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小型公园内的长椅处坐着,小雨双手放置在衣袋内,无聊的望着周边的人群。整整一个下午,苏沐冰都没打来电话,不知是被什么事缠身还是忘记了自己。而心情也没有到非常失落的地步,反倒格外的平静,好似在逐渐适应这个环境,所以发生什么样的事也不会觉得奇怪,毕竟这本就是陌生的特点。
忽然听到手机响,是苏沐冰打来的,问小雨现在哪儿,待弄清楚位置后,苏沐冰说马上就来接自己,随后便挂掉了电话。
不大一会儿,小雨看到苏沐冰骑了辆自行车朝这边驶来。
坐在后座倚靠着苏沐冰的后背。路上,苏沐冰解释自己下午的时候去店里和老板吵了一通,说什么一位顾客前段时间在店里烫了头发,这几天又因为头发没了效果便过来投诉,老板便叫苏沐冰过去,说头发是他做的让他承担责任什么的,具体的小雨也没在听,只是嗯啊的应付过去。
“当时我很痛快的摔下了工衣,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根本就是那大妈故意挑刺儿,哪有我什么事,老子还不干了呢。”苏沐冰笑说着,随后回头看了看沉默的小雨,“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因为我突然走开你生气了?”
“没。”小雨摇了摇头,“只是有点冷罢了。”
“哦,这样啊,那先赶紧回去吧。”回头再次望了望小雨,“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嗯……”小雨想了想说,“我想吃鱼,会做吗?”
“开玩笑,一条鱼而已,清蒸油炸水煮随你挑。”说着苏沐冰便加快了速度。
下了火车又倒了两班车才到达萧斓的村庄。村庄背靠着大山,总体并不是很大,大概有将近一百户人家,进村的路有些长。村庄的房屋并不像沈易言想象的那样老旧,反而大都是翻新过的砖瓦房。除主干路外,其他的小道并没有路灯,在黑色的夜空下,只能看到各家的窗户透来的光,若星辰般散漫。
萧斓拿着手机耀着前方的路,沈易言跟在其后,不时传来的狗吠会惊沈易言一跳。
“农村就这样,每家都养着狗。”萧斓回头冲沈易言说。
“啊,嗯。”沈易言应了一声,继续看着脚下的路,“家里人怎么不来接你?这么黑。”
“他们……他们应该在家做饭呢吧,顾不上。”
“家里都有谁啊?”沈易言又问说。
愣了愣神,萧斓轻咬了咬嘴唇,“就两个哥哥还有舅舅和舅妈。”
“哦,倒没听你说起你还有哥哥。”
“呃……嗯。”萧斓哽了哽喉咙,似乎有些紧张,又忙说道,“记得我给你说过的,不要和任何人说话,也不要打听什么,包括我的家人。”
“我想知道为什么?”
“你先听我的,以后会和你解释的。”说罢萧斓忙加快了脚步。
萧斓的家和别家相比较起来显得破旧了许多,仍旧是上个世纪的小型四合院。院子不大,放置着收完秋之后的秸秆,堆积在一处,总共三间房,东屋是萧斓的两个哥哥所住的地方,西屋则是舅舅他们家,而萧斓的母亲便在堂屋。
木制的门处卧着一条黑色的土狗,见萧斓和沈易言进来突然起身吼叫,随后便看到一位约三十左右的男人抽着烟从堂屋走了出来,右脸有道疤痕,貌似是萧斓的哥哥,看到两人,白了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怎么现在才回来?白事上午就做完了。”
“那你不给我早点打电话!”萧斓不禁吼道。
“叫唤他妈什么啊!知道死了人还不赶紧回来!”那男人同样也吼道。
“你中午才给我打的电话。”萧斓别过头,喃喃的说道。
“这谁啊?”男人指了指沈易言,问说。
正当沈易言准备说话时,萧斓抢说道,“这是我朋友。”
抓了抓凌乱的头发,萧斓的哥哥似是在嘲讽,“以前和你走的那男的去哪儿了?怎么没带他回来。”
微垂下头,萧斓吞吐的回答说,“他有事没来。”
听到萧斓的话沈易言很是吃惊,却又不敢言语。
“嘁。”男人摆了摆手。
“他说的那男的是谁?”待男人走进堂屋后,沈易言低声的问道。
轻咬了咬嘴唇,萧斓歉仄的说,“张明轩。”
“那这人是谁?”
“他是我二哥。”萧斓紧锁着眉头,随后也走进了堂屋。
跟随着冷若尘的脚步来到小吃街,本以为这里会和之前来的时候那般热闹繁华,可看到的,却是一片寂寥的景象,商铺全都打烊,而这冗长的街道,竟空无一人。
微皱了皱眉头,不知夏日时的喧闹为何在这初冬的季节会如此冷清。回头望向凌决,尴尬的咧开笑容,“呃……之前来的时候不是这样啊,怎么……”
“那换别处吧。”凌决显得无关紧要。
冷若尘点了点头,也只能同意。
苏沐冰在厨房忙活着,小雨在一旁帮忙,看苏沐冰的样子,并不像和老板发生矛盾,反而像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
刚进家,便看到屋子里坐着三个人,二哥坐在一张小板凳上翘着二郎腿抽着烟,较低的床上躺着一个约三十余岁的男人,拿着一老式手机玩着游戏,他便是萧斓大哥,另一张高点的床上坐着一位约五十余岁的男人,耷拉着双眼剪着指甲,而他应该就是萧斓的舅舅。屋子里陈设很简单,正对门靠墙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置着一香炉,而墙上则挂着幅观音像,桌子左边是衣柜等一些杂物,而右边则摆放了两只一高一低的木床,家里仍旧用着钨丝灯,显得光线稍许昏暗。
大哥和舅舅见萧斓和沈易言进来,也没有多语,仍旧做着自己的事。
“随便找个地方坐吧。”二哥头也没抬,手指划拉了一圈说道。
“大晚上的小心点,早点回家。”唐兰锁好店门,对三位朝外走的店员喊道。
“知道啦唐姐,你也早点回家吧。”一位店员扬起笑容朝唐兰摆了摆手。
“唉~真是年轻人。”唐兰深叹口气,随后朝家的方向走去。
砰砰砰!
忽然听到屋外传来重物撞击木门的声音,随后三人如条件反射般起身朝屋外走去,也没有问候萧斓。
“呃……你家里人怎么……”沈易言有些疑惑的问说。
哽了哽喉咙,萧斓脸色有些变了,像是在恐惧,“没事儿,农村就这样。”随后别头望向沈易言,勉强扬起笑容,“走吧,先吃饭。”
院子在这黑色的夜空下,像是一间密室,只能通过堂屋和西屋透来的光看清脚下的路。尾在萧斓身后,刚准备进西屋的时候,二哥端着碗面走了出来,撇了萧斓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没给你做饭,饿的话自己做去。”
而听到二哥的话,萧斓张了张口也没敢说什么。
二哥端着饭刚走进堂屋后,大哥又走了出来,看了看萧斓,也没说什么。愣了愣神,萧斓随后走进了西屋,沈易言也跟了进去。
西屋内显得凌乱许多,床铺上的被子堆叠在一起,砖地坑坑洼洼,桌子上的电视落有不少灰尘,窗口处的灶台也经过长时间的使用,也敷有很多油垢。灶台前,一位面色暗黄的女人正盛着饭,旁边的舅舅在旁等待着,而她应该就是萧斓的舅妈。
待舅舅走后,舅妈才看到萧斓站在门口,怔了怔,忽然双手来回比划着,嗯啊的叫了两句,接着端着饭坐在门槛处,背过身大口哧溜着,似是怕萧斓和沈易言抢走。
轻咬了咬嘴唇,萧斓看到锅里还有些,正当拿起漏勺准备舀面时,舅妈突的站起身,拧了萧斓的胳膊一下,萧斓也因疼痛不禁叫了一声,而沈易言也这才醒悟舅妈原来是个哑巴。
舅舅闻声掀开门帘,瞄了舅妈和萧斓一眼,大概便知发生了什么事,随即冷笑一声,“这几年你在城里混成啥了,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也不知道给家里带点东西,就带了个汉子回来?有没有脸吃饭?饿着吧。”说罢舅舅便走了出去。
微垂着头,萧斓仍旧没有言语,沉默了会儿,便悄声对沈易言说,“乡下空气蛮好吧,咱们出去转转吧。”
“好啊,反正我也不饿。”沈易言强笑的说。
凌决与冷若尘在一家餐馆内坐着,菜还没上,两人都别头望向外面寒川的景象。
“感觉你总喜欢坐着靠窗的位置。”冷若尘没由来的说。
“啊,对。”凌决应了一声,“因为能看到很多人,就像以前在学校我坐在最后一排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冷若尘有些不解。
“你能够看到所有人,但所有人却看不到你。”
听到凌决的话冷若尘微皱了皱眉,“这倒挺有意思的。”随即咧开一抹笑容,“那这是你的理论还是叶羽的理论?”
“啧。”凌决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我上帝啊,什么都是我说的。”顿了顿,凌决回答说,“是看了一部叫《登堂入室》的电影,它里面说的。”
冷若尘应了一声,随后笑了笑,托着脑袋望着凌决,“以前和你提叶羽的时候你总是很避讳,现在倒显得轻松了。”
“怎么说。”凌决抓了抓头发,“以前很害怕别人知道叶羽的存在,现在是很希望别人知道叶羽的存在。”
“为什么?”
“以前她是我唯一的回忆……”
“现在他是我们的回忆?”冷若尘抢说道。
凌决摆了摆手,“不,还是我的回忆,只不过我现在想分享罢了。”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微眯起双眸似是想要说什么事,轻咬了咬手指,冷若尘有些难堪的问,“你说……这几天什么都会依我。”
“嗯,对。”
“那我想问你几件事。”
“问吧。”
“前段时间我听香雪说她之所以剪发,是因为班里有个小男孩经常欺负她揪她辫子,你却打算为香雪报仇,有这事吧。”冷若尘手指交叉问说。
“啊,对,有的,但说报仇有些过了。”
“那你做了吗?”
“已经做了,这两天应该就会结束。”凌决靠向椅背,冷峻的面容没有一丝动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