道袁野和木乃宜给我们的教训还不够吗?我承认,这种活的小心翼翼的样子,的确有些狼狈,可是你仔细的想一想,你就真的舍得抛弃这个世界吗?”
“好了,安心,你就别替我难过了。”夏倚梦却释然的笑了笑:“木已成舟,既然我都已经选择将这封信撕碎了,现在说这些,又还有什么意义呢?好了,折腾了一整夜,我也已经有些饿了。人家不是都说嘛,不管怎么样都要做一个饱死鬼,如果今天真的是我生命的最后一天,那么你们就来陪我一起吃些东西吧。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千万不要跟我客气,我请客就是。”
夏倚梦说着,便站起身来,转身朝外走去。她的步子和缓,不急也不燥,看起来好像真的没有一点点的紧张,也没有一点点的后悔。
苏月白不由得对夏倚梦隐隐有些好奇,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子,才能做得如此冷淡而超脱?
她又想起了夏倚梦那封信里的内容,她甚至可以想象的到,夏倚梦对纪墨的感情究竟有多么的浓烈,又是多么的柔软,才能让她毫不遮掩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她的心事?眼前的这个夏倚梦虽然坦诚,可是苏月白也不难猜测,在夏倚梦原本的生活中,一定是克制多于坦诚。所以,如果她对纪墨的情感,没有痴狂到一定程度的话,她断断不会把这样的感情说出口,而这样一个完美的女孩子又是那么的爱她,纪墨为什么要不理睬呢?
苏月白怎么也想不出答案。
如果是她的话,那么她最多就只敢小心翼翼的仰望,却怎么也做不到这样坦然的,去面对自己的内心。而如果,这样的情感一旦被人察觉,那么她一定会把自己封闭起来,有多远躲多远,甚至不管什么样的理由,只要略着边际,也就一定会被她拉来做挡箭牌。就跟那些许许多多的人一样。
苏月白一点都没有夸张,她的确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这样想来,她就愈发的佩服夏倚梦。
可是一切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她恐怕已经没有时间,去向夏倚梦好好的讨教一下这个经验,她身上还有许许多多的秘密,恐怕,她也没有机会再去一探究竟了。
这样想着,苏月白不由得有些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