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小雨显得有些紧张。
“我之前和你说过,每个人都会受控于某种弊端情绪,分别只在于强与弱,同样也应对你是否具有可塑性。”望着怔怔的小雨,凌决继续解释道,“其实在没遇到冷若尘之前,我很想将你进行转变,但只可惜你的悟性太低,很难面对真实的自己,我没办法给予你直面的帮助,我所能做的,只有暗示。”嘴角扬起一勾微弧,“不过我还是舍不得丢弃你,因为你有很大的潜力。”
“我还是不太明白你的话。”
凌决张了张口,却又叹了口气,“等过段时间吧,你自然会明白,现在还太早。”
望着凌决,小雨忽然被一抹恐惧占据了心头,可仍旧,不知这恐惧来源于哪里,也许,是意识到凌决所做的一切事,都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吧。
冷若尘跟随着苏沐冰走在公寓的楼梯上,一手抓着扶手,一手则拉着香雪,脚步放的很慢,似是在抵触什么。苏沐冰回头望了望冷若尘,笑了笑说,“没事,别怕,遇不到那混蛋的。”
忽然,苏沐冰看到冷若尘的神情顿住了,回头望去,一位中年男人正下楼,而他,正是冷若尘的二叔。二叔撇了冷若尘一眼,也没言语,仿佛没看到一般擦肩而过。
“叔叔!”
香雪忽然喊道,而二叔头也没回,径直走下楼去,冷若尘俯身悄声对香雪说,“那不是叔叔。”
“是啊,就是叔叔。”香雪的声音更大了。而冷若尘索性抱起香雪向上走。
苏沐冰望着冷若尘,眼神变得憔悴。
开门后,回头又望向站在门口的冷若尘,看到她同香雪望着对面的门。
“门也换了啊,是怕我们回来偷东西吗?”
苏沐冰扬笑的说,“过去就过去了,别去想它。”
“我也就是说说。”冷若尘回过头,和香雪走进苏沐冰的家里,看到苏沐冰家的内室和家具摆设,不由的叹言道,“你家还是和原来一样啊。”
“一样乱吧,哈哈哈。”客厅内的杂志,饮料,袜子,到处都是,苏沐冰忙简单的收拾了下,把沙发腾出地儿来,拍了拍说,“先坐吧,晚上他们不回来的。”
苏沐冰从冰箱里拿出两瓶饮料,递给她们两个,随后又望向冰箱的时候,突然叫了一声,不禁吓了冷若尘和香雪一跳,“怎么了?”
“忘存年货了,什么都没有,现在还有卖吗?”
“不知道,估计都关门了吧。”
苏沐冰垂头丧气的走过来,埋怨的说,“这怎么办啊。”随后说,“要不你给沈易言打个电话,借点儿菜过来。”
洗手池处的水龙头已锈迹斑斑,也许是因为时间腐朽的太重,看上去污秽不堪,清水从龙口内一点一丁摔在池中,蓄积过半,忽然一滴红色的液体滴落而入,似是想深入池底,却沉沦又浮之而上,以螺旋状形态向上升华,扭曲的模样在下一个瞬间,渲染整片水域。突然喷下冷水,刺激着胳膊泛起一阵痉挛,汗毛也像是连锁反应般悉数竖立,接近手肘边有处伤口,貌似是被碎片划伤,沈易言小心的清洗,忽然听到客厅传来一阵吼骂声——
“怎么没砸死你!你个混蛋!还有脸回来!你给我出来!”粗犷的吼声宛若是一阵雷鸣。
“别生气了不就是几百块钱吗!”随之又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孩子,别出来,阿姨帮你,你就呆在里面。”
沈易言仰头沉吸一口气,望着污渍斑斑的镜面,又望着镜中的自己,此刻,凌乱的头发上尽是灰尘,衣领也被撕扯褴褛,侧头望着反锁的卫生间门,透过玻璃纸看到两个黑色的影子争执着,吼骂声仍旧未能休止。
双眸失色无神,沈易言感觉现在就像是一个傀儡,手指僵硬的放在门拉上,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直至听到一声清脆的掌掴声,才忍不住开门出去吼道,“别骂了!行吗!是我错了!你们别吵了!”
“你吼什么!”沈易言的父亲冲上前去一拳打在了沈易言的脸上,沈易言摔倒在地,望着憔悴的父亲,可以清晰的闻到他身上的酒腥味,父亲盯着坐靠在墙壁的沈易言,话语不清的问“你说,你到底偷了多少钱……”似是酒精已上头,父亲的身躯摇晃着,手扶着墙,低头看着沈易言又问,“……那些钱……都去干嘛了,说!不说我,我今天打断你的手!”
“好了好了,别骂了,回去睡觉吧。”赵月拉着沈易言的父亲朝卧室走去,而沈易言埋着头,沉默不语。好不容易才将父亲安置在床上睡着。赵月摸了摸刺痛的脸颊,出来看了看仍旧坐靠在卫生间处的沈易言,深叹了口气,随之走向了厨房。
老旧的家内被陈乱的杂物拥挤的格外局促,地上的青瓷砖被年月侵蚀的糜烂不堪,墙上暖气片的锈渍也积累深厚。因为处于一楼,所以整个房间看起来分外昏暗。沈易言走到卧室,阳台处刚洗好的衣服还在落落水滴,换好一身衣服,又去卫生间洗了洗头。
见沈易言要出门,赵月喊说,“你去哪?不吃饭吗!”话音刚落,便传来一阵沉重的闭门声。
走出门外,阴沉沉的天空虽已接近黄昏,但萧条的铅云却遮蔽了那原本灿烂的霞光,而挣扎的那点暖色,也在回眸时被无情的埋葬。
小区外便是街市,被周边的大楼所掩盖,像是筑起的遮羞墙。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手机上午的时候已被父亲摔坏了。
冷若尘从家里拿了些菜,在苏沐冰家忙活着做饭,苏沐冰在旁也帮着忙,而香雪则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易言这家伙去哪了?手机一整天都关机。”苏沐冰手不停歇打着鸡蛋说。
“不知道。”冷若尘摇了摇头。
望着坐在沙发上的凌霄,凌决仍旧感到很意外,斟酌片刻,终究还是问她为何今天晚上不去陪母亲陈美佳,而是来到这里。没想凌霄平静的说,“和妈妈度过了很多个年,你却始终缺席,可能你现在对妈妈还存在排斥心理,但我想,她知道现在我和你在一起,一定也很开心。”
听到凌霄的话虽凌决仍旧冷颜冰眸,轻淡的应了一声。
小雨呢?
小雨当然是守候在家中,和父母一同观看着春晚,不时会为节目而感到唏嘘,感到欢喜,若从远处透过窗望向整个客厅,可以强烈的感受到温馨这两个字的含义。(未完待续)