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碗筷后,冷若尘便准备上楼,可路过凌决卧室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望着闭着的门,一时间踌躇了。一直以来,凌决给自己的感觉都很缥缈,虽有时自己也在避免,可并不觉得凌决接近自己属于偶然,而现在面对他的卧室,或许其中有些东西能够使自己得到一定的了解。
手指放在门把处,冰凉的触感不禁使自己的神经都紧绷起来。顿了顿,最终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卧室一共两面窗,正对门的窗应对着院子,闭着厚重的窗帘,而床头上方的窗则应对着外面的小巷,卧室一半昏暗,一半光明。床头两旁放置两只小柜,而墙角则摆放了一台电脑,靠门处则是木质的衣柜。洁净的床铺没有一点褶皱,蓝白相间的条纹格也显得再普通不过。
转身面向衣柜,待拉开门后,竟看到其中挂着许多成年女性的服装,裹臀裙、打底衫、高腰裤、白衬衫、连衣裙等,只有下方叠好的衣服才是凌决的,而冷若尘也下意识的认为凌决有异装癖,
关掉衣柜门,冷若尘又缓步走向床头柜,待拉开抽屉,看到其中放置了一摞厚厚的笔记本,随即翻开一本,看到其中记录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东西。一些潦草凌乱,一些则排序工整。也能看到一些熟悉的名字,比如沈易言。
姓名:沈易言
性别:男
性格:沉默寡言,对待事物比较敏感,自尊心较弱,容易受到他人行为的驱使
家庭:暴力重组
缺少:爱情,金钱
受控情绪:贪婪
应得情绪:羞耻愤怒绝望
起始事件:排斥苏沐冰与凌决,暗恋冷若尘
触发事件:路小雨将凌决给予的钱以信件的方式送于冷若尘,沈易言因贪婪,称其自己
尾末事件:
后背不禁一阵发凉,看到这些,冷若尘很难理解为何要记录这些,而更令人惊讶的是,明明凌决与沈易言没什么接触,却将他调查的这么清楚,不知他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虽然当时收到信封沈易言承认是他的,可自己也很怀疑,不过现在看到真相,仍旧很惊讶。
向后翻了翻,不仅自己,就连苏沐冰,小雨,还有凌霄都在其中,小雨对应的情绪为恐惧,苏沐冰则为孤独,而自己除了家庭,其他的全都是一片空白,不知凌决为何没有写下。除了这些认识的朋友,更多的是一些未曾见过的人名,也没敢认真翻阅,生怕自己看到什么不好的东西。而大多数也被画错涂改,不知是因为事情有了变化,还是结束。
笔记的款式全都为同一种,市面上极为常见,灰色的封面什么也没有写,而其他的笔记则是一些不能领略的话语,大都与人性,黑暗,世界,情绪,感情有关,负面因素很多,同样还有一本笔记,貌似是记录以前或现在所发生的事迹,像是日记,却又像是随笔。待翻到最后的时候,是一本陈旧的黑色笔记本,页面泛起许多褶皱,像是被水浸湿过,不过更像是被眼泪所污秽。
黑色的笔记本像是夹有什么东西,翻开后,看到其中有几张相片,貌似经过岁月的侵蚀边角已黯作发黄,随后抽出了一张,为一名女子的正面黑白照,黑色的背景中,女子着全身,忧郁的眼眸似是藏有无尽的绝望,双手拘谨的放在腹前,而身上也布满许多伤痕,饰着惨白的妆容,没有表情的望向镜头;又翻开另一张,应该是女子小时候的照片,背景在一间密室中,昏暗的光线下,她身着一件破旧褴褛的灰色连衣裙,稚嫩的脸颊洋溢灿烂的笑容,手中拿着拖把清扫着地面;再次翻开一张,为彩色,是女子的侧颜,扬着浅淡的微笑,闭眸朝向太阳,而刺眼的阳光,落于脸庞之处,像是冰冷的结晶,却又像是幸福的温热。
待当冷若尘准备翻开笔记的时候,忽然听到铁栏门的吱吖声响,忙将笔记放回抽屉内,顺手又将那张侧颜相片装进了口袋里,随后快步走出了凌决的卧室。
看到凌霄提着挎包走了进来,冷若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了声好,便朝二楼走去。
躺在床上,冷若尘从口袋内拿出那张照片,望着女子的面容,不觉微皱了皱眉头。
泡沫地垫上散落了许多信,萧斓侧坐于地上,手中拿着笔,每看完一封信,都会在信封上写下序号,貌似是依据着时间顺序所排列。
不时扬起嘴角,不时又沉下脸色,好似跟随着黑色的文字,漫步于记忆的长廊中,那些曾经的欢笑,隔阂,悲伤,若影片般在脑海中真实呈现,可当标列完最后一张信封时,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泣不成声的落下了眼泪。
望着床上众多的毛绒玩具,凌决不觉嗤笑一声,随后回向客厅,对在厨房的苏沐冰说道,“少女心很足啊,这么多玩具。”
“呃……”苏沐冰显得尴尬,随后从一旁的箱子内拿出两瓶饮料扔向了凌决,“都是小时候买的,谁小时候不抱着个玩具睡觉啊。”
“我可没有啊。”凌决笑说着摆了摆手,随后将一瓶饮料递向坐在沙发处的香雪,“怎么样,考虑好了没有?”
站在厨房门口靠着门框,苏沐冰望着凌决,微皱了皱眉头,“这世界对你怎么了?”
“什么都没做。”凌决平静的回答说。
“那你为什么……”
“我只是想完成叶羽的夙愿。”不觉扬起微笑。
“搞不懂你,我没兴趣。”苏沐冰摆了摆手,随后坐在了香雪身边,拿出了手机。
“你很惧怕孤独吧。”
“什么意思?”苏沐冰抬头望向凌决,此刻的他冷颜冰眸。
“比如现在。”凌决指了指苏沐冰的手机,“总是拿出手机看一眼再关掉,要不就是翻看风景照或者切换桌面,几乎没怎么见过除冷若尘以外的人给你打电话,我想,这应该是孤独的一种表示吧。”
“你不也是吗,没什么朋友。”
摊开双手,凌决很是无所谓,“我并不畏惧孤独,也习惯了孤独,你和我不一样,从见你的第一面,我就认定你被孤独所困扰。”凌决仍旧站在原地,“随性的你太过相信于别人,又很害怕别人走入你的内心世界,冷若尘可以算是你最好的朋友,可毕竟是女生,有些话不能说,况且相比较起来,她更需要关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